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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他们的动向,并且要城下的守军上前质疑时,他们的脚步更快了!

那几十骑一马当先,冲到了城门下,将美少年进城之后,那些还没来得及聚拢的守军以马蹄踢开!

凭七百人攻一座重城,这很不容易,但繁阳至今没有收到附近有敌军的警告,因此守军的懈怠,以及周围那些奢靡懒散的营寨,都给了他们一点伪装,令他们得以接近这座城池。

他们甚至也不考虑真的将这座城攻下来,他们只想要在城门处放一把火,要是有机会的话,就冲进去!将粮草烧掉再走!

这样一支杀气腾腾的兵马向着城中冲过去,自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

……然后高顺完全没有想到的画面发生了。

他自南城门而入时,有人从县府跑了出来。

那必定不是繁阳令,因为繁阳令身边不可能有那样多的亲卫,即使有,也不可能是这幅装扮。

那些亲卫每一个人都穿着堪称灿烂的铠甲,每一个人铠甲外都披着彩虹一般绚烂的锦袍,每一个人都骑着一匹没有杂毛的战马!

他们其中有人因为匆忙而没有戴上头盔,但头带上竟然还缀有明晃晃亮晶晶的玩意儿!

他们这样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跑出来,身后还跟随了那个骑着五彩绸带马的美少年时,这一大片金银宝石的光芒差点闪瞎高顺的眼睛,也差点闪瞎了高顺身后那一群士兵的眼睛。

但这一片光华灿烂中,这个曾经跟随温侯去过冀州,还混过几天饭吃的武将到底是把中间那个人给认出来了。

尽管作为河北雄主,半壁天下尽在掌握之中的袁本初绝不会承认,但那一天的傍晚,他确实是这么慌慌张张逃出城的。

但关于高顺当时为什么没能将袁绍留下,后来张辽倒是为他开脱了一下。

“换做是我,”他说,“我也是想不到的。”

第473章

整个繁阳城乱成了一片。

百姓们四处奔逃,但因为没有人追赶他们的缘故,很快就钻进屋子里躲起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悄悄地从房前屋后探出脑袋,谨慎地往外看。

第一个胆大的通常是家里的小娃子,但脖子还没伸过来就被母亲狠狠地揪了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母亲看向父亲,父亲先将耳朵贴着墙,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一边听,一边互相使眼色。

——他们跑过去了,跑过去了。

——他们是不是去粮仓了?

——哦呦!岂不是要出大事!

——又有人来了!快把头低下!

——那是青州人吗?

——上回来的那个年轻将军还蛮客气,咱们家十六不懂事,冲撞了他,他也没怪罪。

——这是什么话!这是杀头的话!可不许乱说!

——啊呀!啊呀!打起来了!

乒乒乓乓的!有刀撞上枪的声音,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有呼喝与跑步的声音。

片刻之后又短暂地静下来了。

等到他们终于探出头,向着脚步远去的方向张望时,发现晚霞与粮仓上空的火光交织在一起,点燃了整片天空。

那真的是极其美丽的一个傍晚,以至于很多小孩子过了许久都不能忘记。

繁阳城内到底有多少守军,高顺其实是不清楚的。

但他有一个粗略估计,认为这里至少屯扎三到五千步卒,以及数百骑兵比较正常,他也做好了与这支守军的战斗准备。

现在见到了袁绍,他原本认为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城内的守军必定远超想象的。

但他在这一路上竟然没遇到多少阻碍,跑来抵挡他的是繁阳城原本的守军,不足百人,一触即溃。

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支兵马因为袁绍的遇险而陷入了慌乱,袁绍跑了,他们也跟着从城门处跑出去了。

要不了很久,他便来到了粮仓前。

这里的粮仓被改动过,而且改动相当大,粮仓地势较高,地窖较深,上面盖的不是稻草,而是以砖瓦封顶。

这样一大片粮窖若是都搬走,足有数十万石,别说是陆廉一支兵马,就是刘备其他兵马的粮草也足够吃一阵子了。

“将军!”有偏将见士兵动手,连忙问,“咱们搬些吗?”

“就算咱们搬得动,也带不走。”高顺说道,“不拘粮窖,附近的栅栏一并烧了便走。”

“……将军?”

粮窖深且多,想要全部烧尽是需要功夫的,尤其需要占住这里,原本高顺是能做到的,也是这么制订方案的。

……现在他不能这么做,但也没功夫同将士们细说。

“将这附近都点了火,”他重复了一遍,“咱们立刻就走。”

火越烧越大,很快火光与浓烟冲出了城,滚滚向天,照亮了夕阳黯淡的半边天空。

但那样的火光,硬是照不亮袁本初的脸。

这位雄主已经从马背上下来了,有侍从为他赶来了一辆车,请他坐上去稍微休息一下时,被他用极其凶狠的态度赶开了。

袁绍素来是一个宽厚待士之人,待自己身边之人尤其有好脾气,因此这些亲卫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起来。

主公是真的怒了,他们想,但这事也太荒唐了!这是繁阳城啊!离濮阳都有百余里,何况濮阳也早就拿下了!按说这附近都不该有敌人在,到底什么人能一路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繁阳来啊!

这样的窃窃私语并没有持续很久,当繁阳城的守军跟着跑出来,尤其是守将抱着头盔跑到袁绍的面前,涕泪横流地跪倒在地,表示他一听说了消息就立刻跟出来,要誓死护卫主公的安全时,这位主公一脚就将那个守将踹到了一边,拔·出了剑!

一群人蜂拥而上,将他劝住了。

“粮草!粮草!”袁绍指着远处的繁阳城破口大骂,“粮草若是被毁!我留尔等项上人头何用!”

守将跌跌撞撞地又跑出去了,他跑得很快,接二连三地撞上了比他脚步慢些,但也在奔着主公而来的人,于是就成了夕阳中的逆行者。

每一个冲过来的人都是哭着跑来的,他们其中有些人衣冠不整,虽然没人理解这种吃晚饭的时间,他们怎么就能只穿着中衣,有几个人甚至穿着女人服饰,还有人不是骑马或乘车,而是用两条腿跑过来的,跑得气喘吁吁,趴在袁绍的脚边像一条死狗,怎么也起不来。

显而易见,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们就是这样表达他们的忠心的。

袁尚偷偷地望向了父亲一眼。

他已经从慌乱中镇静下来了,他的父亲也是如此。

最后一缕夕阳的光辉洒在那张英俊而颇有魅力的脸上,甚至温柔地将鬓边的银发都悄悄隐藏起来,于是同袁尚记忆里“临阵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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