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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幕后推波助澜的人。

然后毫无预兆的,一脚对着脸踹了过去。

年近三十岁的女人,狼狈又脆弱地向后跌滑而去,双手都被摩擦出斑驳的血印。

她被这一脚踹得两眼发懵,目光变得空洞又绝望。

少年笑意渐浓,附耳又道。

“……我给了你至高的荣宠。”

“喂,除了谢主隆恩之外,再说点别的。”

葛导演在旁边看到这里,心道这一版确实狠厉多了,应该可以了吧。

结果他听见邵海沿又喊了一声卡,叫他们重拍。

“再加个机位,这一脚都快蹬出画幅了。”

“还有,闻枫你脸上的表情呢?”

“既然要演受辱,那基本的情绪波动应该有吧?眼神那么空像是被踢傻了一样,你觉得合适吗?”

副导演听得心惊胆战,虽然刚被这总导演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这会儿也觉得难受。

已经演得很好了,还要怎么样演?

闻枫没说话,已经有助理快步跑过去,确认她脸颊受伤没有,又去处理她手掌心的擦伤。

苏沉守在她的旁边,已经自行屏蔽导演的叫嚷。

“我们再演两次。”闻枫伤口较小的一只手仍拿着剧本,看着苏沉时平静异常。

“演一条,保一条,你再酝酿一下情绪。”

苏沉看得不忍,低声道:“是我没发挥好。”

“你已经过及格线了,是这种戏本身就很难演。”闻枫拍了拍他的肩,任由助理帮自己铺洒上消炎解肿的药粉,又看了一遍剧本:“来,我们可以的。”

铃姐在镜头之外,看得扼腕。

大过节的……拍这么残暴的剧情,看得人心里都难受。

她心疼闻枫,也心疼苏沉。

得了视帝又怎么样呢?一样要渡劫般这样熬着,真想抱抱这孩子。

总导演没给太多休息时间,喋喋不休地讲了很多表演要义,正举起喇叭要让他们再拍,闻枫助理有些歉意地打断了,举着手机一路小跑过来。

“枫姐……遥遥他,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了。”

“再不接,怕出什么事。”

闻枫已经浸进角色里了,此刻身上仍穿着医女的戏袍,接过手机时眼神晦暗。

她其实疲惫到说不出话了。

这种表演需要高强度的精神情绪双集中。她的脸一突一跳地发着痛,情绪还浸在耻辱又绝望的状态里。

电话另一端,传来儿子有些紧张的呼吸声。

“遥遥?”闻枫的意识一半停留在医女身上,一半努力调整着语气:“这么晚了,怎么打电话给我?”

她依稀记得,这是个很长的片段。

加官进爵的群像戏,从早上十点,拍到了晚上十点。

她和苏沉的戏已经重复了两三次,现在也应该……十二点了。

原来已经拍了这么久。

难怪会觉得这么累。

怎么突然跟儿子打起晚安电话了?

拜托,片子还没拍完呢!

邵海沿不耐烦地指了指手腕上的表,虽然没举喇叭,但也在抱怨她占用剧组所有人的时间。

闻枫跟导演比了个不好意思的口型,捂着电话听筒,努力听清儿子那边在说什么。

“妈妈……”梅笙遥很轻地说道:“我今天过生日呀。”

她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寄出去的礼物。

不,是她没有寄出去,她忘记了。

“原来是这样,”闻枫声音有些哑,但努力调整着,不想让孩子注意到自己低落又压抑的情绪:“遥遥,妈妈最近还在剧组拍戏,忙忘记了,不好意思。”

“祝你生日快乐。”

苏沉听得心里难受,但看见闻枫仍指了一下剧本。

意思是,再揣摩一下,我们马上准备演再一场对手戏。

他深呼吸着点头,不再听她和儿子的对话,把情绪状态强制压入角色人物里。

梅笙遥情绪很不好,像是等待她很久很久,此刻隐约有些哽咽。

其实十二点一过,生日就已经结束了,妈妈。

他还是很懂事地嗯了一声。

“好哦,妈妈也注意身体。”

闻枫再次看向用手指戳腕表的导演,把没说完的祝福咽下,低声道:“早点休息,我这边要开戏了。”

“谢谢妈妈,晚安啊。”孩子立刻加快了语速:“我在公司会很听话的,你不用担心我。”

“嗯,遥遥乖。”

她仍有一半情绪沉在医女的灵魂里,此刻只能尽快挂断电话,让剧组尽快完成拍摄。

至少在这一刻,她不仅要对这一个孩子负责。

灯光师,道具师,以及所有人都仍然在等待她。

“好了吗?”海导打着哈欠道:“今天大伙儿都陪你们,咱们拍到过再睡。”

“来,灯光准备,三,二,一——开始!”

第114章

这场戏拍到最后, 对手戏的两人都有些虚脱感。

要将张力拉满,就等于要把恶意尽数暴露。

演员需要撕破自己本有的面目,去展示故事角色里最狰狞的一面。

到了第六次, 导演才悠悠点头, 说像那么回事了。

回酒店的路上, 周金铃坐在苏沉身边,面露担心。

“晚上这场戏还好吗?”

她其实在片场呆的时间没有助理们多, 但偶尔看到这么令人精疲力竭的过程,犹疑是导演在为难他。

苏沉听出她话外的意思,谨慎地左右看了一眼。

确认没有外人之后, 才小声道:“我觉得有什么变了。”

至少在那场颁奖礼之前,邵海沿导演还一副想和大家交朋友的态度。

再回剧组以后,他像是竭力把自己拔得更高些, 有时候会透支演员的状态和体力。

其实这种事, 很多导演都会做,甚至很喜欢做。

因为演员演到最后恍惚又忘神的那一版,有时候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卜老导演以前要求严厉, 但他本人处事严谨,令人信服。

眼下这位……多少有点照猫画虎的意思。

周金铃当即领会, 坐姿都有所调整。

“我以后少在时都跑, 多陪陪你们。”

“嗯。”

与此同时, 蒋麓坐在千阳酒店的高层会议室, 面对着姜玄和闻长琴。

这场会议极其隐秘,连他的经纪人都并不知情。

在旧结构里,剧组的最高三角是老导演、总制片和总编剧。

哪怕是一些高级董事, 也并不知晓这个会议的存在。

再见到两人同时在场时, 蒋麓把外套拉链往上提了一些。

他脖子上还挂着监听耳机, 工装风外套上蹭了些白灰,是摄影时不知不觉弄上的。

姜玄率先提问。

“副导演的工作还顺利吗?”

“很顺利。”蒋麓想了下,又道:“能参与的事务基本都在上手,比方说选角和场控。”

“好。”姜玄不予铺垫,直白问道:“你觉得还要多久,你才能做总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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