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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这明明是拍龙屁才对。”

康熙哼一声:“行了,上回冯源济才上进的《快雪时晴帖》,回头你放到鸿德殿去,叫讲官们也看一看。”他从登基起,每日都要跟着讲官们学习四书五经等汉文化,二十余年勤学不辍,就是为了向汉人展示自己对汉文化的重视,前些时候国子监祭酒冯源济将其父亲珍藏的字帖进上,也算一个信号。

他将写好的诗交给梁九功:“这诗明天给公图海送去。”然后一看天色,很晚了,准备安寝,走到寝殿门口了,才想起屋里头还睡了一个人,“人还在?”

梁九功的腰都快低到地上了:“是呢,乌雅小主一直没醒。”

康熙站在门口左右为难。离开吧,不太合适,宫里头没什么秘密,他今儿从寝宫离开,明天消息就能传得整个宫里头都知道。他如今觉着云佩合他的心意,不想叫她承受别人的异样的目光。

可要进去么……?他从小就是保姆陪着睡的,就算是保姆,那也是看着他睡了就散了。

后来他登基以后,有资格和他一块儿睡的就只有赫舍里。但是,他最初娶赫舍里,就是为了得到索尼的支持亲政,后来他和赫舍里感情日渐深厚,却也因为朝政上要压制鳌拜等满洲大臣而聚少离多。

他从没习惯过身边有别人。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门从里头被推开。

他先是一喜,紧跟着一愣,然后意识到跟前的人不是云佩,是她的贴身宫女。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两人有几分相像。

云秀出来的时候也被他吓一跳,他闷不吭声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多久了。心里嘀咕,面上还是尊敬的:“万岁爷。”

康熙仔细看一眼她,问:“你和你主子面貌似乎有些相似。”

云秀:“……”合着您老今儿才发现啊?“奴才和主子是亲姐妹……”

康熙哦了一声,没话说了。直到这会儿,他才想起云佩是包衣出身。

他依稀听苏麻喇姑说起过,宫里头的包衣宫女们连睡觉都是调.教过的,绝不会有奇怪的癖好,打鼾、磨牙都不可能有,更别说姿势不端正了。

那他在犹豫什么?

他大步一抬,直接进了寝殿的门。梁九功眼疾手快,啪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云秀:“……”姐姐还在里面呢!

可迎着梁九功炯炯的目光,她实在不敢贴着门边听里头的动静了。

屋里,康熙走到了床榻前。干清宫的床很大,大到能躺上十个人也不止,被褥早就被换成了干净的,室内点了熏香,闻不到先前的那些味道。

床很大,云佩却只占了一点点,她的脊背贴着内墙,双手合握枕在枕头上,微微蜷缩着,或许是身体不太舒服,眉头紧紧皱着。

康熙下意识地放轻了自己的动作,醒悟过来的时候,眼神却难免有些微妙。

作者有话说:

另类追妻火葬场(?)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本来中秋家宴是在八月十五,可惜边关吴三桂反清动作越来越频繁,皇上一直不得空,才拖到了如今的九月底。

与宴的嫔妃都很高兴,难得有这样的宴会,哪怕光坐着看其他人斗嘴也比闷在宫里头的好,更何况能参加家宴,乃是身份的象征。

大约他们唯一的不高兴就是这回进来了一个不一样的人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隐晦地落在角落里坐着的乌雅常在身上。

她穿了一身石榴红的旗装,衬得面色红润,两把头上着红绒花,燕尾上坠了几粒圆润的东珠串成的流苏。绒花看着很喜庆,正和今天的日子,可所有人都看着东珠。

宫里头也不是谁都能用得起东珠的。今儿家宴,各宫主子们都要穿戴朝服赴宴,而只有嫔位以上才有朝服,贵人、常在、答应都只是穿着敞衣。嫔位以上的朝冠上头就有数目不同的东珠。譬如皇后,朝冠上就有大东珠一颗、二等东珠九颗、三等东珠四颗、四等东珠三颗、小珍珠四十八颗。朝冠红缨之上还缀有七只金凤,金凤上又嵌二等东珠六十三颗。朝冠尾后有一件垂挂,垂挂上还有六颗二等东珠。①

宫里头的位分越低,能嵌的东珠数目越少。乌雅氏如今不过一个常在,连朝服都没有,哪里来的资格用东珠?

不过是皇上赏的。

听说前儿她才在干清宫里头呆了一.夜,前脚刚出干清宫的门,后脚梁九功就捧着一匣子上好的东珠送去了承干宫。还没过两天呢,她就戴着东珠出来显摆了!

各宫嫔妃们都觉得自己心里头酸酸的。这算什么啊,她们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也没受过这样的荣宠。一边怨康熙有了新人忘旧人,一边又暗地里嘲讽云佩德不配位,戴了东珠也不过是个常在。

云佩倒是坐得稳稳的,时不时问云秀小戏唱得怎么样。

云秀当然说好。她都闷在宫里这么久了,终于看上戏了,还能说不好?那话怎么说来着,知足常乐。

听她说话,云佩也露出了笑,心头压抑的阴云也散去了。前两天康熙赏她东珠的时候,她还迷惑来着,按照她对康熙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赏赐这种逾矩的东西给她的,不然岂不是明晃晃打上位宫嫔的脸?直到后来云秀和她提起康熙和她同睡一床,她才隐隐明白了他的想法。

然而越明白,她的心口越凉,就像是豁开了一个大洞似的,凉意从身体里浸到了外头,让她因为康熙那晚的一点温柔而微热的脑袋迅速地凉了下来。

东珠嫔位以上才能用,他是在暗示她,只要她能生下皇子给佟贵妃养,嫔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云秀看了两眼戏,发现云佩眼神有些涣散,便借着摇扇的动作伸手摸了摸,只摸到云佩的手冰凉一片,她立马停住,悄声问:“姐姐手怎么这么凉?要不要去拿个手炉?”

云佩回神:“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她们两个自以为悄声交谈,却不知其余所有人都在看她们,云秀低头的动作很明显。

宜嫔上回在口角上吃了亏,不肯再撞到云佩手里,只伸手推了推妹妹郭贵人。

郭贵人眼里有些愤懑,再看向云佩姐妹俩的时候,又很是羡慕,因此,她开口的声音很温和:“乌雅常在和妹妹的感情真好。”

屋里头坐着的不止宫妃,还有太皇太后和太后以及皇帝,听到郭贵人说话,太皇太后也跟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她是万历四十一年生人,如今已经六十四岁的高龄了,却还身体康健,只是眼睛不大好了,看不太清底下坐着的人,就说:“问的是哪个?”

她开了口,云佩只能从座位上下来,本来只是想往跟前走一点,结果太皇太后朝她招了招手,她没法,只能走到了她的脚踏边上。

太皇太后看看她,笑了:“是个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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