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开一条缝,伸手接了,说:“谢啦。”

她白皙红润的指尖一闪,就缩回去了,还带着新鲜的水珠。

尤溪表现得为什么这么自然而然呢。陈家煦无声地伫立在门口,听着里面水流哗哗,尤溪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所有的姐弟都这样吗,这是正常的吗。他第一次对正常人的做法产生了怀疑。明明他之前模仿得很好。

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站在门口肯定是不合理的。他轻手轻脚走了,好在尤溪似乎并未注意。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打开手机。

屏幕上,是尤溪,站在水流下,赤脚,一丝不挂,奶白的身体不甚清晰地映在身后起雾的镜子里。

她正在洗头发。闭着眼睛,顶着一头白色的沫沫,享受地按摩着头发。白沫掉下来,滴下来,在她的锁骨、乳尖。

陈家煦呼吸一滞。他知道,尤溪会洗很久。

他向下伸手,握住自己苏醒的欲望,一下一下的,套弄着。

想着的,看着的,是和自己近在咫尺,又远如天涯的这个人。

他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家里没人的时候,他甚至会一天三四次,想的是尤溪的脸。

自-渎。

他大概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性-瘾者一样的行为。但他克制不了自己,最后已经痛了,不再感受到快感,痉挛的电流还是一波一波、浪潮一样,冲击着他。

无所事事了十几天,等到和他估分相差无几的高考成绩出来之后,陈家煦作为优秀学生被表扬。他穿着洁白的衬衣,和其他被表扬的学生一起,站在主席台上。校长给他们颁发奖状,说:“好孩子,你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陈家煦腼腆地笑,双手接过奖状。下台之后,同班同学喊他拍毕业照。

“家煦,快快,就差你了。”

他们高中的毕业照是在高考之后拍的。拍完之后,他回教室收拾东西,有一个女孩子叫住了他,递给他一枝玫瑰花和一张粉色的贺卡,说了一大堆话。

陈家煦笑了。女孩子的脸更红了,眼睛大大的,带着希望的神情望向他。

“你是说,你喜欢我吗。”陈家煦声音很低,“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女孩子怔了一下,结结巴巴说:“很、很值得啊,当然了!”她掰着指头:“温柔、善良、努力、上进,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卫生值日…”

陈家煦转身走了。

他逃离这里了,很多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还需要装什么呢。

那个女孩子最后的神情他根本不关心。他的眼里,玫瑰花上爬满了蠕动的蛀虫,茎部空心,密密麻麻的虫卵。他嫌恶地扔掉了。

他觉得那些卑微的爬行生物,和自己一模一样。无数个深夜,他都做着相似的梦。

自己笨重而肮脏的身体,缓慢而无尽地爬行在浓稠的沼泽深处。

0007 第六章 眷恋

陈家煦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一切。

性格,样貌,不够聪明,行为木讷。

他讨厌自己的皮肤,苍白的,没有血色,干燥如宣纸,好像用锉刀一刮就能刮下一层。

尤溪的皮肤也很白,但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白。她的皮肤是健康而好看的奶白,透着淡粉色的光泽,柔软而有弹性。

尤溪说话的时候思维缜密,语气总是轻快的,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她烦心。没有人不喜欢尤溪啊,他的尤溪。

尤溪,尤溪,尤溪。

他有时触到碰尤溪,也会反射一样地收回手。那对比太过明显,他苍白的就像一只蜥蜴,或是什么其他的冷血动物。

他觉得自己好丑,真的很丑。

很多很多事情上,都是这样子。

陈家煦高中的时候,尤溪不遗余力地教他。自己的方法、心态,还有考试。

陈家煦很努力。或者说已经不只是努力了,他已经在拼命了。

但他还是远远的,追不上尤溪。

那种感觉,就像是跑马拉松的时候,日头高高,你已经到极限了,上气不接下气,大脑空白,拖着沉重的步子,下一秒几乎要倒下了。

而你前方那个人,却轻轻松松,早已跑完了全程,还能倒回来陪你跑。

尤溪就是这样。陈家煦狼狈地前行时,尤溪在他前面,面对着他的方向倒着跑,轻盈而有力,一边还在说:“加油,加油,还剩一半的路程了,很容易的。”

他拼命地追啊追啊,可是尤溪却越来越远,他怎么都追不上。

他记得在一个自己高二暑假的午后,他在书桌上做卷子,尤溪坐在他的床上看书。中间,尤溪出去了好几趟,吃水果,上厕所,陈家煦就好像钉在书桌上一样,从中午坐到晚上,星星升起来。

他有一道题的某个点如何都想不明白,于是捧着草稿纸问尤溪。

他还记得,当时尤溪穿着短裤和吊带衫,半盘着腿坐在床边,晃荡着一条腿,嘴里咬着半个苹果,一手接过他的卷子。

她看着陈家煦写得密密麻麻、仔仔细细的卷子,叹了口气。

“小煦,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你看这里。”她用指尖轻点一处,“圆锥曲线的极值问题。是很难,但我前几天给你讲过吧。”

陈家煦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呢。举一反三就好了啊,没必要浪费这么多时间。”

又来了,又是不要浪费时间。他没有浪费时间啊,他已经拼尽全力了,吃饭的时间,睡觉的时间,上厕所的时间,他都拼命地压缩了,一直一直,都在做题啊。

“但是他们给的条件不一样。”陈家煦解释说。

“条件不一样,但本质是一样的啊。只要按这个思路,这样的问题都是简单的。你看…”

他努力地想啊想啊,但他还是不明白,陈家煦不明白。为什么会是简单的呢。那些数学的符号在他的眼里变大变小,一会儿倒过来,一会儿变得歪歪扭扭。

他说,姐,不明白的话,做一千道题目,也是一样的结果吧。尤溪说,根本不可能做一千道。陈家煦一言不发地走了。后来,他真的做了一千道圆锥曲线的题目。

整整两个大厚本子,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