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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白色,被年久积累的灰染成了黑褐色。
所有的家具都很旧,随处可见掉漆,破了的缺口。
好在收拾得很干净,并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她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帘帐,意识很清醒——
失眠了。
灰蒙蒙的帘帐突然变成了摄政王的脸。
“殿下可是在想臣?”
摄政王吱声了,是真的人,不是幻想。
纸窗户很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视野。
男人的轮廓很清晰,他双手撑着床沿,墨发从一边滑落,俊美的面庞覆着一层浅浅的银月之光,显出几分温柔。
语气透着点得意,好似在说,就知道你在想我,所以我来了。
安染眨眨眼,如果这个时候否认,会不会让他很没面子?
没面子就没面子吧,反正丢脸的不是她。
她摇了摇头。
十五岁少女怎么可以半夜想男人,这多不矜持。
何况,她方才只是感慨这世间百姓生活的参差,没想其他。
看透了她的心思,丰朔扯唇笑:
“臣很想殿下。”
大晚上,说这么露骨的情话,很危险的好不好。
“臣可以亲亲殿下吗?”
来了来了,他来得寸进尺了。
“美酒佳肴都尝过了,臣还是觉得,殿下的味道更好。”
……竟无言以对。
安染一早就看明白了,这个男人清淡的外表下藏着一只男妖精,专挑午夜时分,跑出来勾人。
这才确定关系第一天,他就现行了。
其实如果只是单纯地亲一亲,她能接受。
怕就怕,亲了之后,他还想做点别的。
25岁的,没经历过女人的男人,给点星火就能燃,她得谨慎一点。
抿着唇对峙一会,她严肃地说:
“就亲一下!”
黑漆漆的房间里,响起男人的低笑声:
“臣试试。”
试试,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贪念。
丰朔也是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心动,常常觉得很神奇。
总忍不住多看她一眼,一会没见便开始想念,然后,出现在了这里。
他本就不是墨守成规的人,得到应允,自是遵从内心,品尝自己想要的。
俯身封住她的唇,流连辗转。
月色朦胧,小镇的夜,宁静幽深。
浅浅的吮吸交织微重的呼吸声,响在耳畔,贴着耳骨,一下一下,无孔不入地蔓延,激起一层又一层涟漪。
他很温柔,却又大胆。
舌尖撬开贝齿,变得极其有侵略性。
安染眼皮颤得厉害,长长的睫毛不安地晃动。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缓缓顺着她的发丝,安抚般蹭了蹭她的脸颊,而后,握住她推怯的细细手腕。
他的气息越来越重,给人的感觉也越来越危险。
身体覆上来时安染刹那间睁开了眼。
黑白分明的眸,水波盈盈,在这寂静隐秘的夜里,像一明亮的湖面,倒映着上方的风景。
丰朔停了下来,光线太暗,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但手掌贴着她的脸,女孩脸颊在发烫,肉肉的耳垂也是热热的。
他的声音深沉暗哑,透着点饱餐后的餍足:
“臣冒犯了。”
只亲一下有点难,他对她,没那么好的定力。
他只稍稍撤离了唇,并未起身,两人依然挨得近。说话时的气息也好似沾上了身体里的念想,撩得人面红耳赤。
安染伸手撇开他的脸,这人何止犯规了,他还超时了。
她现在还喘,嗓音细细软软,不自知的媚:
“那王爷记得改。”
丰朔没说话,只摸了摸贴着他下巴的手。
安染:……她居然理解了他的意思——冒犯了,但下次还犯。
夜已深,丰朔没再折腾,顺势躺在了床的外侧,单手解衣服。
他的神色和态度都太自然,太理所应当,仿佛他本就该睡在这里。
以至于安染很认真地思考好一会,才诧异地问:
“王爷要在这睡?”
指尖轻轻点在她微微肿起来的唇,丰朔眼神柔软,语气却轻挑:
“嘘!殿下小点声,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外袍脱了,被他随手扔到一旁。
只剩寝衣,他掀开被子,侧躺进去,手臂横在被子上,用行动回答了她。
床不大,两个人睡,只能挤在一起。
安染被他圈着,几乎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
之前在野外露宿那几次,她主动撩过他,有时候早上醒来,人就睡在他旁边。
现在,只是从草地上转变成了棉被里,换了地方而已。
若因此介意,倒显得矫情。
她揪着被子,只是实事求是地问:
“床这么小,王爷真不回去睡吗?”
丰朔:“无妨,臣浮沉半辈子,难得寻到对象,还是看紧点好。”
哦,行吧。
反正她也折腾累了,歇歇睡吧。
多了一个人,冷冰冰的床渐渐有了温度。
困意席卷,安染这一次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丰朔依然躺在她身边。
眸光清明,衣襟松散,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把玩着她的头发。
看样子,醒了有一会。
对上她的目光,很是悠闲地说:
“臣进来叫殿下起床。”
呵呵,真是完美的借口,一下就掩盖了他半夜爬床的真相。
……
下一站就是穆城,出发前,他们在这边屯了不少干粮食物。
小镇没什么奢侈的东西,买到的能保存些时日的多是粗粮。
就这些,在那些饥荒难民眼中,也算得上是美味佳肴了。
把包裹收拾好,一行人踏上最后一段路程。
临近穆城的大路小道,全部光秃秃的,连杂草枝叶都被吃了个干净。大树只剩下棕黄的树干,树皮被成片的刮掉,上面布满缺口。
穆城城门外,时不时能看到灾民尸体。
而城里的百姓,三三两两躺在路边,瘦得比枯树的枝干还要细。面容几乎瘦脱相,使得五官变得锋利。
这是个本就不繁华的地方,常年受战乱影响,物资不丰,地理位置也不好。
周边建筑破旧不堪,百姓居住的房屋瓦舍基本都是扛不住风,也挡不住雨的茅草屋。
再加上,今年的蝗虫之灾,让这座摇摇欲坠的城池更是雪上加霜。
他们骑着马从这经过,众人的目光被众多马匹吸引,对他们这群人的到来却没什么反应。朝着马咽了咽口水后,便没再关注他们的动向。
食不饱腹,哪还有精力去在意不相干的人。
而且,这批人跟前两天来的那些人不一样。那些人带了粮食,这些人,只有几匹马。虽然他们很想吃马肉,但对方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