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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面那会,郁松年还是个未成年。那会才多小啊,十六岁的年纪,身体却比同年人生长得要快,也很早变声。
好在十九岁的他比十六岁的郁松年要高,还能压制住郁松年。
哪像现在,不过是同郁松年开个玩笑,都要被人用这种方式,找回面子。
再次碰了碰嘴唇,不过……也不讨厌就是了。
沈恕走着走着,停下来后,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
这是间空无一人的教室,摆放着很多作品。
最中央的雕塑被一层塑料紧紧包裹,看不出原来模样。
而真正吸引沈恕目光的,却是在一张靠窗桌面,上面放着翻开的速写夹。
稿子很真实,也很细腻,画着人不同的身体部位。
连脚背上细微的血管,踝骨的起伏都勾勒出来。莫名地叫人猜测这得观察得多仔细,才能画得这么深入。
翻到下一页时,沈恕愣了愣,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素描将他侧脸的每一寸轮廓都恰到好处地落实了,只是里面的他,神情看起来很冷淡。
睫毛低垂,没有笑意,瞧着忧郁,亦很冷漠。
这就是郁松年眼中的他吗?
最下方随意地写着lev,应该是郁松年在国外用的名字。
寓意狮子吗?还挺适合郁松年。
被名字分散了思绪的沈恕,听到桌子所靠的那扇窗户被敲响的声音。
他抓着稿子转头,正好看见郁松年用手敲窗的一幕,夕阳的光落在他的肩头,洒满周身。
那双亲吻过他的唇,也被染上了蜂蜜般的金泽。
沈恕拉开窗子,与郁松年隔着一扇窗的距离互相对视。
“怎么不进来?”明明有门,非要敲窗,沈恕心想。
郁松年指了指他手里的速写本:“不知道你看到了多少,怕你生气,我好方便逃跑。”
嘴上说着怕沈恕生气,实际上却懒洋洋地用手撑着窗栏,似乎也没有多害怕的样子。
沈恕只翻了几页,还没看到后面的内容。
闻言不由好奇,后面到底画了什么。
果然在侧脸的下一张,是沈恕的背面,画里的他是一个双手环抱自己的姿势,巨大的鹿角从他肩胛骨生出,支棱在身体两侧,像对翅膀。
再往下看,便是裸露的臀和修长的腿。
虽是素描稿,但肩膀、后颈,甚至脚后跟,都被上了点粉色。
他算明白郁松年为什么担心他生气了,毕竟不是每个人看到自己被画了裸体,都能不介意。
“没关系,也算为艺术献身了。”沈恕说:“而且你是怎么画出来的,靠想象吗?”
他确定自己的下半身没有叫郁松年看过,所以不清楚郁松年是怎么画的。
是靠想象,还是借助旁人的身体构造画他。
前者过于情色,他无法去思考郁松年想象他赤身裸体的模样,哪怕他知道美术生画人体不下千万次。
后者则叫他生气,也很嫉妒。
郁松年可能是作为艺术生,对此相当坦然:“只是日常里有稍微观察过,画个大概模样而已。”
沈恕明白了:“听说过你们学美术的很缺模特,经常画身边的人,你把我画得很好看,我没必要生气。”
郁松年听完后,仿佛不知道怎么反驳般,噎住了。
沈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比郁松年年长,不至于为这种小事发脾气。
“林志钧在大学的时候,也迷过一段时间画画。”比起说迷上画画,林志钧那会更像是要追美院的女生。
那女生也是雕塑系的,早已毕业。
为了追女孩,雕塑系缺模特,林志钧便也拉上他过来一起做模特。
模特非常不好找,他们只有不断画身边的人,直到每个人都画过以后,又进入新的轮回。
他清楚美术生这个习惯,便对郁松年画了他这件事,不觉得有多惊讶。
最起码,这与沈元即使与郁松年多年未见,郁松年还在家里画他的意义,大不一样。
郁松年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稿子,翻了翻,低声问他:“你真不介意我画了你。”
沈恕大方道:“不介意,以前上大学的那会,我也来过雕塑系当模特。”
听到这话,郁松年面色微变:“需要把衣服脱掉的那种?”
沈恕刚想回答怎么可能,突然想起当初是有脱过上衣,便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
郁松年吸了口气:“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大方。”
他将身子探进窗户里,影子沉沉地压在沈恕的身体上。
“既然如此,不如当我的模特啊?”郁松年的声音,带着轻微气流,抚过沈恕的耳垂。
沈恕强撑着没有躲避:“什么时候?”
郁松年从他的唇,到颈项,看那纽扣系到了最上一颗,吝啬地不愿露出一点皮肤的身躯。
目光如有实质,充满蛊惑。
“不是现在,等结婚以后吧。”
郁松年闭上眼睛,很绅士道:“放心,到时我不会看你,也不会勉强你脱衣服。”
沈恕喉结微动,发出了清晰的吞咽声,舔过因为紧张而干燥的嘴唇:“那你要怎么……”
他突然意识到要怎么做郁松年的模特了。
因为郁松年将手按在了他肩膀上,很轻地握了下他的肩头:“隔着衣服就好。”
掌心的温度,仿佛透过衬衫,贴着他的肤,烙进他的骨。
指腹从衬衣上抚过,发出摩挲衣服的细微声响。
从胳膊、到小臂,最后探入他的掌心,郁松年的食指压进他的指缝,轻轻揉了揉:“雕塑这件事,本来就需要通过手的无数次触碰、揉捏,逐渐成型。”
郁松年仍闭着眼睛:“所以有些时候,触觉比视觉更直接。”
据对一位雕塑系学生的采访,确实会摸。
(改了攻的英文名)
第24章
沈恕几乎是从学校逃回来的,甚至拒绝了郁松年留他吃晚饭的邀请,借口公司很忙,假装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秘书虽不知怎么回事,但仍配合地与他演戏。
最后郁松年只好面带失落地放人,还送他到学校停车场处,目送他离去。
回程路上,他又给秘书去了一个电话,同对方道歉。
秘书平静地说没事,也不多问,只道:“老板,你安排在下周去见沈董这件事可能要提前,沈董让我通知你,今晚去见他。”
不是直接用电话和他联系,而是通过秘书,这说明爷爷非常生气。
至于爷爷为什么生气,沈恕早已猜到。
他提前与陈嫂李叔公布婚讯,却迟迟没告知爷爷。
老宅肯定也有爷爷的人,这段时间对方应该一直等他登门,却没等到,这才震怒。
沈道昌说是退休还乡,但仍是公司的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