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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要和谁多说话的必要。

等郑佩琪蹦跳着走过来,开心地跟夏仪说:“你猜我在楼下看见谁了?张宇坤和赖宁!他们说今天聂清舟没和他们一起打篮球,唉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她说着说着,就发现夏仪好像不太对劲,她低头看向夏仪手上的卷子,惊讶地发现题目的间隙间填满了数字。

“你写英语怎么写成数学了?这……咦?这是乐谱?夏仪你在写歌啊!”郑佩琪凑过去兴致勃勃地看了半天,转头看向夏仪,小声说:“夏仪,发生什么了?你是不是很难过啊?”

夏仪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把试卷翻过来,淡淡问道:“怎么了?”

“这首歌的调式和走向,感觉好悲伤啊。”

夏仪沉默了。

郑佩琪叹息一声,了然地说道:“我知道,本来咱们五个都是一起吃饭一起玩的,虽然说张宇坤太吵了点……但是挺热闹的。现在突然就要分开了,肯定会想他们。都怪那些说闲话的人!还有说错话的赖宁!最可恶的是那个跟聂清舟表白不成就到处宣扬你俩谣言的人……”

夏仪转过头来看向郑佩琪,她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好像,越来越像张宇坤了。”

“什么!谁像他啊!他那么嘴贱一人!”郑佩琪跳起来,凭空挥着拳头。

她气愤了半天,转过头来看向默默望着她的夏仪,松了一口气道:“你现在看起来好点了。别伤心啊,咱们不伤心啊!不能让那些看好戏的人得逞!”

她又坐回夏仪的身边,郑重地说:“你不知道,上学期顾茜茜,就是我对她还挺好的那个姑娘,背着我跟别人说我装柔弱发嗲很恶心。我知道……她可能也是怕跟我一样被孤立,就是附和别人的,但是那时候就只有她还跟我说话了嘛。我就特别伤心,一个人在小花园哭,都想过要退学了。就是那个时候你给了我一罐咖啡。”

“我就觉得,你受的孤立和白眼不比我多多了?那些人背后怎么说你的,比说我难听一百倍。你都能堂堂正正地,一点儿不受影响地生活,成绩还这么好,我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我也要像你这么坚强,要好好学习,然后也帮助像我这样的人。”

郑佩琪抱住夏仪的胳膊,靠着她的肩膀:“所以现在轮到我啦,夏仪,不要担心,你去哪里我都陪你。等流言过去,我们和聂清舟他们还能像从前那样一起玩的。”

夏仪安静了片刻,摸摸肩膀上的头,轻声说:“好。”

第47章 、认清

聂清舟仔细回忆起来, 他的不对劲早有征兆,那些征兆在夏奶奶和夏仪吵架的风雪夜纷纷浮出水面。

他在医院的长椅上醒来时,对面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凌晨两点半, 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 他也只不过睡了一个小时而已。因为姿势的原因他半边身子都麻了,他费力地转过身体,一眼就看到夏仪与他的手握在一起。

她的身体连同半个头盖在毯子里, 闭着眼睛, 呼吸平稳,睡得很踏实。

她的手苍白又纤细,和他失去知觉的手松松地交缠。

聂清舟愣住了,血液沿着血管奔涌而去,冲淡他手臂直到指尖的麻木,有热度随着麻木退却一寸寸地烧起来,好像在他血管里流动的血里掺了跳跳糖,酥痒得惊人。

在这麻木退却的过程中, 他慢慢感觉到与自己相握的这只手, 非常温暖、柔软又干燥, 没有使一点力气,像是顺着他手指生长的藤蔓。

她好像梦到了什么, 突然收紧手指,藤蔓一下缠紧了他的手。

聂清舟如梦初醒, 他移开眼睛, 待夏仪力气渐小时他才慢慢地抽出手。

手术室的门开了, 他迎上去跟医生确认了情况, 看他们把奶奶推到病房休息, 就问护士要了折叠床。他轻手轻脚地把夏仪抱起来, 她裹在毯子里,就像是一只安静的猫。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他抱着她往病房里去,她的头靠着他的胸膛,头发时不时蹭到他的下巴。

他想幸好现在夏仪睡着了。

她要是醒了,一定能听到他此刻慌乱的心跳声。

虽然如此,但是聂清舟觉得自己还有得救——可能只是一些天时地利人和,一些时间点和气氛的问题,让他产生了某些不该有的错觉。

可能那只是一种责任感,一种保护欲。

正好后面几天夏仪忙着照顾夏奶奶,他要去上学,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自然减少。聂清舟发现自己似乎又恢复正常了,就连张宇坤和赖宁打趣他和夏仪时,他也能波澜不惊了。

那果然是错觉。

一旦恢复正常,他又老妈子心作祟,开始担心夏仪。下午放学后怎么想都不放心,卡着时间骑自行车回夏仪家看看。

然后他在快到的时候收到了夏仪的短信。

虽然短信没有半个语气词,平静又自然,但是他莫名觉得夏仪一定很开心,才会这么迫不及待。

他欢喜地一鼓作气骑到家门口,在看见夏仪明亮的眼眸时,忘乎所以地拥抱了她——他又开始不正常了。

当夏仪说出那句“你喜欢我”时,他的不正常到了顶峰,他想起雪夜她的眼睛,想起在他手掌里她的手指,想起她靠在他怀里的温度,甚至一直回溯到新年夜里,她在阳台下跟他说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台词。

所有曾经浅浅搅动他的时刻鲜明起来,他震惊又慌乱,仿佛被戳破了什么,下意识极力否认。

聂清舟想他要离夏仪再远一点,他要冷静下来恢复从前的他。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是未经世事不分轻重的毛头小伙子。

夏仪比他小了整整十岁,她今年才十七岁,她还是个未成年人。

他是疯了才会有这种离奇的错觉。

借着早恋的绯闻,他成功地找到借口拉开了他和夏仪的距离,他在每一个他曾经刻意制造的交集中抽身,和她几乎活成了两道平行线。

在这样的距离之下他终于能够喘口气,给自己的心理防线添砖加瓦,以确保能够消灭这种不应该出现的情感,以一个正确的身份回到夏仪身边。

他是想要回去的,他要消除这种心动,是为了回到她身边。

他还是想要和她早上一起上学,中午一起吃午饭,体育课一起跑步,听她弹她作的曲子,晚上和她一起骑车回家,就像从前一样,他习惯了为她操心。

只是他不确定是否能将这种关心与他的心动分开。

没在小花园看到夏仪时,他的担心战胜了犹豫,他找了片刻果然在实验楼七楼看到了她。

她就坐在台阶上,膝头上放著书和试卷,靠着墙壁睡着了。

聂清舟松了一口气,四下无人一片寂静,他就蹲下来仰视着台阶上的女孩,她在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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