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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济邀请尤溪和陈家煦去游乐园玩。尤溪正想让林成济和陈家煦认识一下。
两人都是性格温和的人,相处得很好。三人其乐融融玩了一天,晚上一起吃晚饭,林成济接了个电话,说院里有一个情况紧急的病人,自己要马上赶过去。
当时,林成济走了之后,尤溪和陈家煦说:“医生啊,没办法嘛。”
陈家煦也笑着打趣说:“那成济哥如果成了我姐夫,姐姐你要经常半路被扔下了。”
再之后,陈家煦说自己收到通知,自己的实验数据出了问题,得晚上去实验室加班。
然后,一个小时之后,尤溪刚到家,接到了电话。
林成济出车祸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尤溪还是开车去了医院。拉手刹的时候,她的手都在抖。
万幸的是,林成济伤的并不重。当时那辆车刹车失灵,直直冲过了绿化带,冲进了人行道里,撞飞了林成济。
也是他命大,就是这样的情况,连骨折都没有,最大的伤情就是浑身软组织挫伤。
他安慰尤溪:“没关系的,我自己是医生,我知道,真的是小伤,两周就好了。”
他抬头,震惊地发现,尤溪哭了。认识了几个月,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尤溪哭。她的泪珠一串一串掉在衣领上。
尤溪说:“成济…不要离开我。你离开了我,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辆车的刹车失灵,车检证明却是完整的。最后判下来责任全在车检公司,车主人非常好,对林成济歉意的不得了,对他三番五次道歉,还不顾他的拒绝,赔偿了精神损失费。
但是尤溪却说:“成济,你觉得,真的是意外吗。”
林成济说:“阿溪,你怎么想到这个。当然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吗。
尤溪希望自己多想了。
但她无法控制地,想到陈家煦的双眼,还有他常常平静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尤溪背脊发凉。
0010 第九章 梦呓
“好,我知道了。”陈家煦说,表情看不出来喜怒。
他又说:“发现不了吧。”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挂了电话。
他失败了。杀掉林成济。
他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个有点门路的朋友,家里有人在北京刑警总队。陈家煦管他叫“毛哥”。
毛哥长得像一只猴子,还是把头毛染得五颜六色、二五八万那种。陈家煦第一次见他是在新生的文艺汇演上,表演人员的休息室里,毛哥抽着烟大摇大摆走进来。陈家煦拦住他:“这里不可以吸烟。”
毛哥贴近他,把一口烟喷到他脸上。
“晚上南香四街见。有胆就来。”
陈家煦去了。毛哥和他说:“逼崽子,别在毛哥面前装了。毛哥的鼻子灵的很,你闻闻你身上那股骚味儿,盖都盖不住。”
陈家煦就真的没装了。他不再温和可谦地笑,而是直接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往毛哥脑门上砸了下去。
那天晚上,那个小巷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陈家煦和毛哥打了一架。到后来,他被揍得站不起来,鼻青脸肿,仍然扶着墙,颤巍巍地站起来。
毛哥大笑了几声:“我知道我们是一类人。像我们这样的人,即使考上了北大,也他妈是烂命一条。”
之后,莫名其妙的,陈家煦和他越走越近。
陈家煦看不起毛哥这样的人。
但他和毛哥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觉得很轻松。不用嘴角一直弯成特定的弧度,不用曲意逢迎地说些场面话。
毛哥有一次喝醉了,和他说,如果陈家煦有什么看着不爽的人,他可以帮他把人搞死。
“只要没什么硬背景,中央党校亲属之类的。”毛哥大着舌头说。
陈家煦本来没有杀了林成济的念头,直到那天晚上,陈家煦站在阳台上,赤脚,没开灯。
地板很凉,但他好像感觉不到一样,目光紧紧盯着窗外的小径。
他看见昏暗的路灯下逐渐显现出来两个人影,是尤溪和林成济。
两人正说着什么,尤溪不时微笑,两人相伴而立,一高一低,看起来登对极了。
陈家煦无声地看着。他的心脏好像静止了,又好像膨大了,铺平在无边无际的夜里,一切都变得粘腻。
不知尤溪说了什么,两人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对方。
然后,陈家煦看到,尤溪抬起脚尖,在林成济侧颊轻吻了一下。
一瞬间,整个世界静止了。一根细长的针没入陈家煦的身体,他的心脏合拢了,这根针和他的心脏牵扯得血肉模糊。
他一瞬间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立马,从厨房拿起那把最锋利的剔骨刀,跑出去,沿着那个男人的后脖颈,一路划开他的身体,把他整张皮剥下来。
剥下来…就是这样。
但他还是静静站在那里。良久之后,他转身回屋,打通了毛哥的电话。
他要杀了林成济。
但他们失败了。本来,整个计划天衣无缝,那个角度正常来说,林成济是躲不过的。
但是林成济命太他妈大了。
何况,他们两个学生,做这种事情,说真的,也不过是初出茅庐。
陈家煦呼出一口气。他闭上了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没必要,实在没必要,自己之前太着急了。如果暴露的话,自己就会永永远远离开尤溪,失去一切。
但是林成济的出现,确确实实打乱了他的计划。
看来,有些事情要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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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溪打听到了陈家煦离开那天晚上负责实验室的老师。
“请问您,那天晚上家煦一直都在实验室里吗。”她顿了顿,“我是他姐姐,我不确定他那天晚上是不是在实验室。”
负责的老师翻了登记表,说:“是的,他那天一晚上都在实验室啊。我看看…大概九点多来的,早晨八点才走。”
尤溪说了谢谢,挂断了电话。
她又想办法弄到了监控视频。她反复确认,陈家煦确实在实验室里呆了整整一晚上,一次都没有出来过。
关掉视频,她扶着额头,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