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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被雪压掉的碎瓦。
“夫君。”罗氏轻唤,脸上泪痕未干,眼睛肿成了两条缝。她眯着眼看了好半会才看到后面的宁于墨,神情顿时一僵,慢吞吞地福了福:“大伯。”
“先进去看看岳丈大人吧。”宁于砚撩开门帘走进。
屋内比屋外状况要好些,淡淡的檀香味充斥着屋内。
外间正中间摆着张宽大书案,上面摆满了书墨,左边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墨宝,右边则是被到顶的书柜所占据。
确实是他岳丈大人的品味。
“父亲在里间躺着。”罗氏扭捏地指了指里间,眼神有些欲言又止地扫过宁于墨。
“大哥都来了,不进去拜见于理不合。”宁于砚回眸,直接用罗家最在乎的礼法回了过去,他可不想岳丈又找着机会训他一通。
但罗杉文眼下显然没法教训宁于砚,躺在床上的人紧紧闭着眼,花白长发散乱地贴在额头上,若不是呼吸还算平稳,两兄弟都要以为人不行了。
“你岳父只是有些受寒,咱们到外间去说话吧。”刘氏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勉强地冲两人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宁于墨用肩撞了撞宁于砚,朝床上之人虚虚点了点下巴。
这满屋子的酒气,明明就是喝醉,偏生刘氏还要欲盖弥彰地说是生病,也难怪罗氏不想宁于墨进来。
当年意气风发的罗杉文竟变成了这幅模样。
走到外间,刘氏坐到窗边,将窗子微微推开条缝瞟了眼外边,才冷淡地朝几人摆了摆手:“姑爷快把玉娘接走吧,以后这罗宅你们少来。”
“母亲。”罗氏大惊失色,匆忙扑到刘氏腿边,未语泪先流了满脸。
“辛未,我们与岳母有话要说,你请二叔他们先回去休息。”宁于砚高声朝门外喊道。
“是。”辛未应声。
没多会,外面就响起剑刃出鞘的声音,紧接是辛未不咸不淡请人离开的声音。
“岳母,罗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人一离开,宁于砚就连忙发问。
罗杉文虽说被贬官,可好歹还是个五品官员。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天天买醉度日的落魄样。
而且他们进来也有好一会了,罗氏的两个哥哥都没出现,也不知人去了何处。
“你岳父前些日子辞了官,罗家……彻底完了。”刘氏颓丧地闭了闭眼。
因为雪灾,杭之为号召朝廷上下捐银捐物,满朝文武都不敢出言质疑,轮到罗杉文时他偏要多此一举质疑募捐账目不明会助长户部贪墨之风。
杭之为只当没听见,户部收银收粮依旧做得风生水起。
罗杉文又是个犟脾气,回府后越想越气,竟写了奏章要参丞相一本。
结果可想而知,礼部尚书将退回的奏折摔到他书案上,直言罗杉文就是个“蠹书虫”,礼部上下迟早会被他害死。
罗杉文一气之下,当众取下官帽扬言要辞官回家。
一路科举入仕十余载,可辞官只用两句话,礼部第三天就送了解印书来。
拿到这张纸,罗杉文所有的傲气与自傲一瞬间都被击垮,罗府几房也因此爆发了激烈冲突。
分家!
这是罗家几房人最终吵出的结果,没有了官职,罗家只能勉强算得上个落魄氏族,与其如此还不如各自过活。
罗家大宅被卖后,罗家几兄弟各自在这条巷子里买了座小宅子安家,罗家二房住前院,大房就住在后院。
罗氏两个哥哥带着妻女去了书院附近租住,准备继续读书科考。
于是大房只剩下了罗杉文夫妻,三个妾室跟两个粗使婆子。
“记住母亲说的话,不管你二叔母如何劝,你都不能松口,可懂?”说完自家这摊子糟心事,刘氏又紧紧抓着罗氏的手叮嘱了遍。
“父亲让你带回来的银子,你可给岳母了?”宁于砚问。
罗氏点头:“一回来我就将银票交给了母亲。”
“既如此,那咱们便回府吧,稍后等岳丈大人酒醒,咱们再来。”
万两银子对普通人家来说,能让他们衣食无忧一辈子,既然银子已给,宁于砚就没兴趣留下来参与罗家的家事。
跟这乌烟瘴气的罗家相比,兄弟俩都觉着侯府顺眼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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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 第 46 章 ◇
◎不要脸◎
第47章
至于岳母与罗氏说的话, 宁于砚不用想都知罗二叔这是将主意打到了他头上,当初姜姨娘不就是罗氏二舅母做主送来的。
提到那位脸都快记不清的姜姨娘,宁于砚心底不由升起股怨气, 带着愠色的眸光扫过依依不舍不愿起身的罗氏, 刚好被岳母刘氏瞧了个正着。
“你快跟着姑爷回侯府去吧, 日后有事切记不可瞒着姑爷,去吧……去吧!”
宁于砚心底的不满刘氏不知,只以为是女婿不耐呆在这脏乱的小院之中, 忙拽着罗氏胳膊让人起来。
“三弟我们先去门外等吧, 让亲家母与三弟妹说几句体己话。”
见一向比自己活泛的三弟直愣愣地瞪着人家,宁于墨赶忙识相地拉着人先退出了屋子。
两人往东走了几步, 绕过全是泥水的院中, 走到东厢房廊下站定, 宁于墨这才调侃出声:“罗家才落魄, 你这就嫌弃上了?”
宁于砚抬头白了大哥一眼,目光扫过屋檐时嘴唇蠕动了两下没出声。
“难道你真嫌弃?”宁于墨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 宁于砚不语, 只是默默侧了身子靠近墙壁。
啪叽——
酝酿许多的半融雪堆从屋檐滑下,不偏不倚地砸到宁于墨头顶, 冰得他好一阵手忙脚乱。
“这就是乱说话的惩罚。”宁于砚抱着手臂看热闹,适时地发出声冷哼。
他若是嫌弃罗家, 今日就不会亲自来跑一趟,更不会容忍罗氏将万两银子送回, 罗家的烂摊子说起来完全是咎由自取, 宁于砚一点都不带同情。
他就是突然想起自己被罗家坑的不得已纳妾的窝囊事。
宁家从宁于砚曾祖父起就没纳妾的习惯, 宁妨就算做了侯爷也没动过其他心思, 四兄弟虽各自都有不小毛病, 但都不喜红袖添香之事。
除了他……
谁能想到,这个妾室还是新婚燕尔的夫人趁他酒醉亲自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