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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州确实有一支军队……
见他们不信,士兵道:“我们将军就在后面,他你们肯定认识!”
昌州军将军是个高大威猛的,听闻寻到了,不顾树枝刮来,匆匆赶来,一见到他,四郎松了一口气,父亲尚且在世时,他跟随父亲见过昌州军将军。
“见过将军。”
既然是认识的熟人,那自然不用抵抗了,也抵抗不了了,他们快要坚持到极限了,带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山洞。
昌州军将军看他们伤的伤,残的残,嗓子哑道:“辛苦了,我现在接你们回家。”
一个沈家军道:“家?我们没有家,我们不回墨城。”
“对,我们不回墨城!”
将军安抚:“好好,待你们休整休整,圣上已经派金吾卫来接你们了,你们身体养好了,就能跟他们回长安受封了,圣上有令,只要你们还活着,连升两级!有绢还有银!”
风声呼啸,沈家军们沉默地啃着他们带来的粮食,喝着他们带来的水,没有人接话。
这些身外之物有什么用呢,他们死去的同袍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六郎好样的,竟然真的跑回长安面见圣上了,他们都不抱希望了。
被将军带来的兵,一个个哭着帮沈家军的人换绷带、上药。
有人小声问:“你们就这么点人了吗?”
被问话的士兵低下头不语。
这让问话的人不忍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问了。”
四郎道:“没什么对不起的,对不起我们的也不是你,我们逃入林中者五千,现就只剩下四千五百一十九人了。”
有受伤太重实在没法子了的;有出去捕猎被野兽叼去了的;还有坚持不下去,看不见希望自杀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造孽啊!两万沈家军呢!”
“现在想想我竟然还来支援墨城了,我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他们不配!”
一行人休整完毕从密林中走出,再次来到墨城前,沈家军们纷纷仰头望去,那曾经的,他们保护过的城池,如此的陌生。
“我们,死不入墨城。”
“就让我们现在赶路吧。”
昌州将军:“好!”
墨城之举,谁不寒心。
车轮下的积雪越来越稀薄,马车外的景象从一成不变的白雪,变成裸.露的山石,走走停停,又换了金吾卫接手。
历时一个月,他们终于彻底摆脱了墨城,来到了圣上脚下的长安城,长安城外一群人焦急等待。
四郎刚下马车,就见远处一橘衣女子朝自己奔跑而来,他张开双臂将人抱了个满怀,嗅着熟悉的发香,他道:“夫人,我这回连升两级,可以当副将了,开不开心?”
四夫人陈琪雪狠狠抱着他,将脸上眼泪蹭到他衣襟上,“随你爱升不升,我以后都不管你,你活着就好。”
“一年未见,夫人竟然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我还挺不习惯。”
忍不住轻轻打了他一下,“你就欠的,我吼你,你就开心了。”
“那怎么会呢。”四郎拥着她,满足的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五郎钻出头,本来耐心等着夫妻两人话家常,可瞧见远处朝他过来的崔曼芸,赶紧道:“四兄,四嫂,让让,我要下马车。”
两人不好意思地让开位置,躲远了些,就见五郎呼啦跑了过去,将五夫人崔曼芸抱住了,然后,试了两下,没能抱起来转圈圈。
顿时委屈道:“完了小芸芸,我现在太瘦了,已经抱不动你了。”
崔曼芸瘪着嘴,拽着他胸前衣襟说:“说了不要当着大家的面那么叫我,等你日后养回来再抱。”
又将脸凑到他眼下:“你看,我以为你死了,哭得眼角都有细纹了。”
五郎凑上去认真看了看,皮肤吹弹可破嫩得很,“哪有,小芸芸依旧貌美。”
说完,吧唧亲了她脸一口,崔曼芸就开开心心窝进了他怀中。
沈文戈和三夫人言晨昕臂弯相挎,坠在她们后面走了过去,她们身旁不断有人冲进马车队中,和回来的沈家军战士拥抱在一起,“我的儿,我的儿!”
“母亲,儿在!”
“夫君,你没死。”
“嗯,我没死。”
庆幸的哭声、没寻到人的哭声,响在两人四周,越到马车前,言晨昕脚步便越缓。
沈文戈早就发现了三嫂这段日子的强颜欢笑,私底下问了六郎,才问出三兄的情况,感同身受之下,慢慢陪着她踱到马车旁。
此时马车静默在草地上,微风拂过车帘动起,言晨昕却不敢再看,她扭过头,鼻尖一酸,说道:“娉娉,你帮三嫂去看看吧。”
车帘被彻底打开,一个人缓慢地下了马车。
“嫂嫂,你快回头!”
言晨昕猛地回过头,只见日思夜想的人正在马车外,离得就像当年问她嫁不嫁那么远。
熟悉的温和包容的眼深情地注视着她,对她道:“我回来了。”
空荡荡的袖管飘荡在空中,九死一生不外如是,他险些挺不过去。
“一想你,我便不敢死了。”
“来,我想抱抱你。”
作者有话说:
这一卷在收尾了,好快~
注:(1)《燕歌行》
【作者】高适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当恩遇常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
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无所有。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47 ? 第四十七章 新仇旧账 ◇
◎【二合一】王爷,听嬷嬷说你有事情寻我?◎
燕息国白玉城某一处地牢中。
三皇子撕下沉舒航脸上沾了水的纸, 重新获得空气的沈舒航大口喘.息着,可过后依旧神色淡淡,任他百般折磨都不屈一下骨头。
纷乱地脚步声响在这座空荡荡的地牢中, “参见三皇子。”
一双双手将沈舒航从横椅上扶下, 沈舒航还以为三皇子又想出了折磨人的新法子,给他再换一个牢房。
可随即而来的是, 清洗、上药、喂食、灌药,杂乱无章的头发被整个束起, 沈舒航被关在了新的牢房中,牢房里有干净被褥和床榻,甚至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