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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坡推不好被他多说了两句就坐在缆车里哭鼻子。
有点烦躁。
黑发年轻人将目光从车窗外收了回来,他长吁出一口气,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落下小片阴影,他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
“你们喝了酒,还开车呀?”
温和的女声在前边副驾驶响起,北皎耳朵支棱起来,看了眼,就看见姜冉趴在吉普车的车窗边,这会儿眸色在夜色中渐深,倒映着路灯,却显得异常明亮。
坐驾驶座的是个十九岁的小孩,比北皎年纪还小,正经大学生,冷不丁从旁边探出个漂亮的姐姐关心他们,他涨红了脸:“没事,我没喝酒,王哥他们没让——”
姜冉“哦”了声。
姜冉脑袋缩回去了,从头到尾没往后座看一眼。
她走的倒是干净利落,留下那个小孩搁驾驶座浮想联翩——这不是隔壁桌的小姐姐们,刚才她话少得很,看着跟他们这群人也不熟。从头到尾甚至都没跟他说过话嗳……
干什么突然来关心他们是不是酒驾!
等人都走的没影了,他终于转身。扒着驾驶座的椅子问身后看似闭目养神的人人:“北哥,那个小姐姐关心我嗳!你看到没!看到没!”
上一秒还闭着眼的人突然睁开眼。
长腿一屈,蹬了下驾驶座座椅靠背,平静道:“关心你个屁,别做梦了。”
小孩被蹬个猝不及防,骂骂咧咧地开了车。
……
姜冉是先跟邱年他们回了趟别墅的,从餐厅出来邱年和李星楠又吵了一架,她回来就气哼哼地回房间了,阿桔喝的差不多了,也倒在床上扯都扯不起来。
乌漆嘛黑的家里,灯都没来得及开,姜冉安置好两个醉鬼,从他们的房间退了出来。
客厅里还残留着两个人身上的酒味,上一秒的一阵骚乱后,伴随着房间里阿桔的惊天打鼾声,一切已经归于平静,独自站在客厅,姜冉发了一会儿的呆。
【是谁的冉冉鸭:我不去了。】
……解释什么啊?删掉。
【是谁的冉冉鸭:你还醒着吗?】
试探气息太浓郁,删掉删掉。
【是谁的冉冉鸭:今晚太晚了,你可能也喝多了,明信片的事明天再说吧。】
语气是不是有点过于公事公办了?好像不太好啊,删掉删掉删掉。
扣下手机,姜冉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出门去了。
半个小时后。
她站在了二期公寓的某房间门前,抬着头与记忆中对照了三次门牌号确认无误,犹豫了半天咬着下唇,开始敲面前这扇陌生的门。
里边儿半天没动静。
她耐着性子敲了六下之后,发现自己的勇气也用光了,瞪着紧闭的房门嘟囔了声“死狗”,后退了小半步转身想要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应声打开了,上一秒还被她骂的人盯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啦开的门缝后面,那张漂亮的脸蛋被热水蒸得比平日里看得更白,一双漆黑的眸还带着浴室里的水汽。
他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滴在他卫衣的帽子上。
也不说想看他惊喜的模样,只是这玩意儿连惊讶都没有,他说:“嗯?”
眉头微挑,看上去有点儿惊讶站在门外的人。
姜冉被他这困惑的一声搞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当场就想指着他的鼻子炸毛“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喝了点酒就在这装无辜”!
胸腔起伏了下,她又觉得她和喝多的人计较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赵克烟呢?”
她记得他们俩合租来着。
“你来找他的?”
“北皎。”
平静而充满警告的语气。
“通化新雪场那边参加活动去了,”他言简意赅,“刚走的,接下来几天都不在。”
姜冉想了下,他今天确实没出现在餐桌边,她“哦”了声。
北皎把门拉开了一些:“找他有事?”
姜冉为他的明知故问气结,拒绝回答他这种废话,就站在门外无声地瞪着他——后者像是没有一点儿反应,也无声地回望她,两人就这么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地对峙开。
谁也不肯先开口。
这时候,从走廊尽头吹来一阵穿堂风——也不知道是哪个没素质的把走廊的窗户打开了,夹杂着冰雪寒冷的风彻骨寒冷,姜冉猝不及防,打了个冷战。
北皎看在眼里,手将门缝开的大了些,却没有让她进门,嘟囔了声“你等下”,转身走进房间。
站在门外的她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看见他牛仔裤的裤脚都是湿漉漉的,看着好像是洗完过程中听见敲门声,匆忙穿上的……
不过都不重要了。
她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那干脆利落的背影,以前她觉得他的背影很好看的,现在却打心眼里从他的宽阔肩膀看出了心酸的味道——
是她心酸。
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从脚趾开始往上蹿,她响起刚才站在走廊前敲门时候的纠结就忍不住唇角紧绷,觉得被他的冷漠衬托的,自己送上门的她像个傻子似的。
她感觉到自己的鼻息逐渐加重,于是连忙闭了闭眼。
“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睁开眼时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门边——
房门已经完全敞开了,她可以看见他身后房间里的样子。
沙发上扔着几套雪服,有北皎的也有赵克烟的,客厅里是收拾好立在旁边的行李箱,空白的墙上靠着几块干燥的滑雪板,那块熟悉的Gray Type-R就放在那,是北皎的板。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这时候看见他手里握着张明信片,她含蓄地点点头,接过了那张明信片:“就是这个。”
而想象中他可能会借此纠缠的场景再一次地没有出现,他甚至配合地第一时间松开了手。
……这是好事。
姜冉告诉自己,不要发疯了,他这样才是正常的。
但是当下无论她怎么做心里建设,只要她一抬头看见面前这张平静的脸,她就还是气到想要砸东西——
照照镜子吧!他凭什么斩钉截铁地说她不喜欢他!
实际上是谁冰冷得像一颗窗台上冻了一晚上的冻梨啊,心情好的时候抱着她,好像多稀罕她似的,连哄带骗非要她晚上来拿明信片否则就撕票,现在她来了,他真的就给了她一张明信片!
厉害死了!
意思意思让她进屋喝口水的客气都没有!
有毛病吗!
姜冉在心里骂了他八百回,丝毫没有胆子往“那她还想做什么”想哪怕一瞬间,她只好把所有的怒气和慌张全部算在他头上——
捏着明信片,这狗倒是沉默得乖巧,姜冉却只觉得越发的憋气,垂下头,她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