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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可。”
“这么大？”吴芷红还未感叹完，黑色的发丝从后往前飘起，也不知是从哪来的一阵风，她打着转的往前扑去，眼中只看到尼姑的脸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噗通’一声，眼前一片绿。
绿色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从中炸开，她眼前陡然黑了下来。
吴芷红吓了一跳，连忙眨了好几下眼，并在心中暗骂那尼姑。
——铛
一阵钟声炸响，混杂着猛烈的风声，她闻到了一股檀香的气味。
那味还带着股甜味，十分的勾人。
她又眨了眨眼，终是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光亮，余光看到一只斜向上吊起的手，手臂上似是绑着线，线上零星的穿着木制的珠子。
吴芷红尝试着动了动手，于是乎，在她视线中那只被吊起的手也并拢了手指。
她大惊，原来她还有这癖好？
——呼
一阵风吹过，有金黄色的长条从她眼前飘过，她看到布条上有花纹，间或写着迦和牟的字眼，说是金色也不准确，它像是脏了，沾满了红褐色的大块污渍。
是幡，这玩意她还认识，毕竟目标是和尚，相关功课还是得做做。
只是这幡没有顶，沾的东西似是血渍，使得本来正经的东西透出了些许阴邪的气息。
吴芷红抬起头，她目光寻找着光源。
于漫天遍布的布条中，她看到了一轮圆光。
那本是在佛祖脑后，以示佛法威仪。
此刻却映照出了一张带血的脸。
“……明释？”
117. 一百一十七 宗主
他半张脸上沾了不少血, 光是从脑后照来，那脸上却形成了明暗的光块，连喷溅的血迹也与阴影衔接, 衬得他一双眸子极黑, 看得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吴芷红感到了害怕, 却又莫名的兴奋起来。
她扯动手臂, 发现自己的双臂都动弹不得, 低头一看, 串着木柱的细绳从她手臂向下绕, 一圈一圈的将她绑了个严实。
她一身衣物除的干净, 白色的肌肤便从绳中的间隙鼓出，上面留有红色的笔记，写满了嗡嘛智……这样的字。
八字真言。
吴芷红功课做的浅，也就知道这玩意是种佛法, 具体何种涵义是一知半解，但此刻写在她身上, 再看不远处的明释。
这场景竟有些似曾相识, 只不过吊与被吊的人掉了个位置。
只是原身吊起他的时候可没在他身上写字。
如此一来, 她想起尼姑所说的, 菩提镜会偏好美人构造幻境，那把她吊起来, 究竟是明释所想，还是她所想的呢？
就是不知道这构造出来的幻境，背景是什么。
而在她有这样想法的同时, 她脑中闪过了几副画面，就和看电视剧的前期提要一样，这个幻境竟然还有逻辑。
以她和明释第一次见面为分界点, 吴芷红所经历的事件是明释在被原身引诱时，失手打死了她。
而幻境中虚构的则出现了变化，明释并未出手，他被蛊惑了，似是想通了，可也没有马上与她发生什么，直至她在他一次修炼尝试着换修魔时，出手撩拨了一下。
有些东西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明释入魔了，走火入魔。
幻境终究是假的，有逻辑不通的地方，吴芷红在合欢宗里，衣服上上下下的不知多少次，还与他一同探讨宗内功法，走心的谈过人生哲理。
明释这人看得通透，怕死又怕死前心愿未了，才与她定下死前来一次的约定。
目标如此明确，还对未来十分有规划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蛊惑？
细细一想，恐怕眼下的这般场景，是她心中所想吧。
入魔后的明释一路辗转来到魔气境，短短数日就屠了一座妖魔之城，然后又把她给抓到了。
吴芷红怎么来到的魔气境背景里没说，不过眼下的情况……她就是个俘虏，被吊起来的那种。
所以，原来她内心深处，想玩的竟是这个吗？
吴芷红再一次对自身的喜好产生了怀疑。
——叮铃铃
她听到了一阵铃声，原来绑住她身体的绳子拉伸出去，上门不仅穿着珠子，还挂着金褐相间的摇铃。
有人扯动了绳，她从空中被一点一点往下拖拽，吴芷红能感到身上的绳子在逐渐收紧，轻微的左右晃动。
——叮铃铃
——叮铃铃
铃声非常杂乱，但随着她晃动的频率，竟于乱中找到了节奏，最终汇聚形成了一阵又一阵的音浪。
头顶身侧的布条飘动，她眼前模糊，随着铃声的响起，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叮铃铃
吴芷红摇了摇头，她低下头，她现在也就只有头能够大动。
她双腿也被绳子分开缠绕拉开，犹如那些挂在绳上的喇叭摇铃般，甚至也有声响从她体内传出。
不妙的场景啊，她心想。
她看到了绳子，这种吸度已经不能被称作绳子，它细的就和线一样，可韧性却强的惊人，她扯动了好几下都没能扯开。
随着摇铃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她不断的被往下扯，并接近了光源，明释。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
这会儿，她被拽到了她面前，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吴芷红仰起头，她看到了由白骨堆起的山包，那些骨头形状各异，却数量众多，看着倒有几分渗人。
而骨堆顶上的和尚，脑后背着圆光，肩胛微鼓的肌肉犹如连绵的山峦在光影中若影若现，他低下头，脸上表情端的是从容放松，宛若那寺庙里半合眸子的佛像，却因半脸上的血渍平添几分可怖。
似佛似魔，似魔似佛。
她不知怎么的，吞了一口唾沫，心中火热的连害怕也无，兴奋的攀上了那骨山。
线于一瞬间崩紧，她回头望去，交错缠绕的细线自她身上往外分布，一圈一圈，仿佛织成了一张蛛网。
线的尽头就是骨山上的‘魔佛’。
吴芷红想了想，她又用力的伸出手，扯动身上的细线，那些线紧的像是要陷入肉里，在即将切碎她的身体之前，又猛然崩开。
她有些惊讶，再次感到了镜子的偏爱。
“阿弥陀佛。”
他终于开口。
“大师，都入了魔，还说什么阿弥陀佛？”吴芷红抓住骨山上的骨头，缓缓的往上爬。
“一切皆是虚妄，一切皆是心魔。”他不回答，只是自言自语。
“大师，你当我是心魔？”她笑道，从山底爬到了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