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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忠臣事了二主罢了。

明英宗亲征,在土木堡被瓦剌首领也先所掳,也先挟此大胜, 围困京城,时任兵部侍郎的于谦挺身而出召外地兵将进京,自己带领民众死守京城,最后反败为胜,把瓦剌赶出了关外。

也先以英宗为要挟,逼迫明廷交出大量岁贡来换回英宗,这笔钱多到足以拖垮明廷,于谦当机立断,说服了英宗之母孙太后,立了英宗之弟代宗上位。

此后于谦总督军务,多次发兵于瓦剌交战,终迫得也先遣使议和放回了英宗,英宗复位后却以谋逆之罪杀了于谦,流放了他全家。

于谦不忠吗?他一生都在为明廷呕心沥血恪尽职守。于谦无能吗?英宗被掳能毫发无伤回返本国,于谦功不可没。可英宗还是杀了他,不过是因他效忠的对象是国不是君罢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先帝大行,小皇子孤立无援,爹你身为三阁臣之一,你若缄口不言……”

谢明安还在悲愤地指责秦意岚,秦意岚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把墙上挂着做装饰的宝剑扔到了谢明安身上:“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父叫子亡,子不亡则为不孝,你自戕吧!”

谢明安不知道是被宝剑砸的,还是被秦意岚的话吓得,一时间愣在那没敢出声。

秦意岚抬起下巴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好半天后谢明安才反应过来,对着秦意岚一脸悲愤地道:“爹是被儿子指责,恼羞成怒才赐我一死的吗?”

“别废话。”秦意岚揪了揪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就说你死不死吧。”

谢明安涨红了脸不出声。

“你不甘毫无意义去赴死,我也是,小皇子即位也好,秦王篡位也罢,总归都是太|祖的子孙,只要社稷安稳,又何必介意是谁坐了江山呢?”

秦意岚带着几分讥讽勾起了嘴角:“他们一家人抢家产,为父身为一介外人,犯得着豁出命去帮他们争抢吗?”

秦意岚的话简直颠覆了谢明安从小受到的忠君思想教育,他失魂落魄地走了。

三位阁臣没闹事儿,前朝平稳,秦王篡位的行动就显得极迅速,秦意岚被放出来的时候,遗诏的搨黄(雕版印刷的诏书)就已经由驿道分送各地了。

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秦王上位了,重要位置肯定都要留给他自己的心腹。

三位阁臣因为归顺的识相,秦王也不好卸磨杀驴撸了他们的官职,可权力一是要自己人拿着才放心,二是属下们担着谋逆的罪名跟他一起冒险,这份从龙之功他得以利相酬,怎么办呢?

聪明的秦王一口气儿又封了四位大学士,把内阁成员扩充成了七个人。

七位阁臣一同议政,连首辅陈如维手上的权力都被分薄的所剩无几,更别提秦意岚了,整个就成了朝堂上的边缘人。

控制了前朝后宫,秦王已经是这个国家的实际掌控者了,他却不能急着去坐龙椅,最先要做的事就是给已经凉透的先皇办葬礼。

按规定,在京的四品以上官员和内外命妇,都要进宫给先皇哭灵。

秦王跟先帝所出的小皇子在最前面,诸多皇室宗亲拱卫在他们身后,然后就是一众官员按品级高低排排跪坐。

本朝规矩,一品和超一品的官位都是为了恩赏给的虚职,并无实际权力,谢至庸虽然是内阁辅臣,工部天官,他的品级却不高,只得正二品。

他前面还有一众超品的文武散官,先帝的舅舅,魏国公许靖正好就在秦意岚前面跪着。

一轮礼罢,唱礼官念了起,这个休息间隙有一刻钟,众人可以趁此机会去上个厕所喝口水活动活动腿脚什么的,秦意岚刚要站起来,前面的魏国公就弯着腰把屁股怼到了她脸上。

秦意岚一歪头,脸避开了,身子却避不开,魏国公几乎坐到了她肩膀上,秦意岚被压得往旁边儿一倒,手撑在了地上,魏国公一脚就踩到她手上站直了身子。

官员们入宫上朝都是穿的朝靴,近乎一寸厚的靴底是木料裹上皮革制成的,被这硬底鞋给踩在手指上,那个疼可想而知。

虽然很疼,秦意岚却不能闹出动静,这是先帝的葬礼,要是闹出动静来,一个“大不敬”之罪够她受的。

不待秦意岚发力挣脱,魏国公就压低了嗓子恨恨地诅咒秦意岚:“贪生怕死的奸佞小人,枉负先帝厚恩,先帝今夜就入你的梦,索你的魂!”

魏国公是先帝的舅舅,本朝规矩,封给外戚的爵位全都一代而终,魏国公只要一死,国公府的超品爵位就没了。

先太后出身不高,魏国公他爹先前只是一个管城门的七品小官罢了,靠着太后当年选秀出位,徐家才得了这个超品的爵位,一家子也没什么出挑的人物,这爵位一没,一家子以后靠什么过富贵日子?

魏国公早先已经跟短命的皇帝外甥商量好了,给他几个儿子求了武散官的虚职,虽然不能领兵,可有这份俸禄在,起码不用回头做小官吏了。

皇帝外甥答应了他的请求,说过这几个封赏让小皇子即位了之后发,恩自上出,为的是拉近小皇子跟几个表叔的关系。

因此事魏国公知道,短命的皇帝外甥根本就没有让那个劳什子秦王即位的打算,结果遗诏发出来,却是秦王接位。

魏国公没读过什么书也看不懂朝堂局势,可是搨黄说了,遗诏是内阁大学士谢至庸领了先帝的旨意拟的。

简直放屁,他外甥又不是傻了,这大好的江山不传儿子传兄弟?

先帝是他的亲外甥,秦王可不是,先帝肯给他五个儿子恩赏二品的虚职,秦王可不肯。

该死的谢至庸跟秦王内外勾结,篡改了他外甥的旨意,小皇子以后只是礼亲王了,那谁来给他五个儿子放封赏?

他的儿子们俱都文不成武不就,没了恩赏的官位以后该怎么活?这个目无君父的狗东西,他不得好死!

魏国公空有个一代而终的勋爵,他本人却无权无势又无能,因此明知道秦王有问题,他却没胆子也没能力去找秦王的麻烦,柿子捡软的捏,他把矛头对准了“谢至庸”。

先皇停灵太和殿,一众官员把太和殿前的广场都跪满了,连哭带磕头折腾了老半天,好容易礼官叫了起,一众人都在忙着爬起来活动,只有周围几个人注意到秦意岚跟魏国公的摩擦。

秦意岚一只手被踩得生疼,她眯了眼睛拿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一拳头下去狠狠捶到了魏国公的膝窝里。

秦意岚才穿到谢至庸身上没几天,虽然她的锻体诀才开始练,但是这含怒出手的一拳头也不是老迈的魏国公能承受得住的,这老头踉跄了一下直接跪到了地上。

太和殿前的广场是青石板铺就的,魏国公这干脆利索的一跪,膝盖上承受的压力就可想而知了,疼得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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