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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轻轻为沈文戈擦拭着脸颊上的泪,“出门在外不比家中,万事都要提高着警惕。”

沈文戈重重应了,“母亲在家等我,我去将大兄和二姊他们带回来!”

“你把你自己带回来!”陆慕凝冷喝一声,握紧她的手,“万事你以自己安危为先,知道吗?不能他们没救出来,你也折进去!”

“娉娉,母亲现在只剩你了。”

还没见到你幸福,想到你后半辈子还没人能照料,母亲一颗心放不下,可倘若你也出了事,母亲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这话陆慕凝没有说出口,但沈文戈能懂,她如何能不懂,掉下的泪珠再次被陆慕凝擦掉。

她道:“既要去出使,便不可再做小女儿姿态,记住你是镇远侯府的七娘!”

“母亲,我知道。”

三夫人言晨昕看了一眼府门前的白铜马车,出声道:“时候不早了,娉娉,这一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沈文戈看着关切望向自己的众人,应了,她扶身,“娉娉出使,家中就拜托大家了。”

“你且去,不用惦记家里,我们都在。”四夫人陈琪雪道,一旁五夫人和六夫人齐齐应声。

沈文戈向人群中的岭远招手,摸着他的发道:“岭远在家等姑母将你父亲带回。”

岭远眼眶红红,小心抱住她的腰,仰头道:“以姑母为重。”

她掐了一下岭远的脸蛋,“好,岭远不用担心,整个使团人员众多,姑母只是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人。”

“表妹。”林望舒一身青袍,着急赶来,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却不折他风姿,依旧是清隽的状元郎。

他将一卷手稿交予她,解释道:“自知道你要跟着使团出使,极为你开心,你的所长终于能被众人所看见,近几日,我拜访诸多学者,整理了婆娑、吐蕃等地的情况,给你。”

沈文戈小心接过,林望舒又交给了她一沓用树叶穿在一起的书籍,他道:“这是从婆娑流传而出的书籍,兴许能通过看他们的书,获知他们的思想。”

“这太珍贵了,”想推辞,却又是她现在急需的,她重新用绢包裹住,对林望舒说,“必原璧归赵。”

林望舒笑了,如山间清泉拂过人心,他道:“表妹这样说,我是要生气的,太见外了些,就当是表兄提前送你的生辰礼可好?”

她也跟着笑,“那我就谢过表兄了。”

在他二人身后的陆慕凝,瞧着这一副俊男美女美如画的场面,却是轻轻叹口气,她曾写信给江南阿姊试探口风,阿姊只让她在长安城为望舒寻门好亲事。

这是不想亲上加亲的意思。

她理解,她的娉娉如今和离过,再嫁是二嫁女,可望舒身为状元郎,又通过了吏部的考核,正等待任命,未来前途无量。

易地而处,她若是望舒的母亲,也希望他能娶个更好的妻子。

可她的娉娉怎么就不配了?

目光落在宣王的白铜马车上,再看望舒送出的书,她摇头,观之望舒对娉娉不似全无感觉,可惜,出使短则三月,长则半年有余,两人也是有缘无分了。

沈文戈收下大家的祝福和叮嘱,最后看向众人,“好了,娉娉走了。”

不敢再回头,她上了白铜马车出神,她一定能将大兄和二姊成功接回的!

白铜马车最后停在了鸿胪寺跟前,所有即将出使的人,都将在这集合,等待王玄瑰命令,与金吾卫汇合,共同出发。

鸿胪寺共出使十人,去掉王玄瑰与沈文戈,仅剩八人,其中经常与沈文戈有这翻译来往的五人,剩余三人都是有过出使经验的老人。

他们对沈文戈也是极和蔼的,见面主动与她打招呼,还让她站在他们中间,以提高她的地位。

沈文戈向他们道了谢,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向前看去,就见到了穿着红衣分外张扬的王玄瑰。

似是从收到她兄姊未死的消息时,他就将自己的一身红衣给换了回来。

此时他红衣上布满了黑色祥云绣纹,还是第一次见祥云是黑色的,而后皮质护臂将宽袖紧紧束住,包裹出有力的小臂。

腰带通过银质皮扣将他的劲腰勒起,镶嵌着红玛瑙的银冠将他的头发束起,整个人利落又摇曳。

他骑于马上,向下看着鸿胪寺众人,问道:“人可都到齐了?物品可有清点完毕?是否整装完毕?”

“是,王爷。”

“好!”

只觉得他目光扫过自己,她正了正神色,就像一个接受审阅的士兵一样,站得笔直!

殊不知,王玄瑰只是在看她穿得什么衣裳,见是一身出行方便的胡服,而不是妄图藏起自己小娘子身份的男装,满意极了。

女儿身份出使西域,本就该骄傲的事情,要是为了迎合队伍就换上男装,才是落了下乘。

再瞟一眼,嗯,豆绿色的交领短衫,外搭浅橙色褙子,下面一条相同色系的橙色百迭裙,颜色要比褙子深一些,裙尾绣着大朵大朵叫不出名儿的花来,同穿白色一样好看。

待负责出行的金吾卫将军派人禀告一切都准备好了,他手一挥,示意启程。

鸿胪寺的官员们三三两两上了马车,马车中的安沛儿本想叫沈文戈上白铜马车,可见有鸿胪寺的官员招呼她,便没再出声。

柳梨川他们今日要出使,所以都换上了官袍,一个个精神奕奕,尤其是柳梨川,青袍一上身,状元郎的气质就遮掩不住了,他接过沈文戈递给他的树叶书,连连称奇。

马车走动,沈文戈透过被掀开的车帘向外望去,见王玄瑰骑于马上,宽袖落下,眼前闪过黑色衣袖搭肩让她攥着的画面。

她不禁睁圆了眸子,肩膀处似是还有他手指不小心蹭过时的触感,赶忙放下车帘不敢再看。

马车里,柳梨川爱护地将树叶书还她,“不行不行,这马车晃得厉害,可不能再看了,万一失手将树叶折了,那我真是罪过了,七娘给你。”

鸿胪寺共三辆马车,每辆马车上分了三个人。

和他们同坐的另一个年轻官员人长得圆圆胖胖的,虽不是什么状元、探花出身,也是排名前二十的人,名叫张彦,脾气非常好。

沈文戈接的替别人翻译的私活,就是他给介绍的,互相都是熟人,也没那么多讲究,你一言我一语,将气氛炒了起来。

柳梨川惊呼,“这么多金吾卫!”

鸿胪寺的人是不知情的,只知道要去出使,他们将面前进人的车帘整个掀起,挂在车壁上,便见城外约莫八百精兵整齐立于外。

而后五十辆马车,让鸿胪寺的人眼睛都亮了,他们出使向来都是牛车出行,能带三辆牛车的珠宝绢布都算多了。

这次出行大手笔啊。

张彦寻思过味儿来了,“不对啊,我们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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