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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的,同样是这一个科利亚的过度配合。
他太听话了,听话的程度远远超过我的预期。
当然,是最坏的那一种。
——他到底是谁?
若是弱者或只是单纯需要依靠我才能活下去的假货也就算了,他偏偏有着比真正的尼古拉·雪奈茨维奇更加利落的身手和深不可测的战斗天赋,迄今为止的几次任务无论难度如何他都没有一次动用过邪眼,永远只需要单纯的白刃战就能轻松解决所有问题——这固然是实力的象征之一,可我和他相处的时间越久,就愈发觉得不安。
这种实力即使是在愚人众内部也极为少见,他可以拥有远高于尼古拉的身份和荣誉,为还要替代科利亚?
而且,他知道很多事情。
知道我的名字,知道科利亚对我亲近的称呼,知道我们之间任务细节的约定情况也知道卡佳的存在……
我清楚尼古拉·雪奈茨维奇,他对愚人众的忠诚无比纯粹,寻常的严刑不会让他吐露这种柔软的细节,只有同为愚人众高层的同僚、他无法拒绝的上级才能让袒露到这个地步。
他为什么要来找我?
他为什么要取代科利亚?
……如果只是对我有所求,我没什么不能做的。
可为什么还要牵连我的家人?
我可以容忍我的兄长死在愚人众的艰难任务之中,我可以接受卡塔琳娜在层岩巨渊再也无法回来的结局。
这毕竟是他们期待的故事,希望的结局。
——但我无法忍耐他们在奉上自己的忠诚与生命后,非但没有成为自己理想的基石,反而先一步被自己身边的肮脏黑暗沉默吞噬,尸骨无存。
我从桌上的诸多整理材料里抽出来一张纸,那上面写着一家拖欠了北国银行巨额欠款的信息,因为欠钱后不久就早早就躲到了荒山野岭,所以即使是北国银行也着实花了一番功夫才把他翻出来,直至前些日子才刚刚处理完毕,被北国银行追回了最后一笔欠债。
“现在这家都已经没有人了吧?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商华疑惑道,“若是缺钱这里还有不少没追回来钱的呢。”
我摇头。
这一次,我不要钱。
“我要的就是没有人。”
我晃晃手里薄薄的一张纸,递到烛火旁边看着纸页被火舌舔舐瞬间燃烧殆尽,只余下一捧再也无法复原的灰黑余烬。
“——接下来,这个地方会彻底不存在。”
***
脚步迅捷轻盈的债务处理人在踏入这栋房子的时候,就察觉到细微的违和感。
他这段时间所有夜间执行的额外任务都是由与他配合的那位搭档小姐负责的,这里面当然也有着试探的想法:一个人的出手习惯很难掩藏,但是对于达达利亚来说,这反而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一项。
因为公鸡的关系,他少年时已经见识过愚人众征兵团的训练,重新回忆一下债务处理人的攻击方式也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嘛,他本来就是从底层做起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位置,很多工作更是早就做惯的,自然也不会在这方面露出破绽——而在配合一起执行了几次任务以后,那位总是在有意无意问一些特殊问题的搭档小姐好像已经说服了自己,不再坚持试探他的身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下子反而换成达达利亚开始不爽起来了。
债务处理人也好其他人也好,愚人众武装部队的攻击方式也就是那么几种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观察的;比起久别重逢的哥哥平平无奇千篇一律的战斗技巧,应该是自己这个前不久还认真完成过无数次配合作战的执行官更容易让人印象深刻吧?
无论怎么想,元素力之间的完美配合都要比在一边看着单调无聊的单纯白刃战更有意思才对。
他稍微露了一点小小的破绽——不多,当真也就是一点点,只是在工作上一向心思缜密的搭档小姐看起来半点也没发现这是不久之前和她搭档过的某位执行官习惯的攻击手法,达达利亚总不能摘
——那几天的北国银行,所有人都是本能地避着公子大人绕圈走的。
但是不管如何,他的搭档似乎终于认识到了“科利亚的实力的确已经提升了许多”,虽然就判断结果来说还是很让人不高兴,但好歹多少算是有了点变化,比如说今天晚上的任务难度就已经直线上升,到了真正的科利亚完全做不了的程度。
达达利亚轻车熟路换上了债务处理人的装扮——先前让人拿来的一套全新的衣服,总不好一直穿着人家哥哥的,那多不礼貌。
提前来到任务地点的“债务处理人”,观察着眼前被枯草和缠藤环绕的古宅旧院,第一次对与自己搭档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尼古拉·雪奈茨维奇”提升了实力不假,但是也不至于一下子拔高到了这个地步吧?她对她哥哥的判定就这么轻浮随便的吗?
“小黛。”
他一脸严肃的转过头,煞有其事地提醒道:“你在这里等着,先别忙着进去。”
他得到了一个非常温柔的微笑。
“……好呀。”
——他这样子看起来真像个合格的哥哥呀,是不是?
老实说,我其实不是很想走到这一步的。
因为很麻烦,非常麻烦。
而且总容易让我想起来一些早就应该遗忘的过去。
比如说,多托雷之所以会把我称作最完美的作品,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
我与死域的关系已经彻底变了。
龙王也好,魈也好,其他清楚死域的好心人们也好……他们其实弄错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无留陀对我已经算不上污染,毕竟空枪杀不了人,单独的子弹也杀不了人,但是如果换成枪支与弹药的组合就不一样了——
在雨林的死域,和在我身上的死域,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我等着这满地枯枝草叶将神秘的猎物送入了腹腔之中,漆黑枯干的死藤向上舒展,在我身后缔结成牢不可破的门,那些用枯败的花苞包裹诡谲红光的枯藤缠绕上我的手腕,祂们在这片土地上开始蔓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了我的手,我的眼。
如此温驯,如此乖巧。
躯壳之下的内容物早已被死的污染彻底浸透,山鬼的血脉牵引住这些已经失去生机的傀儡空壳让我们彼此发生最后的共鸣,内里为死而生的骨肉被无留陀包容接纳,让这些枯藤自愿作为我的意志成为这片死域的延伸。
……上一次我催生死域,是为了什么来着?
啊,对了。
为了寻找可以逃离多托雷掌控的方法。
我第一次分离了自己的血肉,我以为那枚被元素力包裹着的种子可以成为新生的象征,可事实上我只是更换了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