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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剥离出去看待这事,他被迫听了一耳朵先锋官私事,场上众人,若非血脉至亲,便是知己故交,先锋官……会灭了他的口吧!

吴钩吞了口口水,但手还是不自觉按上腰间的佩刀,若是先锋官是被强迫的,那他也是要为先锋官出一份力的。

毕竟先锋官对他,恩同再造。

五郎已走到帐前,方才那一息如死神临世的迫人气势仿佛只是在场众人的错觉。

他居高临下,不喜不悲,“兵器收起来,战场之上最忌沉不住气,曾经读过的兵书都忘了吗?”

五郎向来是笼罩在幼弟头上的阴影,十二十三不怕父母长兄,惟惧承谙,再不情愿,也勉强收起兵器。

立在一旁同样震惊过度的谢瑶也不禁松了口气,她倒是不反感教训太子,她只怕十二十三在气头上将太子给打死了。

而且这事,总还得先问问兰时的意思,或许、或许不是强迫的呢?

兰时在昏迷时一声声地唤执玉,太子殿下守在榻前一声声地应,瞧那情状,分明是两情相悦的样子。

她是乍然撞见这场景,震惊失神才摔了药碗,渐渐冷静下来,反倒觉得是自己过激了。

帐内太子殿下已经穿戴整齐,吻了吻重新入睡的兰时。

外头吵吵嚷嚷的,他昨日已经想到了,想娶姜兰时,焉能不过姜家兄长这一关呢,不止今生,前世亦然。

阿宛一定想不到,反应最激烈的那个,是——

太子殿下才掀帘站出来,五郎便以拐为qiang,朝他下盘扫来。

太子殿下不闪不避,坚持将帘子摁好,自己被五郎一拐扫到地上。

五郎没停手,举拐击他前胸后背,太子殿下被打,不还手也不躲避,顺势跪在那里,任五郎出气。

十二十三凑在一处,挡在其余三人前,确保他们不会上场阻拦。

“五哥这一套姜家qiang,势头不减当年啊。”十三恨不得拍手称快。

自姜家祖父那辈传下来的姜家qiang法,他们这一辈,只三个人学了,元帅承诤习其刚猛,兰时习其灵巧,集大成者,是五郎承谙。

五郎再次击到太子殿下后背时,太子殿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却依旧没有起身。

五郎可并不当一回事,“太子殿下是觉得任打任骂,我们兄弟几个便会看在你的身份上点到为止吗?”

太子殿下重重喘息,平复几息才道:“并无此念,兰时是我妻子,四位将军是兰时兄长,为我舅兄,我合该领受。”

这一番话,让五郎怒火更甚,下手更重,“太子殿下,你这秉性,应当知晓,心有逆鳞,触之即死。”

“兰时身上还有伤呢!”这他都能下得去手?色令智昏的无道储君,姜家子皆可诛之!

太子殿下一次次被打趴下,他又一次次跪直。

谢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承许承谚,你们倒是劝一劝哪,不能让承谙真的将太子打死了,太子不能死在北境军帐里!”

十二十三,一个比一个退得靠后,连连摆手,十二心有戚戚,“六嫂,我劝你也别上前,五哥轻易不动怒的,但他动了怒没人劝得住的,他动起武来,六亲不认。”

有这个面子劝上一劝地,在军帐里头呢,小时候他和承谚闯了祸,教训人的都是五哥,他和承谚最早是躲在阿娘身后,阿娘去后,是躲在兰时身后,现在见这情形腿都打颤,一步也走不上去。

吴钩有自知之明,缩在后头,不敢冒头。

谢瑶倒是有心想拦,可五郎下手飞快,她根本无法近前。

十三生怕五郎打得不够重,抽了吴钩的佩刀,跃跃欲试。

和尚推着空轮椅上前,被杀红了眼的五郎一拐戳在肩上,他面上闪过痛色,反而朝前走了一步。

“阿弥陀佛,既十四施主还没醒,姜施主还是回去吧,如此打下去,不仅不利于将军养伤,还会惊醒十四施主。”

听和尚言及兰时,五郎强撑起来的那股劲儿卸了一半,当下有些难以支撑。

和尚推着轮椅再近前一步,五郎顺势坐下,不过他也没放过太子。

面无表情地看向十二十三,命令道:“将他给我捆回帅帐去。”

这事没完!

天生血脉压制,十二十三对五郎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一人架起太子殿下一边,跟在五郎后头往帅帐走。

吴钩左右摇摆了一阵,最终哪边也没去,转头朝着轻点战俘的方向去了,先锋官家事,他没立场管。

谢瑶这心放下一半,到了承诤大哥跟前,应该不会像承谙这样冲动了。

北境军才打了胜仗立了功,要是太子出了什么事,功也会成过。

她这才想起方才掉落的药碗,重新轻手轻脚地走进帐内,才发现太子已经将残局收拾好了屋内整洁地很,

五郎进入帅帐时,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和表情,姜元帅一眼便看出他动了气,刚起身走过来准备说两句。

十二十三架着太子殿下进来了,二人一松手,太子殿下便跪到地上。

姜元帅一惊,当下便要去扶。

“大哥你莫扶他,他自己做下的事足够他死上千次百次了!”

五郎怒气难消,当下蓄了些力便又站起来,朝着太子殿下的面门便是一拳。

姜元帅拉住他要打第二拳的手,将他摁回轮椅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元帅想将太子殿下扶起来,太子殿下却如脚下生根一般,拽都拽不动。

一室寂静。

姜元帅怒目扫过在场众人的脸,最后定在不会撒谎的承许身上,“十二你说。”

十二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一句话说不出来。

姜元帅要被他急死,撬不开嘴便换人,“十三你说。”

被点到的十三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使劲摇头。

这都什么毛病?

这两个明显是指望不上了,姜元帅最终把目光落到五郎身上,想了又想还是没有贸然开口。

能惹他五弟动气的,必定是大事,可这又事关太子,轻不得重不得。

“姜元帅,还是我来说吧。”跪在地上的太子殿下拜了一拜。

姜元帅敏感地注意到了太子殿下并未自称为孤,而是用了我。

多年料敌先手的经验让姜元帅下意识地抗拒,直觉这事他不想听,听了怕是大不妥。

太子殿下理政时都不曾有过这般正色,他坚定地说道:“萧褚胤爱慕兰时,欲求娶兰时为妻。”

“嗤!”五郎嗤笑一声,避重就轻,他可看不起这微末的真心。

太子殿下也不生气,接着说道:“昨夜,我情难自抑,我与兰时,我们——”

这事是做下了,他是一点不怕的,可当着兰时兄长们的面,却有些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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