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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来,是拔高了这次见面的重要性和意义。
她在第六部里会友情出演蓝国老太后,哪怕篇幅不算很长,也值得许多从业者精神振奋,饱受鼓舞。
能和这样的老前辈共同合作,真是值得记一辈子的人生经历!
老人温和起身,再开口时,每个字仍如金玉之声,有老式播音的典型特色。
庄重典雅,清晰明亮。
“小枫知才爱才,跟我提及过这孩子很多次。”
她笑起来皱纹满面,看着慈祥又亲切。
“这次我在渚迁住十天,给你上十节课,就当是收关门弟子了。”
苏沉怔怔看向闻枫,又看向盛荆心,推开凳子郑重行礼,呼吸都有些发抖。
“我刚知道这些,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谢。”
他这几年已经跟着闻枫学了太多,系统化知识都被悉数传授之后,根本想不到还能受她引见,得见这样的前辈。
闻枫笑着点点头,很是欣慰。
“小枫这辈子都扑在戏里,一直都是这个性子。”
老人的一生同样奉献在她钟爱的表演事业里,虽然有过两任丈夫,但最终都没有留下子女。
她看向闻枫时,眼神充满珍视。
“我没想到,她会让你做师弟,今后可是热闹了。”
苏沉倏然一震,心想这怎么可能。
按辈分,他现在喊老前辈一声师祖都行,现在他和闻老师居然成了前辈?
“不用推辞这些,”闻枫平和道:“再过一二十年,你的未来不可估量。”
她这次公开引见,一样是给苏沉铺好未来的路。
电视电影圈都偏江湖流派,讲宗门派系。
按地域,有南北之分,连资本投资都会互相忌惮考虑。
按年代,有根红苗正的前五代,人脉层层蔓延,如细密的神经网络。
苏沉哪里都好,天生的苗子外加能吃得苦,但到底没有背景。
闻枫待他深厚,也看得长远。
蒋麓从小被舅舅带着在各个剧组晃,已经把未来的人脉关系都搭好了。
任何人都不敢为难他,哪怕卜老故去了,背后的老背景仍然存在,而且非常强硬。
可苏沉的父母都是平凡出身,对圈子也一窍不通。
现在有这一层师门在,今后他再想见一些人,想做一些事,但凡念在他是盛老师学生的份上,也能被仔细考虑。
一顿饭吃下来,导演云里雾里,旁人惊心动魄。
邵海沿心思简单,也没学过国内正经学院派这套,只知道有个中年妇女被介绍给蒋麓,一老太太介绍给了苏沉。
……关他屁事。
经纪人周金铃轻轻松松地来吃饭,再出来时大气都不敢出。
——那可是盛老,那可是盛老!
她敏锐嗅到闻枫的用意,这会儿大脑过载,神经都要爆炸,处理不了这么有冲击性的信息。
不光是拜师,而且还是公开拜师,意思就是任由这个消息从这么多人的饭局里传出去,传给圈子里所有人。
以后沉沉这孩子有老太太罩着了,天啊。
她根本打不通的许多关系,谈不拢的很多资源,今后都有了松动的可能。
沉沉啊沉沉,你这命实在是太好了!
苏沉吃完饭,感觉有点撑。
他其实除了烤鸭卷,其他都没怎么吃,一样是被这个爆炸新进展惊的可以三天不吃饭。
小时候电视机还是黑白的那会儿,他就看过老前辈译制的电影,还记得她是给赫本配音的那位。
现在……这样……
少年难得回到十五岁的小孩状态,找了个角落抱着头乱转圈。
万一教得特别难怎么办!我千万不能笨到老人家!
十堂课怎么样才能预习一下?之后好像没有跟盛老师的对手戏,可还是压力好大!
苏沉还在左右转圈,冷不丁听到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停下来。
与他对视的,是脸色惨白的温家双胞胎。
哥俩难得表情一致,过来一起抱头蹲下,灵魂疑似被抽空。
苏沉还在恍惚,问道:“你们……怎么了?”
“我哥刚反应起来,”温知幸僵硬笑道:“我们两……就是演蓝家兄弟的啊。”
“对啊?有意外吗?”
“明天开机仪式,后天正式开拍,”他说到这,又抽了口凉气。
“——第一场,就是我们跟老前辈演对手戏。”
作者有话要说:
温知幸:救命啊——哥你快扛着我跑——
第108章
开机仪式已经是第六次摆上猪头白梨之类的供品, 人们按序敬香,神情虔诚。
摄影录音许愿顺顺利利,不要有任何意外的录制拍摄故障, 每天能早点收工。
演员们皆是许愿这部剧能像前五部一样大红大紫, 最好自己的戏份能更出彩点, 好早点熬出头成个角儿。
鞭炮声里,苏沉望着枣红色的猪头, 双手合十虔诚鞠躬。
一切顺利,一切顺利,一切顺利。
他在心里默念三遍, 再睁开眼时,恰好看见闻编剧。
初见时,女人还头发浓密乌黑, 笑起来很有精神。
她渐渐老了, 畏虚怕风,去室外总是裹着厚厚的披巾,眼下皱纹渐深。
次日新戏按时开拍, 由于有老戏骨在,围观人数比平日更多, 皆是慕名而来。
一趟演下来, 看得人们皆是感叹。
老一代人演戏, 真是不一样。
粗浅地觉得人演得好, 无外乎是看人哭得撕心裂肺,骂戏张扬跋扈,能一下子镇住场。
但哪儿来那么多大动静闹腾的剧情呢?
名场面要演, 铺陈过渡的文戏一样要演。
蓝家皇室的第一场戏, 演的是元锦换魂之后囚于永延宫内, 第一次见到如今的摄政王,以及他背后的太后。
老皇帝病恹恹地退朝不出,但顾虑颇多,没有轻易让位去做太上皇。
得到太后授意,双生的皇太子执权如相已有五六年光景,逐渐成为实际的话事人。
夺魂之计,既有海国天幸师的潜心安排,也有医女钱阅的孤注一掷,今日竟真是办成了。
一夜之间,玓王病了的消息不胫而走,永延宫内外乃至前后步道悉数戒严,连御苑的鸦雀都飞不过去。
传言玙王关切至深,喂药亲伺,连下急令传召合宫内外名医数十人,重金求方以救胞弟。
而元锦再睁开眼时,身上虽仍然穿了锦缎绫罗,但双手双脚均是被铁链束缚在地,活动范围不出五步。
他尚且没适应骤然提高的视野,陌生而难以控制的肌肉骨架,更是处身在从未见过的宫室里,成了异国的死囚。
睁眼时,视野被压得极低。
他匍匐在地上,干枯的嗓子有些发不出声音。
眼睛所及之处,只有一双滚边绣珠的白玉履。
蓝子存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端详时难掩厌恶的脸色。
不及元锦看清他的样貌,长剑翻转一挑,关窍触动时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