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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饭。
封岌在窗前转过身来,看着她好笑的小动作。
他的目光落过来,寒酥有点不自然地稍微侧了侧身。她心里有一丝庆幸,庆幸他立在她左边。
寒酥鼓起勇气,低声说:“不能一直这样。我是说三郎的事情。”
封岌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在寒酥口中听见“三郎”二字,总觉得十分刺耳。
他脸上的那丝本就很浅薄的笑彻底散了。
寒酥垂眸,继续说:“将军有没有办法让他不要再……不要再找我?”
因她这一句话,封岌冷沉的脸色又稍霁。
他说:“欺骗他你失身并没有用,你要告诉他你心有所属。”
微顿,封岌略俯身,将手撑在寒酥身侧的膳桌,继续说:“告诉他你有心上人,你满心都是那个人,再也没有一丝一厘的空余放下别人。”
寒酥眼睫孱颤,她将手里端着的白米饭放下,道:“我实在吃不下了,可不可以不吃了?我得回去了。”
封岌端起桌上的茶壶,在他刚刚用过的茶盏里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寒酥:“温温喉再走。”
寒酥皱眉接过来,小巧的杯子在她纤细的指间轻转了一下,又下意识再侧了一侧身子,才硬着头皮喝下。
封岌深看了一眼她不由自主侧身的动作。他视线上移,望向寒酥的脸。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右脸上端一丁点微肿的痕迹。
封岌沉思着收回视线,又目送她撑伞走进了雪中。
第二天腊月二十九,府里更忙。
一大清早,封岌去青松园练剑时,远远看见寒酥带着侍女出了朝枝阁。她一身素白,鬓间甚至戴着一只白花。
他练剑完回到衔山阁,招来长舟让他去问问寒酥去哪。
长舟并未抬步,已经提前知晓寒酥今日要去哪,直接禀告:“表姑娘今天一大早跟三夫人禀告,她想为父亲立一个衣冠冢,今天要亲自去坟场选址。”
坟场?
封岌沉吟着,将一枚象棋放在棋局。在召长舟进来之前,他在自己跟自己下棋。
他年少时不喜欢下棋这么磨人的事情,那时候他年少张狂肆意不够稳重,而这是为将者大忌,所以他才开始让自己有了下棋的习惯。
棋局未定,他问:“长辕查的事情如何了?”
“最近没见到人,应该这两日就能回来复命。” 长舟道。
封岌又落一棋。前一刻局势不明的棋局突然有了定数。残棋不需再理会,封岌移开目光,望一眼墙上贴的骏马图。
“备车。”他说。
寒酥亲自带着人去了坟场挑选立衣冠冢的地方。她说想为父亲立衣冠冢,三夫人自然答应。三夫人原本想着让下人去寻地方便可,可寒酥执意自己去挑选。三夫人念其孝心,亦答应。
寒酥下午才从坟场回来,回来之后没歇多久,立刻去了厨房,又让人去请苏文瑶。
这十二糕又称十二宴,一共十二种不同糕点。寻一个主题,每一种不同糕点或形或意或名围绕着这个主题。
是糕点中最高的品阶。
寒酥要做的这份十二糕,名情深。
苏文瑶好奇地询问:“怎么是这么个主题?酥酥是有心上人了吗?”
寒酥浅笑着摇头,道:“是姐妹情深。”
这十二糕,是为笙笙做的。
苏文瑶并没有多想,这十二糕的主题随便取的也常见。她坐在寒酥身边,看着寒酥一双妙手如何用糕点作画。
初时,她怀着别样心思来跟寒酥学做糕点。可是后来却诚心觉得寒酥做糕点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
有人说君子远厨疱,下厨这样的事情总是脏乱油腻的。可寒酥握着一支细笔在糕点上描梅,举止间皆优雅。她不像在做糕点,更像是在作画。不,她自己已经融进了画中。
寒酥将一盒红豆酥递给苏文瑶:“这些你拿回去吃。”
“这么多。”苏文瑶笑盈盈称谢。她心里想着寒酥给了她这么多,她自己可吃不完,想来也是让她分一些给四房。
暮色四合,寒酥端了一碟红豆酥进寝屋。
她用一根小银针,将红豆酥扎破,再将瓶子里的药一滴一滴小心翼翼滴进去。
她得试一试,这药如何用量才能被糕点的味道遮去。
好半天弄好了,寒酥望着面前的红豆酥却皱了眉。看上去确实完全看不出来,可是味道如何她并不知道。
她总不能自己去尝。
略迟疑,寒酥想到了小彩虹。她起身出去,去抱妹妹的小彩虹,让狗鼻子闻一闻。
寒酥找了半天才抓到小彩虹,抱着它回来,愕然看见封岌坐在她之前坐的地方,正在吃着红豆酥。
寒酥吓了一跳,手一抖,怀里的小彩虹掉下去,站在寒酥脚步不停朝着封岌“汪汪汪……”
突然的狗叫声让寒酥回过神,她赶忙蹲下身将小彩虹抱住,一手抚着它的后背安抚它,一手去捂它的嘴不让它叫怕它引人进来。
她又急切对封岌道:“将军别吃!”
封岌听出寒酥声线有异,疑惑望过去。
寒酥视线从封岌移到红豆酥。望着小碟里的红豆酥,她的脸色吓白了,她看出来封岌至少已经吃了两块了。
作者有话说:
老男人:不用找狗子来闻了,我给你试了尝不出来里面加了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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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34
第三十四章
天色还没黑下来, 外面隐约还能听见下人们走动说话的声音。也就是在小彩虹汪汪叫出声来没多久,屋外就传来了兜兰询问的声音。
“娘子,小彩虹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寒酥急急应一声。她只来得及瞥了封岌一眼,就将小彩虹抱起来, 快步走到门口, 将房门拉开一条缝, 把小彩虹放到外面去。
小彩虹落了地, 仍朝着房里的方向摇着尾巴汪汪叫个不停。
兜兰好奇地望过去。
寒酥强装淡然地说:“我要读书,你把它抱下去。也别让人进来扰我。”
“是。”兜兰应了, 抱起小彩虹转身离去。
寒酥将手抵在胸口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 才犯难地转过身。房门在她身后关上, 她后背抵在房门, 蹙眉望向封岌, 眉眼间一片犯难。
她质问:“您怎么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得了一种新药给你送来,顺便吃你两块糕点。”封岌道。
“这糕点里面……”寒酥又心急又犯难, 唇齿好似被胶水黏住, 说不出下面的话。
封岌瞧着她紧张的样子,不紧不慢地问:“加了什么, 取人性命的毒.药?”
寒酥缓慢摇头, 眉眼间的犯难却更重。
她有些难以启齿, 却知道不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