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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只漆黑的鸟:“这是请谢知寒的。”
“谢……谢道长?!”
“哼。”伏月天很有意见地甩了甩尾巴,他的尾巴中间有一条淡金的线,随着尾椎的转动而扭曲,像是蛇的脊背花纹,“真是没安好心。”
乌鸦深以为然,连连点头,两人同时开口。
“居心叵测,完全把谢道长划到我们这边了。”
“他能保护女君吗?去了有什么用?”
乌鸦愣了一下,用那种很不理解地眼光看着伏月天。保护黎九如?他们魔族的脑子真得都坏得差不多了。
伏将军完全是传统魔族的思维模式。对他来说,谢知寒如今伤得太重,他能力不够强、无法帮助到黎翡,带过去就只是累赘而已。就算仙盟请的是公仪璇、或者裴还剑,他都不会这么闹心,起码后面这俩都是为尊主取回十三魔域的名将。
“你也别太嫉妒了。”乌鸦从他的左肩跳到右肩,“他是无念剑尊的转世,注定就要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我没嫉妒!”伏月天提高了声音。
乌鸦啄了啄他手中的请帖,歪头道:“自从他养伤以来,也很久没见过谢道长了。正好我们去把这个交给他。伏将军,你这么光明正大,总不会像后院争宠似的不让人家知道吧。”
伏月天小麦色的脸庞上猛地一红,他干咳两声,掩盖道:“……怎么会,我是那种作风的人么……”
……
谢知寒最初听到珠帘响动时,第一反应是黎姑娘回来了,但他很快从气息和步伐中分辨出来,来者并非是黎翡。
黎翡的尾巴虽然沉重,但她从来走路时不喜欢让骨尾触碰到地面,她的脚步比常人更轻、更快,没有丝毫尾巴拖曳触碰的声音,像是一只穿行于荒野的花豹。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真有点像留守在家的宠物了。谢知寒修补布偶的手停顿了一下,把小师侄放在膝盖上。他转向声音响起的地方,看起来平静得有些冰冷。
“伏月天?”他问。
“你伤成这样,难道能把神识放出这么远?”对方惊奇道,“还是听出来的?”
“尾巴的声音很响。”谢知寒道。
伏月天坐到茶桌前,自顾自地伸手倒了杯茶。他分出一丝目光滑过去,打量着这位蓬莱道子。
谢知寒衣着整齐,袖边的手腕上缠着一重重的绷带,露出来的手腕,脖颈,只要是没被衣料覆盖的地方,都缠覆着一层雪白的绷带。
“你这是在干什么?”伏月天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手上的布偶。
“他被扯坏了。我帮他把崩开的线缝起来。”谢知寒道,“黎姑娘的摄魂之术如此高超,我查看数遍,也没想到要用什么办法才能重塑他的身体。”
“我劝你别费这个心。”伏月天倒了一杯茶,“他的肉身早就化作一滩血水了,神魂能封存在这个人偶里,已经是尊主格外开恩……我找你不是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同门,而是为了这个。”
他将请帖递了过去。
谢知寒接到手中,没有翻开,而是用指腹从上到下抚摸过表面。通体如玉的请帖上嵌刻着几个字——“师弟念之亲启”。
师弟念之……这是蒋师兄下的帖?
他脑海中浮现出蒋若秋的脸庞。他跟蒋师兄虽然师出同门,但仅仅在蓬莱山上幼时修道相见过,蒋若秋大他七岁,领着他做早课、背道经、习剑……但从十三岁起,他被师尊带到海上蓬莱独自教养,此后一别经年,偶有数面而已。
在伏月天的注视下,谢知寒掀开玉帖,用指腹读完了里面的内容。他沉默片刻,道:“让我陪同黎姑娘前往?”
伏月天一听他这么叫黎翡,就觉得牙酸。他磨了磨后槽牙,道:“看来你这师兄是非要你身败名裂不可了。你要是这么跟她去,那和背叛仙盟有什么区别。”
“仙盟?”
“哦,就是六门九派联合而成的组织。以蓬莱的代掌门为首领,请了很多隐居不出的大修士,里面不乏有很多千年以前的绝代人物,或许有一些还认识女君。”
“是为了对付她……”不必伏月天开口,谢知寒就已经意识到了,他还想再问什么,忽然被对方一把攥住了手腕,一股牵引的魔气试探着钻进来,似乎想要看看忘知剑究竟还在不在他的身体里。
然而这股魔气刚渗入进去,谢知寒的道体寒光还未来得及发作,一股挟着尸山血海的腥气便猛地扑面而来,伏月天的手心被狠狠烫了一下,封印的煞气反震回来,让这位凶名赫赫的大魔立马扶住桌角,低头吐了一口血,如鲠在喉:“你……”
谢知寒听到桌角和座椅碰撞的声音。他伸手重新整理好绷带,说:“是她的封印。”
伏月天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然后擦掉唇边的血:“这么说,尊主的剑真在你这里?!”
谢知寒道:“是。”
“这怎么使得!”伏月天的反应比想象中的更大,他豁然起身,在这个地方不大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尾巴把地面甩得啪啪响,“忘知剑怎么能交给一个人族手里!当初的无念剑尊就是这样道貌岸然地行骗,用身体压制她的剑!才能屡屡伤了尊主的!”
谢知寒眉心一跳,他对无念的名字有点神经过敏,忽然唤了一声:“黎姑娘。”
“你怎么也这么叫她!跟那个伪君子一模一样,我就该劝尊主赶尽杀绝,什么转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斩草除根才能免除后患……”
他焦躁到开始愤怒的话说到一半,肩膀忽然一沉。
伏月天的肩上落了一只手。白皙修长,骨节纤细,看起来只是轻轻地一拍,他却猛地感觉到一股芒刺在背的危险感,这纤细的手指握住了他的骨骼,像是钳制住了命门。
黎翡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手掌轻微收紧,然后拍了拍,道:“下去。”
伏月天被拍得腿软,他垂落的尾巴猛地绷紧缠绕在一起,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才答:“……遵命。”
压制一个愤怒而暴躁的魔族,在她这里只需要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黎九如对魔族的统治力可见一斑。
她身上的压制感太恐怖了。要么为了她战死,要么便是挑战她而死。只有在这个人手下,魔族才是铁板一块、固若金汤,否则便极容易陷入彼此割据的分裂当中。
伏月天走后,黎翡重新握住了他的手,她隔着绷带摸了摸对方的手腕,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过了好半晌,她忽然道:“你对他不满意吗?”
什么?
谢知寒微微一怔,下意识觉得这似乎不是跟自己说的。
黎九如笑了笑,似乎回头看了一眼。但那里只有一片空荡荡的珠帘、以及穿透珠帘的熹微光线。她俯身过来,手臂从面前圈住谢知寒的腰,她伸手抬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