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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睫毛在牡丹花灯的照耀下,投射下一小片阴影,两人身处小巷中,仿佛远离了人群喧嚣。
王玄瑰也才在灯笼的光中,注意到沈文戈今日的服饰。
依旧是以白色为主,唯一的色彩便是齐胸破裙胸前的蓝黄拼接,而后从其上蔓延而下大量的铃兰花枝,一直到软纱裙边。
外罩一错位的双层白纱斗篷,最上层坠着的珍珠串子垂在腰间,下层用白绸封边直到小腿,系带用的是与破裙一样的蓝色。
衣衫仿若流风拂面,加上牡丹花灯投下的朵朵花瓣,暗香盈满身,很适合她。
一览过后,他烦躁地伸手按了按喉结,拿过兔子灯道:“我们出城。”
穿着深蓝色绸袍的郎君,手举白色绒毛兔子灯,差异极大,可在见到,他身旁还跟着一个衣着飘逸,有着一样蓝色系带,同款银质面具的小娘子时,便会心一笑。
原是帮小娘子拿的。
尚滕尘在人群中迎面看到两人,在小娘子身上多注视了片刻,只觉此人好生像沈文戈,但她脸上戴着面具不敢相认。
可紧接着,他便瞧见,那郎君伸手为小娘子挡住了人流,似是还因为牡丹花灯更重,所以两人交换,那白兔灯被换到了小娘子手里。
这样的一对璧人,小娘子怎会是沈文戈,是他魔障了。
“尘郎,”齐映雨挽着他的手臂,指着对面的摊子道,“那里有卖香囊的,你陪去买两个可好?”
他回头,被齐映雨带着往对面走,在摊子前站定,随手挑了个蓝色香囊。
在他们身后,王玄瑰和沈文戈举着灯,慢慢走过。
等尚滕尘再想找人时,两人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中,出了城。
城外并没有想象中黑,到处都是举着灯的小娘子和郎君,树上也挂上了灯笼,小江里流着荷花灯,江边果然如倍柠所说,到处坐满了人。
上巳节已经从早晨热闹到了现在,这一日并没有宵禁,是以大家尽兴游玩,越往城外走,人便越多。
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比比皆是。
不远处有个年轻郎君捧着红绳扔到树枝上,许是扔得够高,和他同行的小娘子巧笑嫣然,旁得人看他二人往树上扔,他们也学着扔。
不消片刻的功夫,树上就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绳。
你若问有何寓意,他们也不知道,只不过看大家都扔,他们便也跟着扔是了。
沈文戈看着这一幕,好似也跟着他们一样年轻开怀了。
天真年少,真好。
王玄瑰看她眼巴巴望着,问道:“你可是也想挂?”
见他作势要往那边去,沈文戈急叫住他,说她还想去江边走一走。
两人顺着江边走了一圈,围观大家游玩,也没怎么说话,觉得有些冷了,就又折回城里去,回程的人不少,挤挤挨挨的,他便护着她登上了长安城最高的酒楼。
掌柜的一见两人面具,直接将人安排至最高的包间入坐,同时十分恭敬地上了酒菜,都没让两人点,又在王玄瑰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文戈看着两人案几上满满的佳肴,说道:“这我的译费可不够。”
白兔灯和牡丹花灯就挂在墙壁上,可能连案几上随意两道菜都不够点。
王玄瑰已经十分自然又不避人地摘下了面具,露出挺拔鼻梁,眼角小痣勾人,闻言道:“不用你请,我的酒楼,平日里都是嬷嬷和蔡奴在打理。”
怪不得。
他好似忘记那个百般不愿意出府闲逛的人是自己,说道:“面具摘了吧,不会有生人进来的,我们吃饭暖和暖和再出去。”
沈文戈嗯了一声,低头摸着脑后的面具银链,摸来摸去也没找到头,链子好似被倍柠和头发绑在了一起。
王玄瑰一口鱼肉都已经夹起了,愣是没能吃到嘴中,看她半天没解下,索性落筷起身,绕至她身后。
应是倍柠也没想到沈文戈会在外解面具,怕面具掉落,所以真的将链子和头发一起盘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飞天髻。
要是想将链子抽出,只怕她的头发也要散了。
“别动。”他固定住她的脑袋,手指和她还没来得及收的手指相碰,她收了手,不再动。
他则顺利找到面具和链条的接口处,好在这里是有环的,他稍稍动作,便将面具卸了下来。
“行,快吃。”
沈文戈又嗯了一声,许是在他面前放不开的缘故,她只低头夹着面前的两道菜。
她嚼着嘴里不知名的菜,不知她对面的王玄瑰见她吃米饭,几乎都是数着粒的吃,丹凤眼都挑了起来。
伸手摇响桌旁的铃铛,过了片刻,便有博士给端上来了一个托盘,直直走向沈文戈,铜罩摘下,内里冰块环绕,赫然是用琉璃盏装的酥山。
通体雪白的酥山,闻着便有一股奶味,上面还浇着果肉泥。
是她最爱的酥山啊。
沈文戈摸着冰凉的琉璃盏,欣喜道:“这个时节都有酥山了?”
王玄瑰见她已经将勺子拿在手中了,不禁道:“是嬷嬷知道你爱吃,特意让人做的,刚才掌柜跟我说的,只此一盏,多了没有,你也别惦记去别的地方买。
嬷嬷知你有腿伤,还是避着些凉才好。”
浓郁的奶味在嘴中冲撞开来,沈文戈含着它,似是舍不得咽,她嫁给尚腾尘多年,他都不曾知晓自己爱吃的是酥山。
她只跟嬷嬷提过一嘴,便让人惦记在心上,还会嘱咐她少吃,小心腿伤。
多可笑,她的腿是为了尚腾尘冻伤的,他却从来没问过,甚至在寒冷冬日会嫌弃她泡药浴,而满身的药味儿。
“好,我只吃这一盏。”她珍惜地一口一口吃着,王玄瑰便撑头看她,手指摩挲着小痣
楼下,源源不断的人到酒楼入座,包间是早就被人订下的,来晚的人便只能在一、二楼散桌入座。
齐映雨自打跟随尚腾尘来了长安,这还是第一次同他一起出游,尚腾尘有心带她吃点好的,便进了离得最近的这家酒楼。
两人坐下不久,大家就见店中奔走的博士端着托盘上了楼,许是托盘里放了冰的缘故,冒着丝丝白烟,引得周围客人纷纷询问这是什么菜。
另外的博士快速引人入座说到:“是酥山嘞,可惜只此一份,客官不妨点些别的。”
一听酥山齐映雨当即就想到了沈文戈,略带委屈的看向尚腾尘,吸引他的注意,“尘郎,可惜就这一份,我们来晚错过了。”
尚腾尘懂得比齐映雨多,自然知道这定是店家为尊贵客人准备的,不管他们到多早,他们都吃不到的。
他安慰道:“待到了夏日,这些酒楼都会卖的,到时我买给你吃,你再看看,可还有喜欢吃的?”
问完,他也想着,沈文戈那么喜欢酥山,可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