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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他慢慢走了过去。
推开门,佟额娘正躺在榻上,闭着眼睛,穿着一件石榴红的旗装,是胤禛没有见过的衣服,上头绣了一根石榴枝条,枝桠上挤着几个矮矮胖胖的石榴,是成熟的,已经裂开了口子,露出里头晶莹剔透的果囊。
胤禛还记着请安的规矩,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磕了头:“儿臣给额娘请安。”
半晌,鸦雀无声。
胤禛犹疑,又重复说:“儿臣给额娘请安!”
还是没有声音。
胤禛瞬间慌了:“佟额娘??!”
他惊呼的声音惊动了外头的若荷,她冲进来:“怎么了?”
胤禛指着榻上的佟皇贵妃:“佟额娘不说话了!”
若荷心里一哆嗦,脚差点软下来,只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宫女,她还算镇定,只是颤抖着手去摸佟皇贵妃的鼻息——还好,还有鼻息,只是很微弱,应该只是昏厥了。
她看了一眼胤禛:“阿哥在这里等着,奴才去请太医!”
胤禛哪里敢一个人呆在这里,他火速跑了出去:“不用你去你守着佟额娘,我去请太医!”
他跑出承干宫,进了甬道,拐脚就朝永和宫跑去:“额娘!佟额娘晕过去了!”
云佩得知消息,立马派人去请了太医。
很快,整个宫里头都知道,佟皇贵妃昏迷过去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所有的嫔妃都聚在了承干宫,忙于朝政的康熙也来了。
太医在里头诊治,康熙也在里头,其余嫔妃在外间坐着,悄悄交换着眼色。
佟皇贵妃,好像要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佟贵妃历史上是几年后没的,给提前了,历史上有四阿哥养在身边,能够缓解她的丧女之痛,但是现在四阿哥不在,无法缓解。
我老卡这一段剧情,情绪不太对,先放出来看一看,可能会修。
手肘不知道怎么了从肘关节到手腕整个肿起来了,肘关节的骨头还好痛,这两天要去医院看一看,先不日万了,日六,过两天补万章!
第 76 章
胤禛躲在额娘的怀里, 害怕地问额娘:“佟额娘怎么了?”
云佩搂着他,猜到他是因为第一个发现佟皇贵妃晕倒,所以受到了惊吓:“你佟额娘病了, 等太医看过, 吃完了药就好了。”
胤禛却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偷偷撑在她耳边说:“额娘不要骗我,之前贵妃娘娘生病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阵仗。”之前钮祜禄贵妃的小女儿没了,钮祜禄贵妃也病过一场,那会儿皇阿玛可没叫满宫的人在外头候着。
“就你滑头。”云佩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不应该, 可是她心里头其实是有一点高兴的,这样过后, 胤禛可能就能好好地呆在自己的身边了。
胤禛拉着额娘的手:“姨姨和弟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云秀和胤祚已经进了避痘所三天了。
和云秀自己想的一样,胤祚这一回的病情比起前头胤禛的那一次要凶险的多。
他出生的时候云佩的身体并没有养好, 所以有些孱弱, 在成长的过程中也经常生病,好在他们姐妹两个看顾得尽心,所以也没出什么大事。
但这会儿要种痘,他脆弱的体质就暴露无遗了。不管是人痘还是牛痘, 能够彻底好的办法就是靠熬,激起人自身的免疫力,硬生生把出痘期给熬过去。
牛痘只是把人痘的病理反应降低了, 而不是彻底去除。
胤祚平常看着虎了吧唧的, 面对天花,他就像一颗小海绵一样, 软软的, 内里都是千疮百孔。
云秀看过许多孩子种痘后的反应, 没有哪一个比胤祚的严重——之前最严重的那一个,也只是天花痘比别人出的大,而胤祚出的全身都是,连背上也都是痘。
也幸好现在是牛痘,如果真的换成人痘的话,小胤祚绝对活不下去。
而且云秀隐隐有个猜测——或许历史上胤祚就是死在了天花之上,而这个时候的德妃一心只顾念着小六,忽略了四阿哥,才致使母子彻底离心。
她摸了摸胤祚的脑袋:“乖乖,我们小六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胤祚脸上长了水痘,眼睛下面也有一颗,弄得他没办法睁眼睛,只能委屈巴巴地眯着:“姨姨,我想额娘和四哥了。”
他其实有的时候会和四哥较劲儿,觉得额娘和姨姨偏心四哥,每次四哥到永和宫来的时候,额娘和姨姨都会准备好久的点心,生怕四哥不喜欢。
可后来,四哥对他特别好,额娘和姨姨也从来没有忽视过他,他就不想和四哥怄气了。
现在他身上痒得很难受,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四哥和额娘,自己是不是会死?要是他死了,额娘姨姨还有四哥,是不是都不会记得他?
想想都好难受哦。
云秀一边给他擦额头,一边安抚他:“小六快快地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就能见四哥和额娘了。”
她把可怜巴巴的胤祚哄睡着,出门找了陈太医:“胤祚的情况怎么样?”
陈太医说不好:“阿哥的身体太虚,所以一直在发烧,又没法用药降温,本身他也对酒之类的东西有一点过敏,没法靠擦酒降低温度,只能靠硬熬,尽人事听天命。”
能不能熬得过去,全看胤祚自己的求生意志强不强。
云秀叹了口气。
另一边,太医也叹了口气:“天人五衰,皇贵妃娘娘忧思成疾,又一直抑郁不平,那口气一直堵在心里不得抒发,到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了,昨儿昏迷是一口痰迷心,咳得出来还好,若是咳不出来……”
康熙稳稳坐着:“咳不出来怎么样?”
太医摇头:“娘娘也只有几天的光景了。”
“……”康熙看一眼扎过针以后慢慢醒转的佟皇贵妃,说,“你们都下去吧。”
内室里的人退了个干净,康熙看向默不作声的佟皇贵妃:“你到底想怎么样?”
佟皇贵妃看着外头的日光,那样明媚的春光,从木棱窗格子里透进来,斑驳陆离的光影,被捏碎了塞进这个沉闷的宫室里,早就失了最开始的温度。
她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清醒到能拿自己的性命和眼前的男人谈判。
她是了解他的,知道他最吃的是哪一套。
眼泪瞬间汹涌而出,她没有擦,带着满脸的泪水看向康熙,指着自己的衣裳说:“您瞧,这衣裳是我进宫前的时候做的,那会儿我满心期待着可以进宫,成为你的妻子,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
半真半假的话慢慢说出来,像是要给她自己的一生做一个了结:“刚进宫的时候,我以为我会成为表哥的妻子,可后来钮钴禄氏成为了皇后,从此以后,我就只能站在你们的身后,看着你们并肩而行。”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