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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用到现在感觉如何?”

厉蕴丹:“感觉天地便是大阵,山水在其中衍生,自然便是法相。感觉身体也是大阵,魂魄在其中生发,真气便是法的力量。万事万物皆可为阵,有形无形都有法度,我们从来生活在‘阵’中,也是‘法’的一部分。”

听罢,张清无怔愣了很长一段时间。

良久,他忽然仰天大笑,笑得眼角沁出泪花。他骨子里是个疏狂的人,此刻正张开双臂朝天一振,恣意风发:“哈哈哈哈哈!天佑我茅山,得此无极之士!我辈与她同生在一代,乃此生之大幸!”

“幸哉!幸哉!”

他含笑甩开大袖,双手合抱一拱,做出文人得遇良师的手势:“你方才那番话让我获益匪浅,我想,这红尘万相也是个巨大的幻阵,我们来此只会修心。”

他的瓶颈破了。

“李云丹,若你有朝一日得道飞升,万望继续庇佑茅山。”

厉蕴丹一笑:“张师兄这话说的,仿佛我不是茅山弟子?”

“现在还不是。”张清无摇头,又叹道,“你这天赋,许是老祖都不敢收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在茅山寻到良师,但庇佑这话还是早些说比较好,万一我不小心死了呢?”

厉蕴丹:……

连自己都咒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服。

次日一早,四人离开村落,一路朝湘水之西去。期间路过的村镇不知凡几,解决的事端不在少数,随着所学增多,他们渐渐发现张清无此人学得很杂,他像是万金油,但凡是道士会的东西他多少都会。

譬如现在,他竟给一家大户看起了子嗣和房中术的问题。

起因是付紫莹问了句:“师兄,若是师父不让你带一文钱下山,你还能吃饱吗?”

张清无拍拍胸口保证:“简单!”

结果是他在城中转了一圈,不请自去地踏进了大户的院子。双手背到身后,他仰望葡萄藤上的大串葡萄,有意无意地说了句:“这葡萄长得极好,多子成串,个大肉厚,汁水丰沛,就是可惜……”

“可惜什么?”话说一半,葡萄藤下的一中年男子看向他,笑盈盈的,“我这葡萄哪里不对吗?”

“不对的不是葡萄,是人。”张清无笑道,“葡萄多子人无子,我可有说对。”

闻言,男子色变。他立刻改换态度将他们一行接入屋中,不仅好茶好水相供,还唤出内子与他们相见。

胥望东在古代呆久了,自然也懂一些避讳,他与对方的夫人见了礼,当下便往外避开,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一位老婆婆给他摘了串葡萄,他谢过便坐在窗下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道长,我与内子成婚二十载,恩爱如初,不想膝下无一儿一女。这二十年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就是无法结成珠胎。内子为此还病了一场,又是请大夫,又是喝药汤,可大夫说我与内子身体很好,不孕真是奇怪……”

“内子为这事与我闹过和离,让我另娶,可我不愿。”男子握住女子的手,恳切道,“我这一生只想与她共度,有子女好,无子女也好,我已不在乎。只是,她生了心结,日夜郁郁。”

夫人难过地哭起来,毕竟在古人眼里子嗣问题大过天,他们虽家财不少,但因膝下无子女,已受尽世人白眼。流言蜚语,戳脊梁骨,活在市井免不了要遭受非议。

张清无让二人稍安勿躁,之后先让厉蕴丹去里屋、外屋转了一圈。

厉蕴丹:“金水相生局,聚财利财,风水上没有问题。唯一的小问题是剪刀没收进盒子中,锋芒毕露,恐有血光之灾。”

夫人一听讶然:“老爷日前出去确实翻了马车,这些天都在家里修养、折腾葡萄。原来如此,我去收起来!”

几句话赢得二人信任,张清无道:“既然不是风水,那就是别的问题了,且把你二人八字取来与我看看。”

厉蕴丹眯起眼——八字,新的知识点出现了!

她专注起来。

就见张清无取过二人八字一看,笑道:“老爷的八字四阳四阴,夫人的八字六阳二阴。夫妻想生子得看八字有几个阴阳相合,阳与阳相抵,阴与阴相抵,如此只剩两个阴阳了。也就是说,你们命里应该有两个孩子。”

两人一听便来了劲儿:“可、可是……”

“别急,需得定个时候。”难以置信的是,张清无把道家的房中术也修得极好,还出言指点,“夫妻同房有‘四忌七伤九殃’,你们且要避开,否则无法生育。我看你们先前并未注意,所以至今无子。”

“听好,所谓‘四忌’便是天忌、人忌、地忌和日忌。”

“天忌就是在大风大雪大寒大热、日月食、地动雷震之日不可同房;人忌就是不得在惊惧愤怒醉酒哀伤时同房;地忌是不得在山川、祠堂、庙中井灶等地同房;日忌是得避开一些大凶的日子。”

“卡着四忌生子,这生下的孩子就会‘七伤’。根据受胎时天地之气的不同,这七伤各有不同。比如在天忌时受胎,生下的孩子多会臃肿;在人忌时受胎,其子性情乖戾、多会癫狂。地忌受胎多生妖孽,日忌受胎运势欠佳……总之得避讳。”

“七伤之后是九殃,具体到子嗣未来的病灶,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张清无:“我便给你们挑几个黄道吉日吧,你们看着行事,子嗣迟早会有。顺便喝些清身的药汤,这样有利生育。”

夫妻二人大喜,请四人大吃一顿。等酒足饭饱,还给他们送来白银百两。张清无笑着收下,将一包银子交给付紫莹。

付紫莹:“师兄,虽然师父常说你废,但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废。”

张清无:“银子可真好使,连你这满脑子功夫的人都晓得给我说好话了。”

有说有笑往前走,只有厉蕴丹在求教八字的法门。张清无详略得当地说了一些,剩下的留给厉蕴丹自己琢磨。

厉蕴丹:“世人常说八字能看命运,莫非命运真是天定?”

张清无:“天定的只是命,运可以改,但运一改,命也会改。所以你说,命运究竟是天定还是人定?”

“人定。”

张清无看向她戴着面具而显得“平平无奇”的脸:“自然是人定了,就像你的‘相’——这面相看上去平凡无奇,但你真的平凡无奇吗?命和运正如人的相和心,心是怎样,相就是怎样,心一改,相就改了。比如你,眼角眉梢再温和,在我看来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弯刀。”

相由心生,哪怕厉蕴丹套着一个壳子,会观气的人也能察觉出不对。

“想学吗?不过我不精通此道。”

厉蕴丹:“无妨,我只需知晓一些皮毛即可。”

“学个皮毛能看什么?”

“看看哪些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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