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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他看。
“祂说我若只接受体内的天之主血脉,迟早会变成和天之主一样无情无爱的怪物。”
“祂引诱我将两方血脉融合,成为天地共主。”
红蓼一顿,与他四目相对,云步虚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祂蛊惑我掌控一切后囚禁你,给你些教训,让你足够怕我,便再也不敢逃开我。”
“……”倒是对她说的那些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破鼎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祂今日可以对你我这样说,明日就可以对其他人这样说。”红蓼避开了“无情无爱的怪物”这句话,好像不提就不用想其中深意。
她思及自己好不容易想起的内容,仔仔细细地提醒:“你最好现在就把祂给灭了,一点痕迹都不留,不然保不齐以后祂就引诱了别人背叛道圣宫,惹得天下大乱。”
书里这一切是真实发生了的。
那时沐雪沉和女主的事正让云步虚对他们非常失望,再加上有人背叛他,他就越发冷漠。
最开始混乱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管,只麻木地看着,任凭别人怎么哀求都不出手。
他那时也难以保全自身,地之主三脉合一,由叛徒继承,叛徒站在了和他一样的基础上,他没有了之前那种压倒性的优势。
总之那一战非常惨烈,女主险些为男主死去,沐雪沉更是割舍不下,即便被抽了情丝,依然没办法放下她。
这样深沉的爱意,原书里的云步虚没办法明白,也不想明白,身为作者为主角设定的阻碍,在终于出手拯救一切之后,他需要的是沐雪沉再不念私情的承诺。
他留了原女主一命,也是沐雪沉在圣殿外跪了七七四十九天,险些陨落换取的退让。
在此之后,沐雪沉就被关进了浮心塔三百年,彻底封心锁爱,和女主又进行下一阶段终极虐恋了。
红蓼已经不是单纯的读者了,所以她不关心男女主,她只关心云步虚。
她连回忆带脑补,好不容易才把剧情补全,只是还想不起来这个背叛了道圣宫的人到底是谁。
“千万别等集齐了再毁。”红蓼抓住他的手,强所未有的强硬,“不如现在就动手吧,就在这里,把那个鼎弄出来,我们想办法把祂干掉。”
从根源上斩断叛徒得利的可能不就万事OK了?
但她还是太想当然,如果可以直接毁掉,云步虚早就那么做了,他本身就是非常谨慎的人,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会变得好像脑子离家出走了一样。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吧。
“地之主的血脉无法单独毁掉。”云步虚冷静地陈述事实,“单独毁掉任何一脉,祂都可以借助其他血脉的力量再次重生,且每重生一次都会变得更强。”
红蓼呆了呆,这些细节她肯定是记不得的,一时沮丧起来:“那就只能等着集齐才能毁掉吗?”
云步虚给了她不想要的答案:“唯有此法,才能将祂彻底毁灭。”
……
想不起来原剧情的时候还能嗨皮,想起来了,红蓼就有点走出不来了。
她满脸的担忧毫不遮掩,云步虚抬手抚过她的眉眼,被她不安地拂开。
“别碰我,没心情。”她恹恹地说话,好像已经看到云步虚险象环生地与叛徒大战的画面了。
“不必担心。”他的语气和缓稳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你担心的事我自然想得到,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红蓼长舒一口气:“你这个叫自负。”
云步虚定定看着她:“我从不自负。”
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非常冷静,八风不动的气场,令人看着就不自觉信服。
红蓼慢慢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他真的从来不自负吗?
那原书里他是为何被人钻了空子得了手?
……等等。
红蓼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有没有一种可能——云步虚是故意的。
那时的道圣宫一直占据优势,都已经习惯了取胜,沐雪沉身为男主,更是去恋爱比较多,剧情都集中在感情线上。
好像就是从这场事发之后,男主才真正醒悟过来开始走剧情,把文章进度拉到了最虐的结局卷。
一本小说,主要戏份自然都集中在男女主身上,一切事件发展都是为了推进他们的故事。
从读者的角度看,自然看不到云步虚为人如何,在叛徒得手的时候,又到底知不知道内情。
亲身实地生活在其中之后,很多蛛丝马迹就都出现了。
红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云步虚……云步虚还真可能都是故意的。
骄兵必败,在兵法之上,牺牲小部分获取更大的利益,是可以被接受的。
她突然就明白云步虚最后为何可以成为天道了。
也非常彻底地意识到,他就是地之主口中那个“无情无爱的怪物”的转世。
他近乎残酷的理智和手段,无疑是成为天道的唯一人选。
“为何这样看着我。”
红蓼在无意识地远离他,云步虚则步步紧逼地靠近她。
她缓缓坐倒在台阶上,云步虚伏在她身上,腿恰好在她两腿之间。
这个姿势很没安全感,红蓼往后撤了撤,但没撤开。
她转开头,咬了咬唇,试探性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最后是我拿了地之主的血脉,或者真被其他人拿到了,你会怎么样?”
云步虚给出的答案确认了红蓼的猜想。
“其他人拿到?”他缓慢地说,“你还在担心这个?实在杞人忧天。”
他低下头来,乌发垂落在她面颊两侧,两人呼吸纠缠,气氛却不暧昧,只让人毛骨悚然。
“我好像没告诉你那金鼎由何物制成。”云步虚慢条斯理,“是由我的骨血炼制而成。”
红蓼抖了一下。
云步虚的手落在她身上,适当地安抚着:“我取了一根肋骨和一些血脉炼了这座鼎,专门用来关押祂的血脉,待集成之后毁灭。祂或许可以在里面对外妖言惑众,但除我之外,无人可以将它打开,放祂出来。”
……果然是他。
是他故意暴露破绽,导致了原书里道圣宫最大的一次灾难。
红蓼飞快地眨着眼,试图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但她还是太稚嫩了。
云步虚叹息一声,将她拉到怀里,横抱起来往回走。
红蓼靠在他怀里,下巴枕着他的肩膀,鼻息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现在再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红蓼这会儿都忘了自己还问过什么了,她就是突然有些害怕他,想从他怀里离开,可他不允许,抱着她倒在软榻上,加固了结界后躺到她身边。
她侧过头,脸颊擦过他冰冷柔滑的发丝,像被触碰了冷血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