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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我想的都是马革裹尸的,如今好好活下来了,我不想辜负自己,如今情投一处,便好好在一起,他日同床异梦,我也潇洒抽身,回北境做的女将军去,也并不辜负自己。”
虽然……太子殿下是宁肯殉情也不变心,但这说辞能让萧宝圆明白她的立场,知晓她不是一时脑热就足够了。
那头萧宝圆果然高兴了,也不拦着兰时起床了,还贴心将兰时扶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心里又成算的,合该这样的,男人么,勾勾手指自然有人前仆后继。”
萧宝圆这句话声音压得极低,好像怕被什么人听见一般。
下一刻,屋外似有脚步声远去,兰时听得分明,离她这屋子有十步远,两个成人的脚步。
兰时慢吞吞坐起来,不带任何感情的眸转到萧宝圆身上,有气无力道:“我大哥和太子殿下刚走,对吗?”
萧宝圆尽量笑得不那么明显,一只手掐住自己的双腮,“嗯。”
兰时再问:“那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归比我晚。”
兰时眼中划过深深的无力感,“我要被你害死了萧宝圆。”
这从何说起?
萧宝圆刚想见缝插针地给太子殿下泼脏水,说上一段这男子若是听了这话便怒不可遏,可见是没有丈夫胸襟,不适宜托付终身的。
“我昨日才说服了太子,不会早完婚,他今天要是听了这一席话直接将聘礼搬到姜府来,我该如何?”
到那时,就是天家娶妇,莫说是她,就连她大哥都没有回绝的余地。
她是心悦太子,也想过嫁太子,可不能是这么着,没有半点自由地嫁。
对上萧宝圆纠结的脸,兰时装作恶狠狠地,“真到那时,我就把你塞进花轿里,让你同我一起得罪天家。”
见萧宝圆不为所动,兰时打蛇打七寸,“北境好姑娘也多的是,我还可去信一封,请五哥帮十二哥娶妻。”
萧宝圆顿时花容失色。
她曾试探过的,没长情丝的十二将军,看着小娘子还不如看一碗面来得深情,似乎也没想过与谁相爱,携手一生。
这若是五郎真的寻了,但凡那姑娘人品过得去,相貌平整些,只怕十二将军都会娶。
那怎么行!
“阿宛,好阿宛,你是知道我的。”识时务的俊杰翘楚,亲自捧了衣服来给兰时穿上,“及笄以来,也是见过写些俊才郎君,可一个我都瞧不上,我都以为我要随意招赘,草草一生了,偏在这时遇上你十二哥了。”
从前兰时为太子殿下的种种愁绪,她如今也算浅尝了。
虽说她现在依旧觉得太子殿下非兰时良配,却也不会要死要活地阻拦兰时了。
尝过这苦才能感同身受。
由是对着兰时,哪怕明知她不过是嘴硬,也还是闷闷地委屈,“他还不知我的心意便娶了别人,我会哭死的。”
萧宝圆何曾如此可怜巴巴,兰时也不忍再逗她。
才想开口和缓,又听得萧宝圆说:“你也不想我破坏你兄嫂夫妻感情,逼他停妻另娶吧。”
“……”
萧宝圆还真不愧是萧家人,这种事都能同萧褚胤想到一处去。
怎么萧家人都喜欢强取豪夺那一套呢!
兰时可不想再理她,坐到镜前自顾自梳妆。
另一边,姜帅与太子殿下并行回到正堂,姜帅回了京里还有一重卫国公的身份,礼数还要做足,他抬手请了太子殿下上座。
太子殿下推辞后便不再让,自行作到上首去。
心情极好的卫国公还特意唤人给太子殿下上了茶并四叠茶点。
难得地对太子殿下和颜悦色,“太子殿下喝茶。”
姜帅心思弯绕起来,也是能够一步一坑地给人走,可他选择了开门见山,“舍妹方才所言,太子殿下也都听到了。”
太子殿下端着茶盏,嗅着里头的果香,并不接话,只等卫国公接着往下说。
卫国公也不故意卖关子,“我从前不愿兰时与殿下有什么瓜葛,并不是不相信殿下与兰时的感情。”
他也曾年轻过,能够明白这种感情,“恰恰相反,我就是太明白了,才不想殿下与兰时成婚。”
“殿下也看见了,我姜府一众兄弟,没有一个纳妾的,哪怕是未婚,也不会置通房。我们兄弟如此,自然也希望未来的妹婿能洁身自好。”
可太子殿下,注定在这一事上,不遂人愿,就算如今太子殿下守身如玉,日后也是说不准的。
“我的妹妹,哪怕不是亲眼看着她长大,我也了解,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太子殿下这心,将来哪怕只是分给旁人一星半点,她也是断断容不下的。”
卫国公摆手,挡住太子几欲出口的辩驳,接说:“殿下也莫要说她善妒,吾妹如何,太子殿下这些年来也是看在眼里的,不然也不会追到北境去,老夫在这里真心实意地说一句,我家阿宛,便是天下最好的儿郎也配得,她值得那一份一生一世的一心一意。”
“若真等到殿下与阿宛貌合神离那一日,我姜家必定是要站在兰时身后给她撑腰的。可结亲不是为了结仇,太子殿下如今还是可以想清楚再做决断。老夫愿奉上北境军的虎符,换得一个各自婚嫁。”
时至今日,卫国公也依旧觉得,太子殿下的真心里,有对北境军权的觊觎。
毕竟拿住姜兰时,真的可以拿捏北境军。
太子殿下手上地茶盏,从烫到温,此刻已经渐渐转凉,听完了卫国公的肺腑之言,他搁下茶盏,起身行晚辈礼拜卫国公。
“孤知道姜大哥在顾虑什么,大哥既语出肺腑,孤也坦诚相告。”
太子殿下目光坚定,“这话再过多少年都是不会变的,孤想娶的是姜兰时,将军之后也好,贫民之女也罢,孤此生,哪怕不做太子,也只要一个姜兰时。”
听起来昏聩,却句句情真,江山美人若是只能选一头,他选兰时。
“此前孤与兰时,已有协定,在她松口前,孤不会上门下聘,亦不会让父皇施压,卫国公尽可放心。”
太子殿下现在这份从容,是兰时给的。
姜兰时亲口说给他听的,就算他被骗百次,也会仔信第一百零一次。
这下轮到卫国公府蹙眉,他如同饮酒一般一口闷了手里的茶。
心里纳闷这太子殿下难不成是吃秤砣长大的,迎娶兰时的心也太铁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都不太好再直白地说太子殿下城府太深,配不上他心思单纯的幼妹这种话了。
卫国公沉思半晌,不甘不愿道:“既如此,那就看兰时自己了。”
话音刚落,穿戴停当的兰时正好领着已经适应京城生活的肖夙过来。
兰时欲盖弥彰道:“我起晚了,劳太子殿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