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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海浪一样,随时都可以夺走她躯体里的生息。
蛇类的怀抱满含杀意,犹如令人窒息的吻。
她说:“你想从这里出去吗?”
萨菲罗斯的身影似乎顿了一下,窸窸窣窣的蛇躯停止在她身边缠来绕去的动作。碧绿的竖瞳危险眯起,他开口:“你想为自己的性命求饶?”
“只凭自己的力量是很难从实验室内部逃出去的。”她说,“你需要有人从外部协助。”
萨菲罗斯嗤笑一声,眼底染上嘲讽的神色:“比如你?”
“比如我。”
“你打算怎么做?”
“你想我怎么做?”
她说:“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然后又继续道:“你有离开过这个地方吗?”
——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吗?
碧绿的蛇瞳映出她的身影,萨菲罗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了良久。巨大的蛇躯充满压迫感,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早就被他的存在感吓得无法动弹。
“……人类是善于撒谎的生物。”萨菲罗斯危险地压低声音,“你们毫无信用可言。”
“人类也许毫无信用可言,但懂得识时务。”
“你随时都可以告发我。”她说,“也可以随时杀了我。”
“……”
“你想要什么?”银灰色的蛇尾卷动了一下,压平了那处的草丛。
风声掠过树梢,光影如水面波动。巨大的树雪白如骨,矗立在天地初开般的寂静中。
“我可以碰你一下吗?”
萨菲罗斯回过神:“什么?”
她重复:“我可以碰你一下吗?”
她抬起手,手掌向外,让自己的手停在那里:“比如这样。”
他似乎不相信她只是想要单纯的触碰。“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的要求过于简单,以至于让他起了疑心。
碧绿的蛇瞳冰冷锋利,但他迟迟未有动作。鳞片阴森的蛇躯在她周围滑动,就像在预演绞杀她的瞬间一般。
“我可以碰一下你的手吗?”她没有移开目光,“就一下。”
“……你想碰我。”萨菲罗斯语气森冷,如同被愚蠢而胆大妄为的信徒冒犯的神明。
他的表情告诉她,她原本应该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但她还活着,还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这件事似乎令他感到了困惑,因为困惑而更加不悦,因为不悦而愈发危险。
“不行吗?” 她抬头看着他。
无声的焰火熄灭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身影手臂微动,就像隔着玻璃将手按到观察窗上的研究员一样,但不同的是,两人之间没有那层划分观察者和被观察者的屏障。
手指碰到手指,手掌贴上手掌,胸膛深处忽然揪紧,她无意识颤了一下,然后发现苍白的指尖亦是如此。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经由两人相触的手指流进体内,紧紧攥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蜷起指尖,萨菲罗斯似乎想抓住她的手,但在最后一刻生生抑住强烈的本能,面色冷酷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我已经实现了你的要求。”
就像盘起身躯的蛇一样,萨菲罗斯抽离自己的体温。碧绿的竖瞳微微眯起,他以上位者的姿态,以掠食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傲慢的,傲慢的神祇啊。
她抬头望着他,嘴边含着一丝不明显的笑:“你想知道什么?”
……
她第一次四肢完好地从「雨林」里走出来时,所有人都表现得无比惊讶,如同白日见鬼。但到了第三次、第五次、第七次时,等在通道口处的士兵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一言不发地将她带回宝条的实验室。
和平时一样,她接受了漫长的身体检查,检查结果每次都让宝条失望无比。
如果说她一开始还不知道宝条的意图是什么,从那些体检的过程中,她也大致猜到了宝条的研究兴趣是什么。
她并不瞎。
好消息是她最近待遇提升了,有了单人的房间。虽然房间的摆设称不上豪华,和宽敞舒适也挂不上钩,但好过和其他人分享空间,甚至是几个人共用一个浴室。
唯一的弊端大抵是房间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而她不是萨菲罗斯,不能明目张胆地拆毁那些令人不快的东西。
她不能表现出自己注意到了那些摄像头的存在。
和零号实验样本相关的任何事物都是秘密。其他人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定期被召离工作岗位,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换了个单独的房间。表面上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作为底层的工作人员在实验室里忙碌。
进餐的时候,她没有看到坎赛尔。
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员工住宿区时,她也没有看到坎赛尔的身影。
“10859去哪了?”她抓住和坎赛尔同宿舍的人。那个人瑟缩了一下,随即甩开她的手,硬邦邦地告诉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一连问了几个人,她得到的都是相同的回答。
员工住宿区熄灯了,深不见底的黑暗笼罩下来,只有通道口附近的工业地灯闪烁着冰冷的荧光。
研究部门的地下实验室,结构错综复杂如同迷宫。提供电力的能源中枢会进行定期修检,但由于这个地方过于危险,平时鲜少会有人踏足此处。
巨大的排气扇在头顶转动,随着一声痛哼,那个士兵手里的枪被坎赛尔踹了出去,落入栈桥下方的深渊。
深渊底部的魔晄莹莹流动,乍一眼望去宛若黑暗中的绿色熔岩。
挣扎缠斗的过程中,两人滚到了栈桥的边缘。士兵和普通人身体素质的差距在此时显露无疑,那个人将坎赛尔按到地上,双手掐住他的喉咙,手背青筋凸起。
视野边缘模糊起来,世界变得抽象而遥远。如果现在失去意识,他的尸体肯定会被对方扔下栈桥,被魔晄溶解得骨头都不剩。
坎赛尔扣住那个士兵的手腕,但就在那一刻,对方的脖子旁忽然多出了一支针管。他困惑地眨了下眼睛,试图眨去视野里的黑斑。扼住他气管的力气忽然松开,那个士兵的身体往旁边一歪,砸在栈桥的钢格板上发出一声钝响。
她垂下手,坎赛尔茫然地看着她,因为缺氧似乎还没回过神。
“……利娅?”
“还站得起来吗?”她冷静开口,“还能动弹的话,就过来帮我一起处理一下。”
坎赛尔扶着栈桥的栏杆站起身。那个士兵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脸色僵冷青白。
“……那个针管里装的是什么?”
“一点肌肉松弛剂。”
肌肉松弛剂在手术中配合麻醉剂使用可以减轻疼痛,需要给重刑犯执行死刑时,这种东西也可以派上同样的用场,让注射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