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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漆黑的瞳孔闪烁着飘荡的火星。
他最后说：“这样吧，我们回老家再看一次，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了，回来我们就离婚。”
洛神觉得他没说实话，可还是被他这样隐忍的姿态打动了，有些回忆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她有点想要回到老家看看，那是她和爸妈的家，而陆逐是没有血缘的亲人。
晚上她翻来覆去，最终还是将心中的想法告诉曹兰舟。她即想要回去告别，又担心再次伤害到他，她不希望损伤一丁点信任和爱。
曹兰舟侧躺在她的身边，面颊朝向她，空气没有一点声音。
“想去的话，那就去吧。”
“我也想去看看你过去生活的地方，我想知道你是怎样成长的，那是你的人生。以后我也都在的。”
“嗯。”
……
这一次他们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陆逐提前到，已经在家里等她了。但这还不是原先住的地方，李洛神的老屋在一条巷子里，合住的院子里，他们家在里头的一座二层小楼里。
其实现在看来很简陋，那段地皮不值钱，房子也是。要说她的家庭条件好到哪里去，还真不至于。
这些年院子里的人家也都搬走了，刚进来的时候，地上晒着谷子，附近的居民图个便利就把这空地利用起来。陆逐手上还留着老屋钥匙，其实没用了，只是李洛神还以为已经丢了。
他从楼梯往上走，“这间是你的，你之前在墙上挂小虎队的海报。”
当初搬家的时候，老屋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就剩些零零碎碎。墙上还留着挂相框的钉子孔，以及一些发黄的明信片。
李洛神忽然看见墙边上写的小小的字迹，那确实是她的，仔仔细细地写着：希望他也喜欢我。
陆逐看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挡住那行字，把话题移开了，“我记得你以前每周过来吃一次饭，你之前住在你舅舅家。”
陆逐轻轻说：“那不是舅舅，我骗你的，我没有亲人。”他是靠着别人的同情和施舍活下来的，没有固定的家，上学之后便寄宿在学校了，那种感觉会比没上学好些，起码还有个地方去。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李洛神说：“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你给我等着
这回他没有纠缠她的意思，整个人站在床边，手里夹了根烟，含进嘴里半晌没有点燃，过一会自己又把烟拿下来。
李洛神自然是不可能陪着他的，还有人在等她，曹兰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张旧照片，照片上是李洛神儿童节表演头上扎辫子的模样，脸上搓两团红，眉心一点贴花，又怪又丑的，洛神自己没眼看。
“你哪儿找的？”她横眉竖眼道。
曹兰舟摊摊手，抿唇微笑：“还是很好看的，你看看，打小就这么标致。”
李洛神横看竖看看不出什么标致的地方，只是她那脸盘子就没变过，和和气气，唯唯诺诺，丢进人堆都找不着。可曹兰舟是真心这么觉得，不得不提，他眼中的滤镜过强。
“你别看了，又看不出花来。”李洛神追过去一把把照片捂着，她生怕这人又给她找到些黑历史。
“我就是想了解了解你，他们都说我不了解你……”曹兰舟的语气失落起来，“他们总是比我更了解你，我是后来的，自然没有那么深的交道，我对你什么也不知道，可我还是想知道知道。”
他这么一说，就更可怜些，洛神知道他只是装可怜样，可也是事实，他确实不够了解她……他们接触的时间也很短。
李洛神：“那你问我。”
什么事情不能解决，人不就是解决问题的吗。
“那好。”曹兰舟得了话，便没了失落的模样，“那我想知道的事情还有许多，我也想让你知道我。”
李洛神还想张嘴说些什么，楼梯一响，便看见陆逐从二楼下来，扶着扶手自上而下望着他们。陆逐拍去肩头的灰，面容被昏暗的光线衬得越发苍白。
“该回去了。”他的口气再没有那么咄咄逼人，李洛神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两人是长久未见的朋友一般熟络：“可以的话，今晚可以一起吃个饭，只是吃饭，没有别的事情。”
李洛神自然不可能再一个人去了，曹兰舟说：“那不介意添一双碗筷吧？”
可惜陆逐的和颜悦色也只是对着李洛神，在目光触及他之后，目光立刻冷凝，慢慢回答：“也可以……如果你喜欢这样，也许你没有多少说话的空间，只要你不觉得麻烦。”
李洛神自然帮他说话，握住他的袖子：“他跟着我，不然不放心。”
陆逐绽开笑容，只是笑容格外怪异：“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像上次一样，你总是把我当成恶人……你放心，这次我不会碰你一根指头，这样总好吧？”
这种话，简直是在挑衅，当着曹兰舟的面，提起“那件事情”。他也回击道：“我确实不放心，谁让你有那样奇怪的爱好，比起我你更像个变态。””
能够面不改色听完妻子和别的男人做爱的录音，比起他这样的特殊癖好，不分伯仲。大概率也是心理有病，甚至病得比他还要重。
陆逐无所谓是否被人看轻，也无所谓脸面。
他只问洛神：“你来吗？”
这确实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李洛神打定主意要离婚，最后吃个饭也是合理的。可是隐约的，她觉得还会发生什么事情，陆逐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也不可能态度大变。
＊
“你回来啦？”刚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小刘总怀疑自己耳朵听岔了，怎么曹兰舟这么快就回来？还说今天就到，却不待太久。
难道要回去发展？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曹兰舟说：“我要回去结婚。”
“结婚？”小刘总更傻了眼。
“我谈了个女朋友，大概今年就能结婚，不过她家里边还有些麻烦要处理，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曹兰舟说，“她就在公司，我觉得你比较了解。”
小刘总越发觉得不对劲，在公司的……难道……他不敢继续猜下去，他还记得李洛神请了长假，李洛神的老公追上门来揍他的事情，以及哥哥们屈尊前来训斥他。
“你……”喉咙实在干涩，难以开口。
“她家里情况比较复杂，她结婚了。”曹兰舟自然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他可从来没什么实际行动，别人也都不把他当做是正经对手。
小刘总有些不是滋味，他其实已经知道是谁了，也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