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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能瞧见屏风之内的风景。
兰玉的琵琶湿了,李鸣争拿了块干净的帕子,安静地擦拭着琵琶身。许是有些年头了,木制的琵琶身上镌刻下几道斑驳的擦痕,上头雕了株兰花,刻着兰玉二字。
屏风里传来兰玉脱衣服的窸窣声响,他迈入浴桶之中发出的轻微水声,分明窗外正值大雨,雨声大,那点声响微不足道,可李鸣争却听得清楚明白。
那是他洗澡时用的浴桶。
李鸣争似乎还听到了热水浇在皮肤上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素娟屏风上印出的人。李鸣争看到了兰玉侧坐的身影,他正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脖颈,那截脖子也仰了起来,脖颈儿细,他一只手就能握紧。
李鸣争神色冷静,毫无半点窥视别人沐浴的自觉,兰玉若有所觉,索性转了个身,趴在浴桶上说:“大少爷,你这般看着我,让我怎么洗?”
李鸣争没说话。
兰玉说:“大少爷,你这屋子里什么都有,是不是会带女伴来这儿过夜?”
李鸣争淡淡道:“与你何干。”
兰玉语气懒散,说:“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我想到我和大少爷用一个浴桶,又在大少爷的屋子里,就忍不住心旌摇曳,万般邪念浮上心头。”
“可一想到我不是唯一一个,”他百无聊赖地拍了一下水,溅起水花,“我就不高兴。”
他不高兴说得坦诚,半点都不掩饰,像个耍性子的孩子。
李鸣争说:“别忘了你的身份。”
兰玉笑了,说:“你爹的姨娘嘛,我知道。”
“大少爷,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兰玉语气有几分怅然,“温柔解语花,还是天真可人的?”
他不等李鸣争开口,自说自话道:“我曾经就想,要是能有一个不嫌弃我的姑娘,性子温柔些,我这些年攒了点儿钱,也还能继续弹琵琶,虽不多却足以我们度日。”
李鸣争看着屏风上映出的身影,突然道:“你不喜欢男人?”
兰玉说:“以前不喜欢,我娘是妓女,我自小就看着她和那些男人逢场作戏,怎么会喜欢?”
李鸣争默然。
兰玉笑了声,道:“你爹强上我时,我简直恨死他了,后来见了你,也不知怎么的,就喜欢你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李鸣争抬起眼睛,隔着薄薄的素娟,二人的目光似乎对上了,李鸣争冷冷道:“你不喜欢我,你只是不甘于被李聿青纠缠,所以想寻个庇护。”
兰玉笑道:“我想寻个庇护和我喜欢你并不矛盾。”
“我已在深渊了,大少爷可知道,人在深渊之下容易动心也不容易动心,”兰玉道,“你无意施舍的一点好,于我而言,已经是弥足珍贵了。”
李鸣争面色波澜不惊,想起什么,道:“为什么姑娘会嫌弃你?”
兰玉一顿,手指抠着木桶,古怪地笑了一下,道:“大少爷猜猜看。”
李鸣争淡声道:“你有一技之长,虽身在勾栏,却足以傍身,身体康健,也并非面貌百拙千丑,为何嫌你?”
兰玉笑道:“错了。”
李鸣争说:“哪里错了?”
兰玉却没有回答,说:“大少爷,麻烦你将衣裳拿进来给我。”
李鸣争静了静,抬长腿将一旁的新衣裳拿了过去,他转过屏风,就见兰玉懒洋洋地趴在浴桶边。兰玉皮肤白,热水一浸,透着湿润的红晕,一双眼睛带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兰玉伸手要接衣服,李鸣争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绑痕,红红几道交错着,兰玉也发现了,猛地缩回了手,整个人都往水里藏了藏。
李鸣争想起了府上下人议论的,兰玉被他爹捆在床上绑了一宿。
兰玉抿了抿嘴唇,调笑道:“大少爷,看小娘沐浴,不合规矩吧。”
第23章
李鸣争看着兰玉,扯了扯嘴角,嘲道:“勾引我就是合规矩了?”
兰玉眨了下眼睛,自下而上望着李鸣争,说:“情之所至,即便是背上勾引的骂名,我也甘之如饴的。”
李鸣争神情漠然,道:“谎话连篇。”
兰玉叹气道:“真奇怪,我说假话时有人信,难得吐露真言,反倒没人信了。”
李鸣争不置一词。
兰玉又笑了,道:“大少爷,你不走,是想看我穿衣裳吗?”
李鸣争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狐狸也似,有几分挑衅的意味,李鸣争将衣服挂上一旁的屏风,而后便不动了,抱着手,瞧着兰玉,大有等他跨出浴桶的样子。兰玉愣了下,说:“你不走?”
李鸣争淡淡道:“这是我的地方。”
兰玉匪夷所思道:“大少爷,你这是……耍流氓?”
李鸣争看着兰玉,说:“你不是喜欢我?”
兰玉睁大眼睛,李鸣争目光划过兰玉的脸颊,缓缓下滑,如有实质似的,审视着他的脖颈,锁骨,肩头。肉眼可见的,兰玉耳根红了,连带着脖子锁骨都泛起了红晕,他恼羞成怒拍了一下水面,说:“李鸣争!”
李鸣争不为所动,神态淡漠地丝毫不似个视奸小娘的登徒子,由此可见,李家人在这档子事上,可谓是天赋异禀。
李鸣争道:“就这点儿道行,少打不该有的心思。”
说罢,他转身要走,袖口一紧,却是兰玉抓住了他的衣袖。
四目相对。
兰玉自嘲道:“我这点儿道行自然入不了你李大少爷的法眼。”
他松开了手,湿漉漉的手指攥皱了李鸣争的衣袖,兰玉直接起了身,当着李鸣争的面就跨出了浴桶。青年身段极好,赛雪似的肌肤,胸膛乳尖珠果一般,腰上隐约留着几道指痕,抬腿间,大腿内侧烙着斑驳的吻痕,牙印,衬着凝珠的雪白皮肉,透着股子色情。
一具赤裸裸的,男人的身体。
李鸣争看着兰玉赤脚踩在溅了水的木板上,看着他拿了干净帕子擦拭自己的身体,眼睛没有移开,目光自青年漂亮的脊椎,落在丰腴的屁股。
兴许是经年坐弹琵琶,兰玉屁股生得饱满,肉欲十足,合该被人握在手里把玩扇打。
突然,窗外一道紫电劈下,旋即几道闷雷滚滚而来,屋子里都变得潮湿燥热了起来。
掌柜的最会察言观色,拿的是顶好的布料,青色的立领长衫,一抖开,从里头掉出一块白色布料,兰玉看了眼,方发现是条时兴的三角内裤。
他呆了呆,顿时如火烧,手脚都有几分无措,倒是真的有了几分羞耻。
地上有水,内裤已经脏了,没法再穿了。
李鸣争还在一旁无声无息地看着他,分明没说话,却叫人无法忽视。
兰玉掌心发了汗,胡乱地套上了长衫,可要系盘口时,心里没来由的紧张,却怎么都扣不上。他又恼又烦,攥着盘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