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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当然不可能啊!”云帆叹气。他偏过头问长舟:“我能和表姑娘说实话吗?”
长舟面无表情,也不接话。
“什么意思?云帆,你想说什么?”寒酥蹙眉急问。
云帆再次重重叹了口气,说:“将军一直在给表姑娘找治疤痕的雪凝膏,刚查到这东西在东宫,昨天晚上太子殿下就设宴相邀。早就提醒过将军这是圈套,可将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呐!”
“你的脸会恢复如初。”封岌当日的话突然回响在寒酥的耳畔。她目光闪烁,心中一片慌乱,半点理智也无。
寒酥摇头,说:“怎么可以让将军入牢狱……你们可联系了将军?将军应该会有应对之法吧?”
“正要去见将军。”长舟道。
寒酥急问:“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去?”
长舟点头,道:“表姑娘先出门,两刻钟之后在前街接您。”
寒酥匆匆离去后,云帆用胳膊肘碰了碰长舟,一脸骄傲地说:“我是不是特别机智?”
长舟有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道:“你话太多。”
话多吗?云帆不觉得。
寒酥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甚至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避嫌,不在这个时候去见封岌。反正他是无所不能的赫延王,反正他能自己解决,反正他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可她还是去了。
天牢里四处弥漫着腥臭之味,时不时有犯人的惨叫声和铁链的撞击声。寒酥戴着帷帽跟在长舟身后,穿过天牢长长的昏暗走廊。
她终于看见了封岌。
封岌被关押在最里面的牢房。昏暗狭窄的牢房里,他坐在干草堆积的木板床上,闭目养神。
整个大荆的英雄不应该被关在这样的地方!这是对英雄的亵渎!
沉重的门锁打开,寒酥越过长舟,快步朝封岌奔过去,于他身前蹲下来。
“将军!”
封岌睁开眼。
寒酥刚蹲下,帷帽的轻纱还在微晃。
封岌伸手掀开寒酥帷帽的轻纱,看见她眼睛里的担忧,和轻蹙的眉心。
太子费心算计想给封岌按一个谋逆的罪名。可太子大费周章的阴谋在封岌看来不过是小孩子把戏,可笑又幼稚。
权势非他所求,他根本没有争权的打算,也懒得理会那些勾心斗角的算计。
可是封岌改了主意,故意来天牢一趟。让太子聚众彻夜谋划的完美阴谋,成了哄寒酥皱眉片刻的小情趣。
她惧他立于云端山巅,那么他就走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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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57
第五十七章
不过封岌还是不太喜欢寒酥来这种地方, 这里太脏太臭。
“没事。在家里等我。”他说。
寒酥听他这样说,一下子放心许多,她问:“那将军什么时候能解决这边的事情完好无损地回家去?”
“回家”这个词从寒酥口中说出,让封岌想了一下, 不答反问:“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去?”
寒酥微怔, 转头朝门口望过去, 随着她的动作, 搭在封岌指间的轻纱滑坠下去。
她见只有长舟在门口没有别人,才压低声音询问:“将军被冤枉关押在这里, 您是不是并不棘手?”
是不是来天牢看他是多此一举?其实他完全不会有事。
“也不是。”封岌回答得模棱两可。不过他也没有再多解释, 而是问:“就这么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寒酥笃定。一方面是她了解的赫延王有着至高无上的身份地位, 却从未享受过与之相当的生活, 一直四处征战, 与苦寒相伴。灭北齐一直都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他不会放下战事, 急于争权谋位。权势向来不是他所求。
这另一方面……寒酥心里有一种不能说出来的笃定——若他真要造反,也不会这么轻易失败被抓。
她点头。
封岌笑笑, 道:“天黑前会回去。”
他又问:“没给我带吃的?别人探监都要带些酒肉。”
寒酥愣了一下。这东西还真没准备。她说:“下次一定。”
封岌好笑地瞪她一眼:“那我在这里多待一日, 等你明日给我送酒肉?”
寒酥轻轻摇头:“那将军还是早些回家比较好。”
封岌看着她帷帽白纱下摆轻晃的幅度, 略弯腰, 拉过她搭在腿上的手。他将她的手放在掌中,仔细看了一会儿,又用拇指指腹从她手腕处开始, 动作缓慢地朝着指端方向抚过, 来来回回。
再他又一次捏寒酥指尖的时候, 寒酥迅速将手缩回。她站起身, 道:“我走了。”
封岌没留她。目送她的身影远去,然后他在干草床铺上躺下来,放松地闭目养神。牢中环境脏臭差,可也不会比军旅生活更糟糕多少。
他完全不急着出去,一定有人比他急多了。
封岌所料不错,自他进了天牢,无数文武官员不停进宫求见。尤其是武将,但凡在京中的武将,无人不皱眉奔走。有些武将本就乡野出身,脾气也暴躁,骂骂咧咧。
一些文臣看得直皱眉。
“赫延王是被陷害的吧?”
“这谁知道?我只知道就算不是陷害,现在陛下也不能除了他,你看看那群武将的架势……”
“唉,赫延王风头太盛。大荆还姓赫连。这不管是对赫延王还是对皇家都非好事……”
赫延王出事被关进了天牢,整个赫延王府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惶惶不安。原本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为大郎的婚事筹谋,如今也是都没了心情,将所有事情停下来。
不停派府里的下人出去探听消息不够,大夫人更是推大爷也出去打探。三爷和四爷,还有晚辈的郎君们也都急匆匆地出府。
“大家都怎么了?”封珞跑进来偎在母亲怀里。他仰头望向三夫人:“他们都说二伯父出事了。”
三夫人摸摸他的头,安慰:“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样说,可心里的不安却很浓。这越是站在高处的人,一旦跌下来,那是真正拖家带口的尸骨无存。
若说整个赫延王府唯一不担心的人,那应该只有寒酥了。她坐在窗下平静抄书。他说没事,那就没事。他说晚上会回来,那就会回来。
她抄完最后一页,弯下腰来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待干了,将册子合上,放在书箱中。这一书箱的书,便抄完了最后一本,明日可以送去青古书斋了。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起身去书架上翻找一本书,旁边的一本书不小心被她碰掉下来,她弯腰去捡,见一张纸条从里面掉落。她将纸条捡起,看上面写了些数字。
寒酥疑惑地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