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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纵然她已不把杜姨娘当回事,但只要是能让他赵明坤难受的事,她都愿意去干!
今晚赵明坤本来要带着两个庶子去小花园小酌,杜姨娘和女儿赵佳慧一道用饭。见殷夫人突然闯进来,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殷夫人也不与她废话,伸手将她一指,吩咐左右婆子:“捆了,即刻送到下头的庄子上去。”
杜姨娘大惊失色,站起来道:“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得赵明坤偏爱,两个儿子发展得也都还算不错,这二十几年来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除了名分不如,日子过得比正头夫人也不差多少,难免就有些忘了本分。
殷夫人冷笑一声,根本不与她解释,身边婆子冲上去就要拿人。
杜姨娘身边的心腹丫鬟反应过来了,忙喊道:“来人呐,快来保护姨娘!”
杜姨娘也冲愣在一旁的赵佳慧大喊道:“还不快去叫你爹和哥哥来救我!就说夫人要打杀我了!”
赵佳慧却站着不动,只悲伤地看着她娘。
“快去啊!”杜姨娘在一团乱中冲自己的女儿吼道。
“姨娘,夫人和你相安无事二十多年了。”赵佳慧流着眼泪道,“若是没有祖父发话,你觉着,她会动你吗?”
杜姨娘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仅她安静了,那些要进来护着杜姨娘的忠婢们也安静了。
这妻妾之间打架,跟国公爷发话,那性质可是大大的不一样。妻妾之间打架,她们护着受宠的姨娘,自有大老爷护着她们。可若是国公爷发话,她们从中阻挠,那还能有好果子吃?
可惜现在想清楚也晚了。
殷夫人瞧着脸色煞白的杜姨娘,嘲讽道:“枉你白活了这些年,还不如你女儿活得通透明白。托赵明坤和你儿子的福,你啊,庄子上养老去吧。芊荷,刚才这房里动过手的丫鬟婆子都记下了没?”
芊荷答道:“回夫人,都记下了。”
“待送走了杜姨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发卖了。”殷夫人吩咐完,转身就出去了。
她还要去看着儿子儿媳呢,没工夫跟她们歪缠。
身后一片哀嚎求饶之声。
殷夫人刚走到院子门口,迎面碰上脸上被她抓了几道血痕,又被国公爷一脚踹得走道一瘸一瘸的赵明坤。
“哟,来送别你的爱妾啊?快去见见吧,以后再想见,可得去庄子上了。”殷夫人什么都能忍,唯独碰她儿女她忍不了。今天算是与赵明坤彻底撕破脸了,连表面上的相敬如冰都不愿意再维持。
赵明坤往院子里一瞧,正好看到杜姨娘被几个婆子堵着嘴反绑着胳膊,连拖带拽地从房里押出来。
杜姨娘一抬头看到了赵明坤,嘴里呜呜有声,涕泗横流。
“瞧见没?她叫你救她呢。”殷夫人讽刺道。
“殷氏!你不要太过分!”赵明坤又心痛又无助,外强中干地怒斥殷夫人。
“过分又怎样?我告诉你,以后你再敢碰桓熙夫妻俩一个手指头,我还有更过分的等着你!为老不尊,我呸!”殷夫人狠啐了赵明坤一口,转身吆喝婆子:“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速速将人拖出去!”
“唔唔唔!”杜姨娘被拖着经过赵明坤身边时,流着眼泪神色凄苦地连连向他求助。
赵明坤紧盯着自己的爱妾,一双拳头握得泛白。
殷夫人看戏般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两人。
赵明坤忍无可忍。他阻止不了国公爷把杜姨娘送走的命令,可他至少可以让杜姨娘体面地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捆猪狗毫无尊严地离开。
他刚要动手从婆子手里抢下杜姨娘,殷夫人断喝道:“赵明坤!你敢动一下手试试!只要你敢动一下手,我就去禀告公爹,说你不许把杜氏送出去!公爹的性子你是了解的。来,你动一下手试试?”
赵明坤不敢动了。
是的,父亲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如今他只叫把杜氏送去庄子上,若让殷夫人去诬告他从中阻挠,那杜氏很可能被逐出赵府,更甚者……父亲半生戎马,可不介意手上沾血。
殷夫人冷笑一声,用看懦夫的眼神看了他最后一眼,带着人捆着杜姨娘离开。
赵明坤看着杜姨娘一边回头一边被强行拖走,心里第一次为自己肆意对待嫡子而感到后悔。
若不是下午在小花园那一遭,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第37章
嘉祥居,殷夫人坐在床前,看着儿子昏迷的苍白的脸,就恨不得赵明坤那混账东西现在就去死一死。
现在死真的什么都不耽误,桓熙反正还没做官,不用丁忧,最多三年不能生孩子,那也不打紧,三年后桓熙才十九,念安二十一,正是能生的时候。
她不是五房,死了个男人怨天怨地的,她现在巴不得当寡妇呢。反正他这个爹活着对桓熙来说也等于死了。还不如死了呢,死人至少不会踹人。
可惜那混账身子好得很,一时半会儿且死不了呢。
殷夫人失望地轻叹一口气,忽然发现赵桓熙不安地在枕上辗转了下,长睫颤了几颤,醒了。
他一醒神,便一副惊到的模样,猛地坐起来左右一看,不见徐念安,急问:“冬姐姐呢?”
殷夫人:“……冬姐姐?”
赵桓熙一愣,脸微红,一边掀被下床一边道:“念安哪里去了?”
殷夫人按住他,道:“她在慎徽院,已请大夫瞧过了,没有大碍。苏妈妈在那儿看着她呢,你好好躺着吧。”
“她替我挨了父亲一脚,怎会没事呢?我要去瞧她。”赵桓熙很快套好了鞋子,殷夫人拦不住他,忙叫芊荷拿外袍来与他穿上。
母子两人急急来到慎徽院,苏妈妈正在床前与徐念安说话,见赵桓熙冲过来了,便让了开去。
“念安,你怎么样了?”当着旁人的面,赵桓熙不好意思叫她冬姐姐,见她坐在床上,内心稍安。
徐念安先向殷夫人见了礼,这才答他:“我没事,只是青了块皮肉而已,方才母亲也使人用药油替我揉过了,都不大疼了。你呢?”
赵桓熙道:“我也没事。”不过就呛了几口水,昏迷之前已是吐尽了,睡了一觉起来,鼻腔也不疼了,也不犯恶心了。
“虽说无大碍,但毕竟受了惊吓,安神去邪的药还是要喝几碗的。念安,这一个月你便好生将养,早上不必来问安了,反正隔壁那两房要禁足一个月,也不用来问安。”殷夫人道。
徐念安知道这是殷夫人在心疼她,就没拒她的好意,低声应了。
殷夫人使人去膳房拿她一早吩咐下去炖的药膳过来给两人吃,又吩咐慎徽院里伺候的丫鬟警醒着些,然后带着苏妈妈走了。
出了慎徽院,殷夫人想起儿子儿媳方才互道无恙的模样,又心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