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8


见许雍目光幽暗站在原地,虽然表情淡漠,好似是青竹君子一般,实际上脑子里早不知道飘过些什么了。

许宛秋暗道危险,上次父亲在他房里露出这个神情,当天便要走了新来的一个丫鬟,一夜过后摇身一变,成了许雍为数众多的姨娘之一。

即使父亲流连花丛的性情早被母亲所知晓,府上莺莺燕燕也斗腻歪了,可要是父亲真在丰州纳一个乡野村妇为妾,叫母亲知道了,病根未消,免不得再暗自生气。

这也在她预料之外,一般来说,许雍偏爱貌美年轻的女子,却没想到冯玉贞这样清秀不显的,有朝一日也能入他的眼。

大抵也是在丰州这一亩三分地憋久了,竟然真动起心思来。许宛秋赶忙道:“说起来这位冯姑娘家里还有事要忙,着急回,让她走吧。”

说完吩咐侍女,给冯玉贞递上报酬,冯玉贞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只在临走前,请求许宛秋能不能把那本书再借她半个月,上面花样繁多新奇,光靠脑袋实在费力,冯玉贞已经竭尽全力,死记硬背记住了一多半。

许宛秋自是无可无不可,冯玉贞于是道谢离去,谁知道许雍却抬脚紧随其后,他偶尔出声,问她一些“家住何处”“年岁多大”的简单的问话。

两人穿过回廊,他低下头,女子晃荡的裤腿下,一段清瘦的脚踝偶尔荡进他眼睛里,许雍嘴里问道:“可否婚配?”

冯玉贞不明所以,但并不想将崔泽的事告诉一个方才认识的人,干脆点头道:“我去岁已嫁人了。”

嫁人了?许雍没有强迫良家妇人的爱好,虽然有些可惜,但还是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于是许雍换了话题,他回头望见两个丫鬟,瞧着不像是他们府上的,于是问道:“这是你带来的侍从?”

这又是一个难回答的事情,冯玉贞应下来,只觉得头疼,中含含糊糊说是家里人让她带的。

许雍感到不对劲,心头划过一丝探究,冯玉贞的穿着可和那些闺阁小姐太太们不沾边,如果她真是一个普通的绣娘,为何要买丫鬟?还是说实际另有隐情……这是知道他们真实身份,所以抱着不知道什么念头蓄意接近?

沉默着走完剩下的路,一个心里已经生出怀疑,一个只想着闷头回去,都没有任何风月心思。冯玉贞坐上马车回到绣货行,掌柜打听了两句今天的事,没什么特别,冯玉贞打算回家了。

今日时候早,天没黑,还没走出两条街,骤然听见前方激烈的喊叫声和噼里啪啦碗盘打碎的声响。

像是出了什么事,之间一家客栈之外,两拨人立在店前七嘴八舌朝着。从人群之中,冯玉贞却寻到了其中赵阳毅的身影,他弓着脊背,对面的人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蹦到他脸上了,赵阳毅仍然好声好气,郑重弯腰道歉,答应明日送来新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冯玉贞问身边一个挤着看热闹的大娘,问她:“大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娘转过身,撇撇嘴:“他们前日送来客栈的桌子和椅子,正吃着饭呢,咔一声腿断了。结结实实摔了客人一个屁股墩,浇了一身菜汁,这家店闹着木匠们赔钱呢。这个木匠坊出事不是头一遭了,这几日他们做的东西,总是很容易就塌了或者坏了。闹了得不下三四次了。”

冯玉贞这才知道来龙去脉,可看着被指着鼻子骂的赵阳毅,眉心微蹙,心头生出一缕异样来。

第46章 冤枉

冯玉贞到底不太知悉这些事,追问道:“大娘,他们工坊先前闹过这种事吗?”

那个大娘回想片刻,只摇摇头:“老赵和他侄子历来很厚道,谁知道近些日子怎么了?”

近些日子?

冯玉贞越发觉得奇怪,她望向远处的赵阳毅,微微出神,心里思忖着这个巧合。

大抵是盯得时间太久,赵阳毅好似觉察到了她的视线,竟然径直兜捕住了她,两人的眼睛穿过怒火冲天的店家、熙熙攘攘的人群,忽地碰撞在一起。

尤其是那只灰色的眼珠,像是坚冰一般冷厉锁住女人的脸,然而只待一瞬间看清之后,冰便忽地化开了。

赵阳毅下意识想冲冯玉贞扯出开一个笑,笑意只微微浮现,猛不丁发觉自己此刻正在她眼前出糗,于是困窘地撇开脸,垂眼不去瞧他。

这样硬朗的男人一旦展露出与他冷峻作派全然相悖,极为少见的软弱情态来,难免早叫人心生怜悯。冯玉贞是很心软的女人,只觉得赵阳毅似乎很有几分无妄之灾。

她心里立马生出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然而也不想对崔净空妄加揣测。再看下去也不过给赵阳毅徒增难堪,冯玉贞动身离开。

心里窝藏着事,路上步伐加快,她走近宅子,却见李畴没有如往常一般守在门口,心生疑窦,不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领着身后的两个丫鬟,步入庭院,只听得中堂发出一些响动,好似几个人在交谈,冯玉贞走到中堂,没料到他们谈正事不关门,乍然出现在门口,径直和客人们大眼瞪小眼。

跑来庆贺的刘奉诲和方辕倒是下意识起身,两人出身世家,自是礼数周全,瞧见门口立着一个女子,两方都无言,刘奉诲见局面僵住,于是转向崔净空,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尊夫人了?”

“无事,坐下吧。”

坐上主位的崔净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倒是很沉稳地掀起眼皮,朝身后立侍的李畴瞥一眼,李畴立刻通晓他的意思,忙凑到女人身前,对冯玉贞低声道:“夫人,老爷正会客呢,您先回正房歇着罢。”

冯玉贞略一愣怔,只瞧见崔净空那张无波无澜的脸,将两个丫鬟留下来伺候,很快走了。

这时候两个客人才又轻快起来,主动把刚才的话头掠过,有女眷在场总归是不自在的。

方辕和刘奉诲是前几日递上名帖后才来访的,崔净空极打眼的才学和不可估量的前途让两人不免起了结交的心,为表诚意,特意赶了几天的路,亲自前来祝贺。

聊到酣畅处,天色渐晚,三人又喝了一杯茶,方辕和刘奉诲不欲在府上留宿打搅,遂动身离开。

两个人到了外面,方辕才拿着手里的扇柄捅刘奉诲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我看你那时糊涂了,话没说对,那个女子可不是崔净空的夫人,我瞧着倒像是他那个嫂嫂。”

崔净空简单的家室早一并被他们俩知悉了,刘奉诲“咦”一声,又觉得奇怪:“在陵都还同我们说已有家室,本以为他是金屋藏娇,为外界所不知,可今日连个影儿都没瞧见。真是叔嫂……?”

话腔拖长,刘奉诲回头一望,见出来送他们的崔净空已经掉头回府,庭院深深,不知他去向何处。

他知觉两人并非叔嫂这样简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