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


这里等我。”寒酥吩咐一声,提裙迈上姨丈书房的台阶。

“姨丈,寒酥有些话想和您说。”她抬手叩门,却发现房门虚掩,她指背刚碰着,房门便开了。

寒酥微怔,也不贸然进去,温声询问:“不知姨丈可——”

房门大开,寒酥的话却生生卡住。

书案后的封岌抬眼望过来。

寒酥吓了一跳,手一抖,单手握着的袖炉跌落。球形的袖炉立刻擦着地面咚咚咚滚动起来,先快后慢,最后落在了封岌的脚边。

寒酥懵住。

他望着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滚在他脚边的东西。

寒酥福了福身。她轻轻缓了口气,悄然换了语气:“将军。”

封岌颔首,眼底似乎没有情绪?寒酥没敢细看。路迟疑,她硬着头皮往前走,去捡袖炉。每一步瞧上去端庄款款,实则每迈出一步,她心跳便更快一分。心里慌乱时,她竟怪起长舟不在封岌身边,不能帮她捡袖炉。她可绝不妄想赫延王会弯腰帮她捡东西。

她在封岌面前蹲下来,伸手去拾。

“你很怕我?”封岌突然开口。

寒酥将要碰到袖炉的指尖顿了顿,才将袖炉握在手中。

“不是。”寒酥心乱如麻,没有起身,亦不敢直视。

“那是什么?”封岌逼问。

寒酥垂着眼,亦能感受到封岌俯身逼近的威压。寒酥握着袖炉的手不自觉收紧,纤细的指节压得发白。

“抬起头。”封岌再道。

寒酥白衣下的纤肩悄悄缩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就像战场上的兵,刚得了往前冲的军令。

她眼睫孱颤,压下情绪,硬着头皮抬起脸。

封岌一只手压在膝上,微俯身,居高临下望着她。

寒酥鼓足勇气,才敢与他对视。

他在等答案,不是害怕,那是什么?

“将军……”寒酥再开口,语气又变,已噙了丝盼他不要逼问的哀求。

封岌不为所动,审视着她波影潋潋的眼眸。

压迫感压得寒酥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说了就可以被他放过,日后双方避嫌再不尴尬相见吗?

在封岌将要耐心耗尽时,寒酥终于低低开口。

“在将军面前,纵衣衫整齐,我也觉得好似无衣可蔽。”寒酥迅速垂下头,再不敢望他。

不是怕,是羞。

在那次跳舞意外衣袍掉落后,在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帐中,寒酥大多时候并不穿衣。

封岌并不需要命令任何。一心讨好的寒酥探出他赏悦的喜好。为他研磨帮他斟茶又或其他种种时,她无衣相伴,主动供他赏玩。

寒酥垂眸,望着袖炉上的神兽对她张牙舞爪。

作者有话说:

66红包随机掉落~

9、009

第九章

封三爷捧着茶回书房时,看见寒酥也在书房里。她甚至站在封岌身边。封三爷诧异地多看了一眼。

寒酥听见脚步声也是刚站起身,她压下心里的慌乱,规矩地朝封三爷福了福身:“姨丈。”

封岌的视线落在寒酥规整整洁的裙子,想起她那一句“纵衣衫整齐,也觉得好似无衣可蔽。”

“你怎么过来了?和你姨母说完话了?”封三爷问。

“当然是找你。”封岌替寒酥回答。

封三爷点点头,将手里的茶壶放下来,一边倒茶一边说:“你且安心住着,不用管你表妹胡说,她那嘴招人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话说完,茶盏中的茶水也倒好,他递茶盏放在封岌面前。

若说封三爷是个好坏不分偏心到底的人?倒也不算。他就是懒得管,什么都懒得管。向来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管是家世还是公事。

“不打扰姨丈和……和赫延王说话了。”寒酥原本过来是想劝姨丈几句,可因为封岌在,她什么都不打算再说,只想快些离去。

封三爷正在倒另一杯茶,他随意点点头,头也没抬。

寒酥攥紧手中的袖炉,快步往外走。

封三爷在封岌面前坐下,笑着说:“让二哥见笑了,院子里小孩子家家闹矛盾。”

小孩子家家?

封岌望着寒酥走出去的背影。她已经下了台阶,纤细轻柔的身影逐渐融进了夜色里。

他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冬日寒冷,热茶入口顿时一股舒适的暖意。

在热茶的余香里,封岌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小孩子家家。

她说见了他,她纵衣衫整齐,也觉得好似无衣可蔽。

他见了她,何尝不是?素衫白裙将她过得严严实实,行动间风流款款,端洁如枝头雪。可他眼中总是浮现松垮宽袍从她身上落下的样子。月色隔着帐布,在她婀娜的娇身渡了一层如玉的光晕。

寒酥回去之后,梳洗换衣后便躺下。可惜辗转不能眠,反倒于帐中多了几道叹息。

纵使说的是实话,可她也有一点后悔刚刚那样说。

封岌于她而言,是一个冗长又晦暗的梦魇。她试着走出去,暂时还不行,仍旧困在其中,每每思及,辗转苦恼。

可她从未怪过封岌,甚至一直感激着他。

不管是从汪文康手下救下她,还是路上带着她,她都感激他。至于讨好和攀缠,他漠视到默认,也都是她的选择。

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是她的问题。她困扰,却不应该拿自己的困扰去叨扰他。

反正睡不着,寒酥干脆掀帐起身。她走到桌旁燃了灯,开始做针线活。

这是一件给姨母做的衣裳。姨母快过生辰了,她早先想着给姨母做件衣裳当小礼,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因为前几日忙着抄书赚钱已好几日没继续缝制。

“娘子您起了?”外面传来翠微打着哈欠的询问。

“没事,你睡你的。”寒酥道。

她带着妹妹被安置在姨母庭院的厢房,地方并不大,有一点举动,翠微她们都能听见。

针线穿插,她手腕一次次轻抬。在枯燥重复的动作下,寒酥焦烦的心绪慢慢平复。

再忍忍就是。封岌住在府中的日子不多,过了年他就走了。而等他回来,她应该已经不在赫延王府了。

日后不再相见,那些尴尬随着时间总会淡去。

灯光将寒酥纤细的身影映在窗上,交隔的窗棱又将她的影子切出了模糊的层次。

第二日一早,苏文瑶又过来跟寒酥学做点心。

“我来的时候瞧大娘子身边的红英过来了,是不是也想跟你学做点心?我记得她上次也说过一嘴。”苏文瑶问。

寒酥温声道:“大表姐听说咱们做糕点,她也想过来一起研究。不过学堂还有课,她说等下了课就过来。”

苏文瑶明白了,她笑着说:“清云快成亲了,这是想临出嫁前学一手,给未来夫君尝手艺呢!”

“听说林家书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