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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余延宗,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萧青凝最是机敏,已经到了虞秋身边,劝着虞行束松了手,忍着心酸与震惊,柔声安慰道:“不用怕,你把事情说出来,家里人都在呢,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就、就是……”虞秋懵懂着,她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就是”了半天,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她朝余延宗看去,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余延宗真的与她一样,是重活一辈子的人吗?

该去问问的,可现在他不成人样,虞秋不敢靠近,而且周围有很多人,她没法开口。

茫然无措间,虞秋终于听明白了云珩方才那句话,看出来余延宗这是毒药发作的反应。

他在经历着虞秋前世体会过的剧痛。

虞秋想起那种彻骨的痛,因为那种痛楚与这难以回答的话,她脸色惨白,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的话。

落在别人眼中,她这模样就是恐惧害怕。

虞行束被内疚与悔恨冲晕头脑,跌跌撞撞到了余延宗身旁,厉声问道:“你当真给阿秋下过毒?”

余延宗已经神志不清,听见虞秋的名字与“毒”这个字连在一起,被折磨出来的本能,使他给了肯定的回答。

虞行束目眦欲裂,“唰”的一声抽出了侍卫腰间长刀,利刃上的银光在雨水中闪烁,虞秋惊得抽了口凉气,失声大喊:“别……”

人是该死,她只是不想虞行束手上沾着鲜血。

银光倏然止在余延宗脑袋上,云珩夺下虞行束手中的刀扔给侍卫,道:“虞大人该清算的不止这一个。”

这一晚混乱极了,后来一行人勉强下山,借宿在了山下农户。

风雨凄凄不停歇,屋中烛光跟着亮了整夜。

其他人或悔恨自责,或愤怒伤怀,什么情绪的都有,唯有虞秋例外,震惊和感伤过后,她是被疑惑占据了大半心神。

她疑惑了整夜,到天亮都没想明白,这辈子,她什么时候被余延宗下了毒?云珩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件事?

最让虞秋无法理解的是,不论余延宗是不是与她一样重活了一世,都没为她解过毒啊!

他在承认什么?

虞秋什么也没说,可人证物证俱全,行凶者都已招供,所有人都坚信这辈子她被毒药折磨过——除了她这个受害者本人。

她决定去找余延宗问个清楚,然而天亮后,还没来得及提出要求,就被告知余延宗已毒发身亡。

第66章 学他

萧太尉无颜面对众人, 尤其是虞秋。他在夜间又一次去了萧疏桐墓前,然后在天亮前回城去了。萧氏夫妻俩不放心,跟着一道回去了, 留下了姐弟俩陪着虞秋。

余延宗的死讯就是萧青凝送过来的, “疼死的, 也算是报应吧。”

“竟然就这么死了……”虞秋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前世她可以说是死在余延宗手上的,现在反过来了,余延宗死在折磨过她的同一种毒药上,听起来,有一种佛法里所说的因果循环的玄妙。

虞秋脑子转的慢,这时才有空去想余延宗中毒的事, 他在昨夜毒发身亡,那就是五日前中的毒……

是余延宗给她准备的那杯茶。她想让余延宗喝下去以证清白, 被他推诿着反咬回来的那盏茶。他正好是那日失踪的, 一定是云珩动的手。

亏得云珩还装作没听见两人说话。

“外祖父这么多年不肯见你,是对你爹与祖母心怀怨恨, 也是心中悔恨, 因为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长辈的恩怨,萧青凝不适合提起,她简单说了一句就止住了。

虞秋明白萧青凝是在劝她不要恨萧太尉。

坦白讲, 虞秋觉得萧太尉与虞行束都没错,错的是从中作梗的余家人,心思那样歹毒, 太可恨了。

她觉得胸口闷,走到木窗旁向外看去。

雨水已停, 山脚下的村落中起了雾, 半支起的木窗外是整齐的田垄。朝着虞夫人墓地的方向看去, 山林树丛朦朦胧胧,犹如色彩迷蒙的淡墨画卷。

她哪有心情恨谁啊。虞秋对着萧青凝摇头。

重来一世,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了,她娘一定也是这种想法。现在两家解开隔阂,该高兴才对。

虞秋打起精神,道:“咱们也回去吧,还得处理余怀岸呢。”

“哪里用得着你我,就在这里住几日吧,等外祖父与你爹把余家解决了,咱们再回去。”萧青凝按住她,朝着外面示意,道,“你看。”

通往山上的小径,虞行束正与云珩说话,他衣摆上呈现着不协调的深色,是被露珠打湿的痕迹,显然是刚从山上下来的。

两人侧对着这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虞秋看着那两人想了想,觉得萧青凝说的对,她不回去才好呢,否则万一余夫人觉得她心软过来纠缠她,再说些云里雾里诱导人的话,被人看见了误会了,那就麻烦了。还有余蔓秀……未免添麻烦,还是听萧青凝的吧。

虞秋点点头,她看见云珩就再次记起她不确定的事情,也不知道余延宗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又告诉了云珩多少。

山岚流云般被风吹浅几分,虞秋看着外面的雾气,恍惚间有种庄周梦蝶的感觉,她真的重活了一辈子吗?

能证明这不是梦的,只有她闺房枕下藏着的一块环形玉佩,是救过她的侍卫浮影给的,是云珩的信物,很不起眼。

或许可以拿那块玉佩去试试云珩?今时不同往日,云珩喜欢她都来不及,起了疑心也不会伤害她的。

虞秋心中犹豫着,看见虞行束与云珩拜别,连忙往外走去。

“这儿不如家中便利,但是景色好,你在这里住几日就当是散心了。”虞行束叮嘱道,“府中丫鬟下人都过来了,还有青凝他们陪着,等事情都解决了,爹来接你回去。”

虞行束一夜未歇好,两眼红肿。虞秋看着他,觉得他好像一夜间苍老了许多,心酸不已。她低下头,乖巧道:“嗯,我在这里陪着娘。”

这句话让虞行束险些再落泪,他略微侧身不让虞秋看见双目,待缓和过来道:“还是那句话,什么恩怨都别放在心上,有事就让人去找我,万事有爹爹顶着呢,你高高兴兴的就好……”

他原本还想与虞秋说几句老夫人,说她是被人诱导才说出那么难听的话,说她实际上是把萧疏桐当女儿对待的,可是看着虞秋那张与亡妻五分像的面庞,声音在喉头哽住,如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在他生命中占据最多位置的三个女人,他一个都没能保护好。

压在心头的自责与酸楚无法言说,也不该让虞秋为他分担。他也觉得无颜面对虞秋,想要躲开,但他是做人爹的,不能逃避,该说的,该叮嘱的,一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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