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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拦之意的父亲,当即仰头甜甜唤了王玄瑰一声:“姑父!”
而后迈着小短腿直奔陈辰手里的糖而去,她一开头,其余几家的孩子也纷纷姑父姑父叫个不停,之后悉数围上陈辰了。
只有还被王玄瑰抱着的最小钧白急得不行,他对上王玄瑰的眼叫:“咕咕?”
王玄瑰挑眉,稳稳将他放下,看他摇摇晃晃扒在了陈辰膝盖上,陈辰捞了他一把,喂了他一块最小的桂花糖。
对他道:“王爷快进。”
蔡奴也催促:“阿郎,我们继续走吧?”
他点头,沈婕瑶几人利索让出一条路来,让迎亲队伍进去。
除了门口被孩子们拦了一下,之后每道关卡,他们是势如破竹,那被稚童碾压的心,在这一刻催动着爆发出了全部实力。
“快快,娘子,世子要拦不住了。”
岭远是沈文戈院门前的最后一段防线,屋里的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只听她四嫂喊道:“扇子呢,扇子呢?”
手里就拿着团扇的沈文戈哭笑不得,“在我手里呢四嫂。”
“哦哦,好好。”
紧接着,又有人喊道:“快霞帔坠子歪了正一正。”
沈文戈任由她们捯饬自己,心里一片平和,没有什么要出嫁前的紧张,甚至昨晚她也没有失眠,反而一觉睡到宣王府的鞭炮响。
因为……嫁给王玄瑰,让她丝毫不担忧未来,所以她才能坦然处之。
她的笑颜看在陆慕凝眼中,也是一种安慰,她偷偷红了眼角,被三夫人言晨昕发现,轻轻握着她的手。
沈文戈就这样笑着等来了王玄瑰。
当他出现在院子里的那一刻,“扑通”,她的心快了起来,显然她高估了自己。
这一刻,她微微耳鸣,透过窗棱缝隙看他越走越近,她几乎听不见她的嫂嫂们是如何“为难”他,让他作诗的。
她细细喘着气,被陆慕凝牵起那一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娉娉,走,母亲送你出嫁。”
眼眶里迅速堆积出泪花来,她被母亲的手死死攥住,来到门前。
而后团扇遮面,遮挡住她的视线,因而便没有发现,当门敞开,她出现在王玄瑰面前时,他眼中的惊艳。
嵌着金珠翠玉的团扇,是沈婕瑶特意为她打造的,将她的小脸遮挡了个严严实实,却遮不住其他地方。
她头戴凤冠,满头秀发被凤簪、金簪固定,青色嫁衣绣满金纹,便是连裙摆处都是,可以想象,当她走动间,将会如何的步步生莲。
凤冠霞帔,贵不可言,再配她不过。
他上前,郑重的与陆慕凝等人见礼,而后在大家的起哄声中,一把将她腾空抱起,红唇发出惊呼又很快湮灭在她口中。
她两只手都握着团扇,无法拢住他的脖颈,也觉此时当着众多人的面搂他不雅,只能忍耐着不适。
察觉出她的僵直,他道:“我在。”
她缓缓软了下来,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说:“我也在。”
他想亲亲她,只能更加地搂紧她,大步朝镇远侯府门外走去。
抵达马前,他先问了句:“冷不冷?”
她今日穿着凤冠霞帔自然不能再披大氅,仅这走出府的片刻功夫,她的手指已经冻红了,但为了婚礼,冷也要忍着。
他却将人抱至马上,而后沾染着他气息的大氅被他披到了沈文戈的身上,她不能看他,便只能带着团扇面向他。
早就洞悉了她的想法,怕她不穿,他低声道:“在大家面前,穿着我的大氅回府……”
话不用说完,只让她自己去想。
团扇后的脸蹭得红了,她想,幸好如今有团扇遮着。
又察觉出他细心的为她系着大氅带子,还伸手拢住她的手,殊不知,他的手比她还凉,发现这一点后,他抻了抻她的袖子,又将她的手藏进大氅中,只露出被团扇遮的脸。
看他这贴心的样子,无论是陆慕凝、沈舒航、沈婕瑶,还是其余的兄长、嫂嫂,擦净眼上泪花,均放了心。
待王玄瑰牵着沈文戈坐的马,带着迎亲队伍掉头而走后,沈婕瑶道:“走吧,我们去宣王府。”
一会儿婚礼要在宣王府上举办,没走两步被迎了进去,她感叹:“这近点还是有好处的。”
几位嫂嫂一同道:“可不是。”
而后六郎问道:“拦车的人都安排好了?”
沈舒航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弟弟,唐婉伸手捂住六郎的嘴,压低声音道:“谁敢去拦宣王?”
确实如此,那些鸿胪寺的官员们,刚一做出要拦人的姿态,王玄瑰眼风一扫,顿时败下阵来。
刷刷让开中央路来,自己只能憋憋屈屈同旁边看热闹的人混在一起,而后齐齐唱着恭贺之词。
王玄瑰牵着缰绳,仰头看骑在马上的沈文戈,不同于往日的乖戾,此时他眉眼温柔,脸上透出来的幸福喜意,是藏也藏不住的。
这让本来害怕的人们,顿时不怕了,一时间追逐着他们接亲队伍的人愈发多了起来。
“哎?你怎么不走啊?说是等到了宣王府还会再发一次喜钱呢!”
被推的尚滕尘,恍惚回神,嘴上说着抱歉之语,悲戚的眸子落在还披着王玄瑰大氅的沈文戈身上。
他记得她与他成婚那日,也是个冬日,因不喜家中安排自己娶她,所以他步子迈得快又急,也没有绕路,用最短的距离将人迎进府。
她着一身青色喜袍露出姣好的身躯,但那喜袍却非常单薄,而他并没有发现她也会冷这件事。
是以如今回想起来,都不知她的手有没有被冻红过。
他被人群裹挟跟往前走,走了半个长安城,听身旁的人说,接亲时,王玄瑰选得是另外半城。
而如今,王玄瑰丝毫不顾自己是一双脚在牵马走,执意带她走完了半城,昭告整座长安城,今日他王玄瑰正式迎娶沈家七娘。
身边人群叽叽喳喳叫嚷,“你们快看!”
“啊,这是,天啊。”
他呼出口气,睫毛上结了一层冰晶,望着宣王府上红绸,视线往下一扫,痛苦地闭上了眸。
马儿停下,王玄瑰伸手将沈文戈抱了下来,没穿大氅的他,整个人的怀抱都是寒凉的,可抱与被抱的两个人,均只觉得心头火热。
到了宣王府,终于可以落地,双脚一踩,轻微的脆响声响起,她举着团扇,用余光扫着地面。
目光所及,她站立之处满是牡丹花瓣,有的上面甚至还有水滴,在这寒冷冬日,凝结成冰,看着更加鲜艳。
这是?
王玄瑰说道:“我的王妃,当得鲜花铺路才行。”
是的,从她脚下开始,一直延伸到宣王府青庐拜礼之处,铺上了层层叠叠,特意从南方运来的牡丹花。
仔细嗅着,你还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