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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攥紧时,越发明显,衬得如玉雕琢的纤手呈现出凄凄惨惨的破碎美感。

顾星檀陷入梦魇的混沌间,隐约听到容怀宴用低凉冷静的声线询问:“怎么又反复烧?”

“不会烧坏脑子?”

即便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听到这话,顾星檀还是下意识地皱了皱漂亮眉尖。

高烧反反复复这三天,顾星檀清醒的时间极少。

最后一天,才彻底分清现实与梦境。

顾星檀倚在宽大的枕头上,小口小口的抿着清淡的鱼汤,隔着袅袅升起的白雾,望向旁边那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容怀宴安静地坐在床边,姿态闲适从容,黑色衬衣袖口微微松开,露出一截线条修劲有力的手臂。

下一秒。

带着清冽乌木雪香的腕骨靠近,冰凉掌心搭在她略烫的额头。

顾星檀捧着精致小碗的手心顿住,怔怔地望进男人那双幽深清冷的眼眸。

仿佛烈焰血海之间,冒出来细碎沁凉的雪花,一点一点融化,融于一体。

男人好听声线染了点低低的哑:“烧退了些。”

乍然听到他提及高烧,顾星檀指尖无意识颤了下。

“啪……”

一声。

汤匙陡然跌落进白瓷碗内。

第25章

“别怕”

那日察觉到顾星檀对高烧避而不谈,容怀宴再也没提及过。

将大部分时间放在画室。

对此,被迫加班一星期的集团副总怨声载道。

安静画室内,充斥着雅而古朴的墨香。

隔着一层透明玻璃,外面大团大团的雪花,如云朵坠落,密密麻麻地织成了一片雪制的巨网,将整座城市覆盖其中,除了洁白,不露分毫颜色。

远远望去,像是一副色彩雅致的水墨画。

与铺在白色木纹桌面那全了画意后,表现得墨色深沉、一眼惊艳的千年古画,形成鲜明对比。

若非容怀宴收了笔。

大抵没人看得出来,这幅画,是被后人修补过的。

仿佛从千年后现世,便是这般。

男人冷白如玉的指尖,不小心沾了点墨,他拿起旁边的纸巾,一边赏画,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低敛的眉目淡若青山,赏得却不是被他全好的画意,而是——

顾星檀复原修补的痕迹。

……

容怀宴画画时,向来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这是从小的习惯。

所以,当他将还原如初的古画收起打开门时,便听到等在外面的老管家道:“先生,太太十分钟前,开车出门了。”

容怀宴随手将画盒交给管家,语调透着几分冷漠的冷静:“她大病初愈,外面雪下得大,怎么不拦住?”

老管家犹豫半秒。

想到太太那双漂亮眸子望着人时,简直能让他老人家把心都融化了,哪里舍得拒绝。

越发理解老家主选择这位孙媳的原因。

实在是太招人心疼。

叹了声:“拦不住。”

看到容怀宴跟保镖打电话,一刻不耽误离开的背影。

管家感叹:就是先生这座雪山,也迟早要被融化。

容怀宴对自己这位太太也有几分了解。

顾星檀脾性看着懒洋洋的,什么都不在意,实则执拗偏激。

召陵墓园。

雪中一抹穿着黑色大衣的纤细身影格外显眼,少女被冻得泛着绯色的手中捧着大束山茶花,与白茫茫的天地几乎分不清。

顾星檀静静地望着墓碑照片上比江南女子还要温婉动人的面容,她永远定格在年轻的模样。

这样喜欢绘画,从小立志于成为顶尖画家的女子,最后却因重度抑郁而以最惨烈的方式、用她最心爱的那套绘画工具自杀。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才慢慢蹲下身子。

指尖轻轻拂开冰冷墓碑上方那一层薄薄的积雪,轻软好听的音色在雪中透着点飘渺,“妈妈,我来看你了。”

准备放下花束时,视线不经意瞥过那埋在薄雪里两束新鲜的山茶花,淡色的唇瓣勾起讽刺弧度。

这个天气,谁还来看看妈妈,不言而喻。

下一刻。

顾星檀面无表情地将那两束花扫到最角落位置,把自己带来的那束放到了最中间。

原本暂停的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大团大团地从天空掉落,积雪几乎压垮了两侧常青的枝叶。

少女呆呆地蹲在墓碑前,细碎雪花凝结在她纤长卷翘的睫毛,越挂越多,她有很多话想要跟妈妈讲。

甚至觉察不到越来越大的漫天大雪。

直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她旁边停下。

裹着西裤的长腿笔直修长,亦是很熟悉。

顾星檀极慢地眨了眨仿佛已经被冻住的睫毛,扬起雪中透白的脸蛋,入目是一柄撑在她头顶的黑色大伞,缓缓移动,看向站在伞外那料峭挺拔、同样一身肃穆沉静墨色的男人。

忽而唇瓣极轻的翘起弧度。

莫名地想起那天在容氏老宅看到他的画面。

说他穿这身,不像是赴宴,倒像是出殡。

竟是一语成谶。

“不想笑,就别笑。”容怀宴一手斜斜撑着那柄大伞,几乎将蹲在墓碑前那小小的身影全部圈住,而后朝着她伸出另一只手,偏冷调的音色在酷寒雪中,偏偏裹挟着丝丝缕缕玉质的清润,轻描淡写道:“回家。”

雪花一朵一朵,落在那只骨节匀称,完美精致的手上,对方却没有任何收回的意思,就那样递到少女面前。

顾星檀视线停了好几秒。

才慢吞吞地伸出她已经被冻红的小手。

容怀宴仿佛已经没什么耐心,在她刚伸手时,已经微微俯身握住,触手是比冰块还要冰冷僵硬的手,眉心折了瞬,却没松开。

单手将大衣外套解下,不由分说地披到顾星檀身上。

他个子本就高,黑色大衣几乎将顾星檀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

顾星檀原本被冻得没什么知觉,此时却清晰感受到了温度,一点一点,透过厚重布料,细细密密地侵入她的肌理。

她下意识侧眸看他仅穿着西装的身影,张了张嘴:“我不用……”

“你用。”

男人已经揽住她的肩膀,不允许拒绝,就这么带着她走向停车场。

“那你冷不冷呀?”

按理说,一般男人这个时候,应该表达自己强大的保护欲。

冷也说不冷。

然而容怀宴不按常理出牌,语气寡淡:“冷。”

感动不过两秒的顾星檀:“……”

刚想说冷就把衣服还给你。

下一刻。

却听到他几乎消散在雪中的话语:“你大病初愈,别再着凉了。”

……

停车场一辆黑色宾利商务车。

几乎隐藏于大雪之中。

后排车窗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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