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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地贴近他活泼乱跳的心脏,只要再一用力就能掰断他的肋骨、掏干他的胸膛,但黎翡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她只是将这种痛置于夹缝之间,既不会平息,也不会酣畅彻骨。

就像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一样,全都保存在一个煎熬的夹缝里。

无念的额角出了点冷汗,但他看着黎翡近在咫尺的脸和神情,目光迟迟都没有移开,等到血迹洇透他的白衣,才说:“刻你的名字吧。”

黎翡问:“是你的要求?”

“是恳求。”他说。

黎翡勾了一下唇角,但笑意却没有出现在眼睛里。她挪动着手指,在他光洁的心口上留下伤疤,在第二笔出现时,无念就知道她没有听自己的。

他喟叹一声,看着她将正对心脏的那块肌肤糟蹋得满是伤痕,她完全没有控制自己去写什么、也没有任何作画一般的逻辑,恰恰相反,她划了好多道红痕,就像是一根根密密麻麻的丝线,把他的心完全捆缚起来。

黎翡抽回手,却被无念又拢住手心。他用手帕擦干她手上的鲜血,细致的丝绸覆盖过指腹,但他的身上,已经任由滴滴答答的血迹染透,像是一朵被泼了一半血浆的白玫瑰。

黎翡看了看被擦干净的手指,转头问小镜子:“算不算完成一半了?”

镜灵对着转盘看了半天,诚实地摇头:“看不出来。”

看来只对无念动手果然是不行的。黎翡看了一眼谢知寒。

谢道长远远地旁观了全程,但他没有认真去听两人的对话。因为剑尊阁下的形象,已经从清高傲岸的最初印象,逐渐扭转成了一个疯子,要是这世上的有测评精神问题的标准的话,很难说他跟黎翡哪一个病得更重。

他只要稍微感应一下,就可以感觉到剑尊大人此刻的愉悦心情。或许对他来说,黎姑娘对他的所有回应都算不上狼狈,无论是爱、是恨,是仰慕尊重,还是厌恶轻蔑,包括这些能感知到的痛,只要她还有回应,他就能从中获得满足感。

可谢知寒本人很怕痛啊。

他纯粹被前世牵连。被黎翡的目光笼罩时,谢知寒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那是被她踩断的那两根。

伤虽然已经好了,但记忆里残余的痛还残留在他的神经里。

他不捏还好,一捏更觉得手筋发麻了。谢知寒感觉到她逐渐接近的气息,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但这半步还没走出去,就被扣住了五指。

黎翡的手绕过去从后方按住了他,这是很常用的,怕他从怀里逃走的姿势。就像是在怀里圈住一只毛绒绒的猫、或者软乎乎的小兔子,不得不用手压着它们接近臀部的后腰一样。

“他选的是……”

“胸口。”黎翡回答,她伸手勾住谢知寒的下颔,在他开合的唇上咬了一下,然后非常自然地抵在他脖颈上,在一小块白皙皮肉上磨了磨牙尖儿,“你只能接受了。”

她的呼吸热乎乎的,简直有点唤醒他体内的毒素了。谢知寒有点无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得暗暗恼火地道:“这是他自作主张的。”

“嗯?”黎翡笑了笑,提建议道,“你要是记仇的话,也选冒险分类,八成也能牵连到他。”

“但剑尊并不会觉得为难。”谢知寒叹道,“我又开始讨厌他了。”

黎翡没回复,她解开谢道长的领口,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就在几步远,无念一边低头包扎伤口,一边冷不丁地道:“我听得到,说坏话能不能背着我说。”

小福悄声道:“爹,二爹也不是自愿看见你的。”

无念擦掉身上的血,抬头看着福娘的脸,面无表情地道:“你到底是谁闺女。”

小福凑过去挽住他的手,甜滋滋地笑着说:“我当然是干爹干娘的好女儿,不要生气嘛爹,我想吃糖。”

无念从袖子里掏出梅子糖,揭开包着糖块的薄纸,纸还没剥完,就听见小福靠在他腿上,叽叽喳喳地道:“二爹真好,还给喝奶。可惜娘都挡住了,啥也看不见。”

他手里的糖纸咔嚓一声撕成两半。

无念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把糖喂给小福,冷淡道:“吃吧,别说话了。”

小福含着糖块,扒着自己干爹偷偷往那头看,结果眼睛又被捂住了,她掰着无念的手腕,咕哝道:“你俩之前我也不是没看过,还当爹当娘呢,这么见外。就算娘要纳个小的,不也是你的转世嘛,你俩是一个人,就不能大度一点点——”

“你这套都是跟谁学的!”剑尊忍无可忍。

小福不敢说了,她看着干爹的脸色,垂着头装乖,时不时飞快往另一边看一眼,还不服气地悄悄提椅子腿儿,嘀咕道:“你就是嫉妒了,你嫉妒不是你喂得奶,你想跟娘睡觉……”

无念:“……”

他把小福抱到腿上,禁止她回头,冷酷无情地提高了声音:“黎九如,你还让我避着点孩子,你看你自己在乎么,你这个人从生下来开始就不知道什么叫在意别人的眼光!”

他这话不大不小,可惜黎翡专注做别的事,没听清。倒是谢知寒搭在她身上的指骨微微一紧,推了推她的肩膀,声音低微地甚至带着愧疚:“他跟你说话……”

“不用管他。”

第39章 孵蛋

之后进行的许多次转盘游戏, 黎翡和谢知寒都谨慎地选择了真心话,与之相反的,就是不断挑选大冒险的无念。

他似乎真的不在意那张转盘上会写出什么样的字迹, 就像他对小福说的,人都死了,还能被怎么要求呢?除了撕破糖纸的短暂失态之后, 剑尊阁下在接下来的游戏当中, 都尽量将自己控制得相对体面。

在这项北冥普遍的民俗游戏进行过正好九次之后, 转盘的指针拨弄不动了,冰湖明镜的镜灵也露出餍足的神情, 重新钻回了镜子里, 这道幻境随之崩塌。

黎翡终于又见到玄鸟夫妇了。

雌鸟跟她重新见面的第一反应,居然并未感觉失望,而是松了口气。她拢了拢衣袖, 向黎翡俯身行了一礼, 柔婉道:“我们的孩子,就仰赖托付给女君了。”

黎翡没有躲避,受了这一礼。

“我们本也不想指定这种规则,”雌鸟道,“但玄鸟本就稀少, 又有修补神魂的效果。怀璧其罪,我们一族怎能与天下修士相抗衡?这样留存火种,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举……如果是别人我或许还不放心,但若是女君阁下, 妾身知道您一贯言出必行。”

她一边说,一边双手贴合在一起,微微一摩擦, 掌心拉出一道冰寒幻光来,幻光当中浮现出了一颗包裹着青色纹路的蛋。

这枚蛋的蛋壳上浮起着凸出的纹路,形状如同一只回首的青鸟,倒是不大,粗略看来,只有一个拳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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