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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的含义。多用来收一些本心不坏、有心悔过的怨魂,保之阴魂不散,再镇之以偿还债孽、免受地狱火炉之苦。待收魂伞散开之日,便是怨魂重入轮回之时。
厉蕴丹收拢油纸伞,道:“我会把你埋在山中,让地气净化你的怨气。等哪天伞开了,你再去投胎吧。”
伞轻轻颤了颤,传来呜咽哭声。厉蕴丹用蘸了鸡血的红绳将它缠上、绑紧,后用轻功奔向外野,选了一处好地将之埋葬。
少顷,天际旭日飞红,已然明朗。
……
第三日清晨,背着竹筐的厉蕴丹和胥望东离开了小城。
厉蕴丹的竹筐中装着从城中采买的符纸、朱砂、火烛等用品,胥望东的竹筐中装着换洗衣服、干粮和火折子。
城中尚且讨论着“天降神水,扑灭大火”的神奇现象,深扒着“孙员外夺人妻子,强抢为四姨太,还害死她腹中幼子”的秘辛,又传出“怨鬼索命,杀死孙员外”的内幕……有没有惊动官府是不清楚,但至少大火是灭了。
胥望东:“这座城可能是太小了吧,里头没有道观和道士,只有一座送子庙和十来个和尚。北街那头倒是有个算命先生,但他是个骗子。十个铜板算一次,他说我二十成婚,现在妻儿双全、小有积蓄,就是六根不净,老想着纳妾。”
“啊呸!要不是看他年纪大,我都想一拳糊他脸上了。我哪来的老婆,我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单身狗。还纳妾呢,以后老婆不纳妾就不错了,啧。”
厉蕴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佬,咱们这波去哪儿?”
“去找那两个茅山子弟。”厉蕴丹道,“跟着他们,应该能遇到更多的道士。”
梦中的场景时常在脑海中闪现,她不仅没有忘记,还愈发深刻地记住了一些细节。那只大魔没有呼吸、喜食血肉,死去的道士变成干尸,而阴煞在朝干尸汇聚。她不清楚这会造成怎样的异变,只清楚越是回忆,她心头的不安越重。
她明白这是无知带来的不安,若是她能解梦,知道干尸会如何尸变,后续该用什么办法对付,那她绝不会生出这种情绪,只能说——
她需要更多的新知识来充实自己了。
祝姑教了她一部分,她自学了全部。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跟着茅山弟子历练历练,有些奥秘她无法从书中得知。
“好奇怪啊。”胥望东忽然出声,吸引了厉蕴丹的注意。
只见他抬手指着西边的天空,道:“大清早的,怎么西边出火烧云了?虽然颜色很漂亮,但我怎么看着有点怕呢?”
厉蕴丹望去,就见西边的天空红云翻滚,恍若血海一般。
她明白,这是大凶之兆的天垂象,且血光之灾隐约有弥漫到南方的意思。
所以,预示着末日开端吗?
第120章 旱魃大争(4)
古时的路不好走,哪怕是官道也修得颇为坑洼,走不多时便尘土满身,整得人蓬头垢面。为防进城前变得像两个叫花子,发生被守城的士兵拦下的事,胥望东提议走民道。
“大佬,我们还是走小路吧。”
胥望东指着走上民道的百姓,道:“虽然路面窄,但胜在清净。小路往树林里开环境好,不像官道,来往的马车也太多了,送货的官兵只管速度不管避让百姓,万一撞上,吃亏的还是我们。”
这可不是21世纪,有“车辆避让行人”、“行人先行”的规矩。在古代,官道上百姓命贱,要是不小心被疾驰的马车轧到,连讨个说法的地方也无。
走民道就不一样了,虽然路窄人多,但只要花上两三个铜板,还是能讨辆牛车坐的。
谁知厉蕴丹想也不想地驳回:“走官道。”
到底是皇帝,深知官道背后的作用:“官道安全,不会有土匪,只需避让送货的官兵,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即可。民道不行,多数民道通向村落人家,有些民道不通,走着走着就没路了。你要是想在野林里迷路,尽管走民道。”
在野林里迷路……
冷不丁地,胥望东想到了水浒传里的吊睛白额大虫。他不是武松,遇上了八成得一个滑铲变成“猫粮”。
胥望东哆嗦了一下:“那还是走官道吧,就是咱们这风尘仆仆地去,不会被当成叫花子拦住吧?”
厉蕴丹知道他在古代的生存经验为零,解释道:“我们的身份卡不是白买的,它会变成官府通用的文书,补完我们的身世背景。只要文书在,城卫就没资格拦你。”
胥望东总算放了心。
两人沿着官道走出很远的路,又在离官道不远的小村歇息一晚。
两人以兄妹之名入住,厉蕴丹在帮农人砍柴挑水,而胥望东一放松就猴性毕露,不仅在村中撵鸡捉狗,还跳进河里狂撸水牛,与牧童们打成一片。
见他如此跳脱,年迈的村长抽了口旱烟,道:“你这哥哥跟你一点也不像啊。”
水牛明显被撸烦了,气得用牛角一顶胥望东的屁股。他立马扑街,捂着屁股滚在地上嚎叫,惹得牧童哈哈大笑。
见状,厉蕴丹别开眼,拎起斧头狠狠劈开柴火:“嗯,我们不是亲生的。”皇家没有这样的子弟,要脸。
村长一愣:“诶?”
“他是领养的。”
“……”
翌日,二人再次走上官道。胥望东走得一瘸一拐,直言水牛气量小,他只是说了句“好肥啊,看着就很好吃”,那牛就给他脸色看了。
胥望东:“讲真,我都怀疑它成精了,听得懂人话。”
厉蕴丹表示:“它要是听得懂,就不是顶你一下这么简单了。”你早被牛蹄子踩死了。
胥望东:……
不过,他们今天的运气不错,受罪的路没走多久就碰上了一队镖师,他们押运一批货前往驮枫城,恰好与他们同路。
厉蕴丹看了几名镖师的面相,混江湖的直觉告诉她这是群硬汉,忠义诚信应当是他们的标签。
她也不客气,上前与一名镖师交涉。末了,她花二十个铜板坐上了镖师的马车。
彼时,厉蕴丹坐着,胥望东趴着。同在车厢中的短刀少年一见胥望东腰臀的青紫,当即问道:“你这哥哥是犯了什么事才挨的板子?伤得不轻啊。”
胥望东尚在纠结“犯事儿”和“被牛顶”哪个说出去好听时,就听厉蕴丹不紧不慢地说:“没犯事,只是官兵开道无眼,路过的马车刮到了他,这伤是摔的。”
作为一名成熟的成年人,自然是两个借口都不要,找第三个。
少年大悟,又忿忿道:“世风日下,真不把百姓当人了!”
难怪她一介农女宁愿花二十铜板跟着镖局也不愿再走官道了,原来是这样。她是怕官道还没走完,性命就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