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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谈话。

“可是光用说的,他会知道自己做错了吗?都不是第一次了。”

“应该能,”邱年听到她的回答,稍微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一些,说,“你这次阵仗那么大,他但凡不是铁石心肠都能好好自我反省。”

“他如果还是不知道自己错了呢?”

“他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还是不知道,那就是他自以为很喜欢你,实则压根没把你放心上……”邱年停顿了下,“真这样的话,割了吧。”

“……割哪?”

“割袍断义的割。”

正一只手绕着邱年绑好的蝴蝶结多出来的一根线在指尖,心不在焉地想着一会儿北皎回到家,应该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还有还让不让他进门……

这时候,阿桔的电话又响了。

只是这次打来电话的不是北皎,而是大头。

……

这时候大背景还是“疫情初期,提倡尽量避免区域性流动”,而非强制性地要求人们原地静止。

此时还没有什么健康码、行程卡之类的小程序APP诞生,进出医院也不用做核酸。

只是人人戴起了口罩。

姜冉一步迈进救护车时,被提醒戴口罩,望着一车戴着口罩的护士姐姐,她愣了愣,从包里拿出口罩带上,不习惯地压了压鼻梁边缘的定型钢丝……

以前口罩大多数时间是医生与护士们的专属,现在不一样了。

姜冉带好口罩,不习惯地觉得憋气,却也顾不上这么多,坐稳了,才如同迫不得已般,颇有些失神地低头去看担架上双目紧闭的少年——

他脸色很难看,一张脸苍白,那张一如既往好看的脸蛋上倒是看不出皮外伤……只是没有见到一滴血却眉头紧皱的模样,反而叫人不安。

姜冉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伸出手,轻轻将他额头的冷汗擦掉——在碰到他额头上的汗时,又犹如触电,猛地缩回手。

“没事的。”护士姐姐看她失魂落魄,忍不住安慰,“你是患者什么人呀,别太担心,他会没事的。”

温柔地说着,她指了指北皎周围的各种仪器,它们的屏幕上都有规律的图案和令人安心的绿色数字,象征着此时此刻正在监控的对象生命体征稳定,无生命威胁。

姜冉盯着仪器,没说话。

“但是脑震荡肯定跑不了了,可能还有骨折,每年到了冬天医院都得收好多滑雪受伤的,他当时应该滑的很快吧,还撞着树上了……不过还好带了头盔,身上也穿了护具,不然这个撞击强度应该不是脑震荡那么简单,这头盔还得带好,关键时候能保命——”

护士的声音就在耳边。

“而且带还得带这种传统的安全盔,我们前段时间收了个,戴的那种鸭舌帽一样的,里面有一点头盔构造,他们说叫什么软盔,好看是好看了,在雪道上被别人撞,撞得头破血流的——你说带那玩意,那不是糊弄别人也是糊弄自己么……”

姜冉没搭话,视线还落在仪器上,有点儿茫然。

她从坐上救护车到现在就低头看了北皎一眼,然后再也没敢看他。

一年多以前她连救护车都没挤上去,因为当时车上救援人员太多了,手忙脚乱的……后来她就在想,如果当时她在车上就好了,至少不用走过一段路到了医院,再下车,等着她的只有一具没有心跳的冰凉身体。

可是现在她上了救护车,却发现也没什么用。

她根本不敢看他。

直到中间北皎醒了一次,迷迷糊糊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己身边,最开始以为是幻觉,后来又想,幻觉就幻觉好了。

还能动的那边手,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他也不是完全清醒,脑袋浑浑噩噩的疼痛,有那么一会儿他都很想问自己在哪儿为什么会头那么疼,是真的想不起来受伤的整个过程——

他看着前一秒他还着急想要立刻见到的女人,因为他拉扯衣袖的动作有了回应,她低头与他对视上,表情穆然。

或许他不是在做梦。

罩在口鼻的氧气面罩因为着急有了白雾,护士说了句“患者别着急说话”。

她垂下眼,长长的眼睫毛遮去了眼中的清晰。

“如果说偷拿红树上山是第三次。”

她嗓音平静。

“那在野雪鲁莽高速下山,是第四次。”

她看见他放在身体一侧的手指动了动,她附身凑近他,没有责备也没有质问,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如果第三次犯错时你知道自己错了,那第四次犯错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看着他的脸,她轻轻地问。

更像是自言自语。

从刚才接到电话到救护车门口以家属的身份上了救护车这么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一直处于麻木和懵逼的状态……

此时此刻脑子里却只有半个小时前与邱年的对话——

【他如果还是不知道自己错了呢?】

【他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还是不知道……】

【那就是他自以为很喜欢你,实则压根没把你放心上。】

姜冉唇角不可抑制地动了动。

终于在此时一张口,只是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铺天盖地的难受就席卷而来。

承认吧——

就是看走眼了。

自信过度,阴沟翻船。

她看见半透明的氧气面罩下,他像是想说什么……但是下一秒,大概是又一波止痛的药效袭来,他眼皮子逐渐耷拉下来,又缓缓地闭上眼。

逐渐闭合的眼帘与眼前消失的视野,当一切重新归于黑暗,他错过了最后的那一幕——

俯身凑近他的女人终于失去了自己的声音,她眨了眨眼,一滴眼泪滚落下来。

……

北皎浑浑噩噩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刚开始还疼,疼的撕心裂肺的,后来就感觉自己被搬来搬去……

然后就不疼了。

黑甜黑甜地睡了一觉,囫囵吞枣地做了个梦,梦里被姜冉打了一巴掌,把他脸都扇肿了,他哭着抱着她道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醒来的时候右边锁骨已经打上了钢钉,被固定住动弹不得。

他的麻醉还没完全醒。

隐约听见医院推病人的轮床“嘎吱””嘎吱”作响,旁边人的对话——

“家属!”

“你是姜冉?”

“哦,手术做的挺好的,刚麻醉了睡之前还在叫你的名字,问你今晚想吃什么。”

北皎心想我没有说过那么蠢的话!

然后还没来得及开麦,就被推回了病房。

病房里暖气暖烘烘的,床铺消毒水味也让人安心,他回去之后没顶住顺着麻醉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肩膀倒是没那么痛了,就是头嗡嗡的一阵阵闷痛,像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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