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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拿出手机,将林幽发给他的方案看了看,因为只是大致过了一遍内容,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都没看清。
比如雕塑师痴迷自己的作品,渴望得到雕塑的回应。
再比如,被神诱惑的人类,最终成为神的俘虏。
而这一些,在刚才的照片之中,都一一体现了。
林幽说得没有错,郁松年确实将照片完成得很好。好到……都让他误会了,差点就犯了蠢,还想说要不要问郁松年,是不是也喜欢他。
如果真的问出口了,他都能想象到郁松年的表情。应该是错愕地微睁双眸,又为难地笑着,同他说一切都是误会,他没有喜欢他。
好在没有冲动,一切皆可挽回。
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的那刻,沈恕一并将那躁动的心按了回去。
收拾好表情,他来到郁松年身后,冲林幽颔首,打了个招呼,并感谢对方今日的辛苦拍摄。
林幽摆摆手,爽朗大方地说:“客气了,你们是我堂哥的客人,那必须拍出满意的婚照啊。”
“修好的照片会尽快发给你们,毕竟你们马上就要办婚礼了,放心,绝对不会耽误进度的,不然林志钧可能会杀了我。”林幽耸肩,没大没小地直呼堂哥的名字,表示他们的感情相当不错。
沈恕礼貌地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从摄影棚离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来到停车场的位置,他对郁松年说:“你是不是还没吃过晚饭。”
“在学校食堂吃过了。”郁松年说。
沈恕有些失落道:“这样啊,那我先送你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你明天是不是还有课,得早些回去休息。”
说完,他掏出车钥匙,开了门锁,郁松年在他身后问:“你吃饭了吗?”
沈恕当然没有吃,他一下班就赶到了郁松年的学校外,生怕去晚了,郁松年就回家了。虽然他也能去郁松年家找对方,但当时他们的气氛太差,他怕被郁松年拒之门外。
刚想说自己吃了,身体却响起了抗议的饿鸣,郁松年听见了:“你一直饿着肚子?”
“也不至于说一直饿着肚子。”沈恕解释道:“中午吃过东西了。”
郁松年不赞同道:“青水山庄的时候,你就不吃早餐,现在连晚餐也不用了吗?”
“只是今天没吃而已。”沈恕已经好久没被人这样说过了。
但是带有关心的责问,也不讨厌就是了。
郁松年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沈恕对吃这方面还好,既不挑嘴,也无特别喜欢的食物:“都可以。”
郁松年拿出手机看了看:“我家楼下有家还不错的烧烤店,最近老板还进了一批新鲜的生蚝。”
沈恕:“那你开车?”
郁松年接过了车钥匙,主动带路。
路上也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沈恕知道了郁松年之所以找到现在住的地方,也是因为那是烧烤店老板的房子,那时经常和学生来吃烧烤。
和烧烤店老板熟了,对方就跟他说,自家也有房子出租。
看了看房子,觉得还不错,就租了下来。
这些美食街的老板,个个都是隐形的富豪。
又提到之所以来这间学校当助教,也是在国外办展的时候,认识了现在学校的雕塑系导师,对方热情邀约他到学校里当助教,哪怕他的学业并未完成。
沈恕听到这里:“那你以后会回去念书吗?”
不念也太可惜了,明明只剩最后一年,读完出来就是硕士学位,要是不念,那连最基本的文凭都没拿到。
郁松年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会回去,不过不是现在。”
他看了沈恕一眼:“要考虑,也是一年以后吧。”
一年这个词,就像细小的针般刺了沈恕一下。
人果然只会越来越贪婪,刚开始会觉得,哪怕只有一年都好,现在过去几日,又觉得,一年实在太少太少。
抵达烧烤店的时候,老板热情地冲郁松年打了招呼,沈恕坐在椅子上,打量四周的环境。比他想象中的要干净很多,桌面整洁又崭新,店里的人很多,环境热闹。
郁松年给他拿了一瓶豆奶,自己却拿了啤酒。
“你回去还要开车,就不给你喝酒了。”郁松年说。
虽然对方嘴上是这么说,但沈恕怀疑是上次醉酒的时候,他把郁松年吓到了,所以现在郁松年才那么不愿意让他喝酒。
看着郁松年将啤酒饮下,沈恕也有点馋,只好打开自己手里的豆奶,饮了一口。
郁松年放下啤酒:“说起来,我的第一杯酒,还是你给我的。”
沈恕险些被豆奶呛到,他用纸巾掩住唇角,惊讶道:“是吗?”
郁松年见他这样震惊:“你忘了?还是八年前吧,那会我才十七,上高二。”
沈恕想起来了,是郁松年母亲刚去世的那会,在母亲的葬礼上,沈恕无意间撞见了郁松年与徐炳章对峙的场面。
郁松年的外公在得知爱女去世后,便进了医院。
有恃无恐的许炳章,再也不遮掩自己的野心。
郁松年指责许炳章把母亲的葬礼变成自己结识权贵的场合,许炳章觉得郁松年年纪小不懂事。
对着刚失去母亲的郁松年,许炳章甚至懒得去掩饰伪装成一个慈父。
沈恕不应该多管闲事,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他出面。
但他还是敲了敲门,等里面的父子俩齐齐扭头,以不同神色看向他时,他才缓慢地走过去。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郁松年的眼泪,还是少年的郁松年,对许炳章仍怀有期盼。
沈恕来到二人之间,许炳章认出他是谁后,本还不耐烦的面容,硬是挤出一个笑来:“原来是小恕啊,你怎么到这来了?”
沈恕不动声色,将郁松年挡在了身后,手掌轻轻按下了郁松年紧握的拳头。
他疏离地对许炳章道:“许先生还是叫我沈恕比较合适。”
许炳章面色微变:“沈恕,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会客厅在前面”
沈恕感觉到郁松年的手有些松动了,便主动牵住了对方:“没走错,我就是来找郁松年。”
“只是没想到,能听见许先生的那番高见。”
“听说许先生最近马上就调任了,礼堂外面还来了不少媒体,许先生不管都多急切,都应该做好自己当下最应该做的事情。”
“什么样场合,就该做什么样的事,这还是我爷爷在我七岁的时候,教会我的。”
许炳章尴尬地笑了笑,他当然听懂了沈恕言语中的潜台词,不过他懒得跟这个小辈计较。
沈恕不足为惧,但沈恕上面的沈道昌,以及与沈道昌交好的那一拨人脉,他也没法得罪。
等许炳章急匆匆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