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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笑意,他就知道佟佳这个混账女人,关注点永远不同。他故意要引开她,果然,她很快上了当。
“像你也行。”顺治痛快改了口,手指着她左脸颊,“像你最好,这里有个梨涡。”
佟佳偏开头,很快醒过了神,她可不能被顺治带偏了,紧接着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皇上您看,不管男女,我都不想生。皇上,您能忍得了吗?”
顺治看着佟佳脸上的决绝,神色淡下来,说道:“我不在乎孩子不孩子,只是夫妻之间,情之所至,一切都难免,你让我该如何办?”
停顿片刻,顺治说道:“当然,还是有两个法子。我也如青楼的鸨母给女伎避子那样,服用水银。另外的方式,就是我变成吴良镛。如果我成了太监,或者中了毒,是不是就合了你的意?”
佟佳呆住,顺治脸上的哀伤,让她不由自主别开了头,轻声说道:“我没有要伤害皇上的意思。而是许多现实问题,实在是避无可避。多谢皇上派了侍卫与小弟来护着我,皇上也知道,有人随时想要我的命。若是没了皇上的那一天,我该如何办?”
顺治深深凝望着佟佳,心一寸寸变灰,沉入深不可测的谷底。
他听到自己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陌生而空洞:“如果没有我,还有你的兄弟们,还有玄烨。我将玄烨立为了储君。其实你那么聪明,应当从我平时如何教导玄烨中,能看出端倪来,但你故意视而不见。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拒绝我的借口罢了。你讨厌我,却心安理得享受着,我给你带来种种好处。”
佟佳愣住,片刻后,叹息一声,说道:“对不住,我不该享有这些,是我不知好歹,请皇上都收回去吧。”
顺治想到他准备的后冠,想到为她与天下为敌也在所不惜,可她始终不屑一顾。
俯身直视着佟佳的双眼,一字一顿说道:“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地比寒冰还要冷?我对你掏心掏肺,你视而不见也就罢了,偏生你还要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几脚。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你还故意刺我,让我收回这些!”
顺治手臂用力一挥,眉眼间戾气顿生,哑着嗓子吼道:“我若能收回,我懂得如何收回,还需要你提出来吗?佟佳,你是在太狠心,太狠心了!”
踉跄后退几步,顺治红着眼眶,神色哀哀,看了佟佳最后一眼,转身疾奔离去,很快在转角消失不见。
佟佳怔怔站在抄手游廊里,四下万籁俱寂,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好似先前院子里的温暖热闹,不过是场幻觉。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一章
勺园屋子刚收拾好, 还没来得及烧炕,屋里冷如冰窖。
吴良镛忙得脚不沾地,吩咐伺候的人赶紧烧炕, 烧热水, 生炭盆。
顺治回来后,就坐在东暖阁的塌上发呆。吴良镛鼓起了勇气,躬身上前,低声说道;“皇上,您身上的衣衫湿了,仔细受了寒, 奴才替您更衣。”
从李园骑马冒着风雪回了勺园,顺治的大氅上沾了雪, 炭盆点起来之后, 渐渐开始融化, 湿了一大片。
顺治面无表情坐着,失神望着眼前的某处,好似一尊石像般沉默。
吴良镛斗起胆子,蹲下来去脱顺治的靴子。顺治依旧一动不动, 由着吴良镛脱鞋更衣。
等脚踩在冒着热气的水中, 顺治方回过神, 怔怔看着木桶中升腾起的雾气。
原本麻木的心, 痛意如雾气那般, 丝丝开始升腾, 缠绕。又好似心被猛地揪住, 抛起来, 迅速坠落。
顺治闭上眼, 脸色惨白着, 宽袍里的手,不受控制簌簌发抖。
没什么大不了,他是皇帝,坐拥天下,要什么有什么。
她不喜欢他,要推开他,践踏他的心意,他何必抓住她不放。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洗漱完,顺治平躺在炕上,双手搭在身前,如以前那样合上眼。没一会,竟然奇异般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顺治突然抽搐一下醒转过来。屋子角落点着宫灯,窗棂映着了雪,透着亮光。
周围安宁静谧,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与空荡荡胸口的呼啸。
她不要他。
此时,这个事实在顺治脑子里无比清晰,清晰得他眼睛发热,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醒醒睡睡,睡睡醒醒。到了真正天亮时,顺治全身乏力,冷汗早已湿透衣衫。
吴良镛领着太监上前伺候顺治起身,见到他额头细密的汗水,惨白的脸,顿时紧张地说道:“皇上,您可是着了凉?奴才这就去给您传太医。”
顺治一张嘴,嗓子像是有砂砾刮过般痛,待缓一缓,哑声说道:“去给王熙传话,有紧要事情再来回禀,若无要事则别来打扰。玄烨该读书就读书,不用来请安了,我这些天谁都不见。”
吴良镛忙应了,退下去一通忙碌。顺治吃过药,换了身衣衫洗漱之后,躺回炕上,或醒或睡。
连续好几日,顺治基本没有下过炕,身体也不见好转,整个人完全失去了精气神,就那么躺着。
顺治这次不比以前,呈了药上去,他照常喝,饭菜也照常吃,只吃得极少。
吴良镛暗自急得不行,同时又心酸难安。顺治此时看上去,就好比是活死人。
这样下去可不行,吴良镛思前想后,亲自跑到李园,找佟国维说了番话。
雪停了,太阳明晃晃的,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屋檐下的冰凌,闪烁着璀璨的光。
佟佳起床后,裹着厚厚的风帽,站在庭院里看着童嬷嬷拿着棍子,将冰凌一根根敲下来。
“啪”地一下,冰凌掉在地上裂开,好像玻璃碎片一样晶莹剔透。佟佳最喜欢这种碎裂感,看得特别解压。
童嬷嬷回头望着佟佳,笑着说道:“主子您离远些,仔细掉在你身上。以前奴婢小的时候,曾亲眼见到冰凌掉下来。哎哟,那人穿那么厚的袄子,冰凌还是把袄子穿透了,流了好些血呢。”
佟佳笑着退后了几步,关心道:“那你也小心些,别掉在了身上。”
童嬷嬷笑着谢了恩,“奴婢醒得。奴婢瞧着三阿哥最喜欢盯着冰凌瞧,跟主子一样,一看就是亲生母子。”
佟佳笑着说道:“他那是馋了,昨儿个还说要敲几根下来,沾上糖应当很好吃。”
童嬷嬷听得笑个不停,看了下天色,说道:“三阿哥过一阵就该下学回来用饭了,等会主子可还是吃锅子?”
冬天菜少,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佟佳没得选择,说道:“还是锅子吧,这次不吃羊肉锅子了,换成鸡汤底的,多准备些冻豆腐,萝卜,这两样煮了好吃。”
童嬷嬷应了,敲完冰凌,就赶着去了厨房。佟佳握着的手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