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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你好大胆子!既有秘方,就该主动献来!竟敢与贵人讨价还价!是嫌命长么?”

杜清檀可没打算引颈受戮,细声细气地道:“无论如何,这方子肯定都要献的,只是希望殿下能看在民女些末之功的份上,能够稍许慈悯。”

梁王又翻了一下眼睛。

宦官又道:“笑话!你的方子是否有用还不一定,就敢谈功劳了!我问你,倘若方子没用,你又如何赎罪呢?”

“民女愿以项上人头作保。”

杜清檀被一逼再逼,逼到绝路,反而不怕了,不就那么回事么?干就是了!

半晌,只听梁王哼了一声。

武鹏举忙道:“杜五娘,还不赶紧谢过梁王!梁王答应你了!”

杜清檀由衷松了口气,行礼谢过,要了笔墨将方子写了出来。

“上等糖霜、冰片、金匙、琉璃碗、白玉杵?还要美貌少女两名?此外还需密室一间,不许人打扰?”

武鹏举不期这所谓的“秘方”竟然用得到美貌少女,惊得一双原本就凸的眼睛鼓得蛙眼似的:“你要美貌少女做什么?”

自然是装腔作势咯,杜清檀稳如老狗:“自有妙用。您放心,不会伤害到她们。”

武鹏举没招了,傻乎乎地看着梁王,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快去办啊!”梁王被病痛折磨得快要疯了,但凡有一线希望,都要去试试。

没多少时候,一切准备齐全。

杜清檀命那两个美貌婢女:“还请二位立在门边,替我挡住风煞。”

那二人依言站定,她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把里头的东西倒入琉璃碗内。

是才从土里挖出来的新鲜蚯蚓,被她剖开洗净泥土,存在里头备用。

金匙舀一勺糖霜,均匀地洒在蚯蚓上,又加冰片,搅匀之后,便静置不动,只等其腌出汁液,滤净取用。

蚯蚓入药称为地龙,有清凉之效。

上等糖霜就是白砂糖,能够帮助伤口愈合。

这方子虽然极为简单,却很有效,是历经百年传验下来的方子。

之所以搞什么美貌少女,金匙、琉璃碗、白玉杵,都是噱头。

因为此时皇室豪门高官都很笃信炼丹养生长寿,更信金银贵重之器能够延年益寿。

如果虚张声势能够帮助成功,杜清檀是不会客气的。

蚯蚓刚刚腌上,武鹏举就来催了:“快些,等不及了!”

杜清檀无奈地道:“炼制奇药必须半个时辰才行,正如好酒需要精煮,时辰不够,药效不够,急不来。”

武鹏举无可奈何,就在一旁吓唬她:“你这个方子最好真有用,不然你就惨了!”

杜清檀笑笑而已。

武鹏举又道:“不过看在你是独孤介绍来的,又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我或许可以帮你说说情。”

“多谢。”杜清檀微微欠身而已,然后又成了锯嘴葫芦。

“……”武鹏举原本是看她纤弱可爱,我见犹怜,便想逗着玩一下,不想她性子这么闷而无趣,便失了兴致,把脸扭到一旁看空气。

“铛!”一声脆响,是计时的小宦官敲响了铜锣,倒吓了杜清檀一跳。

她立刻把室内所有的人赶走,再叫那两个美女小可爱把守着门窗,亲自过滤好蚯蚓白糖汁,用金盏盛上,递给早就等不及的武鹏举。

武鹏举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第25章 头道油

没人搭理杜清檀,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等着,心里给自己设想了无数种可怕的死法。

等她想到第十八种的时候,武鹏举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嘿!你这方子还真有效!我家伯父没那么疼了!这是赏你的!”

一块如意青玉配。

杜清檀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为啥不给钱呢?

夕阳西下,半空如血。

苍茫的暮鼓声中,杜清檀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出了梁王府。

独孤不求坐在街边的槐树下,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颌,定定地看着她这个方向。

然而看见了她,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不咸不淡地道:“还活着呢。”

杜清檀稳重地道:“还活着。”

“那就回吧。”独孤不求招手叫来马车,催促:“快些,暮鼓已经响过两百下了。”

杜清檀坐上马车,整个人便软了。

一只皮囊递到她面前,独孤不求漂亮的下颌朝她扬了扬:“来,喝口酒提提神。”

杜清檀没理他,他也不觉着尴尬,将酒收好,冲着赶出来的武鹏举打招呼:“怎么样了啊?”

“挺好。”武鹏举上来吊在独孤不求的肩上,瞅着闭目养神的杜清檀小声说话。

杜清檀竖着耳朵听,没听清楚,只听到武鹏举在最后约独孤不求去平康坊喝花酒,他请客。

平康坊,妓馆云集,也是当初救她一命的金大夫的医馆所在之地。

难怪独孤不求对平康坊这么熟悉。

男人嘛,杜清檀表示理解。

都是一样的货色。

独孤不求很快上了车,说道:“你的方子,梁王用了确实很不错,萧家这边他会使人去说。今日已晚,明日一早就办。”

杜清檀朝他扯扯唇角,低声道:“谢了。”

“不必谢我,梁王若是好了,于我本人也是有益的。”

独孤不求仍然是那副无利不起早的样子:“我这人,向来眼光精准,武鹏举又欠我一个人情。”

杜清檀没听他后面说什么,因为她很快睡着了。

这一觉又香又甜,一丝梦都没做,以至于到家被叫醒时,她竟然茫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还是独孤不求拉了她一把,她才找到家门。

几乎是同时,大门被拉开,采蓝和于婆跑出来,一左一右把她扶住,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我没事,一切顺利。”杜清檀也很欣慰,“大伯母好些了么?”

“好多啦,退了热,头也没那么疼了,就是一直在问您。”

采蓝扶着她往里走:“婢子说您在睡觉,先前还信,后来就不信了。您再不回来就瞒不住啦。”

“事情已经解决,倒也不必瞒着。”

杜清檀突然想起来,独孤不求在梁王府外等了她许久,多半也没吃晚饭,便回头去叫人:“独孤……”

门外空空荡荡,马车和独孤不求都不见了。

倒是王草丫趴在墙头喊道:“娘!五娘回来了!好好儿的!”

杜清檀换了家常衣物才去看杨氏。

杨氏确实好了许多,见她进去就道:“你去了哪里?”

杜清檀如实回答。

杨氏听得呆了,紧紧攥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地看,不敢相信地道:“怎么会?怎么会?你好大的胆子!”

杜清檀低着头笑,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不可能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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