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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两人倒是打了个照面,王老夫人抬起头,目光没什么波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默了默,转头让陈嬷嬷去添了一副碗筷。

王芸从未与她同桌用过餐,她吃不下,也没觉得饿,推辞道,“嬷嬷不用麻烦,我已经用过了,先不打扰祖母,晚些时候我再过来。”

“坐下吧。”王老夫人没让她走,端起了桌上的小瓷碗,缓缓舀了一勺汤,抿进嘴里,再搁下碗,抬起头时,王芸已僵硬地坐在了对面的小圆登上,脊背笔直,坐得端端正正,压根儿没敢动筷。王老夫人也没再多寒暄,开门见山地道,“裴家今日过来提亲,我已经答应了,你可有意见?”

王芸忙摇头,“没有。”

不仅没有,这门亲还是她自己求来的。

“嗯。”王老夫人看向她,缓缓地道,“你的嫁妆,和府上其他姑娘一样,不会少你半分,另外你父母留下来的东西,我也不会扣下来,你自个儿带着。”

父亲当年去参军,她才五六岁,还来不及替她攒下钱财便离开了临安,包括后来战死,也并无赏赐,留下来的东西不外乎是一面书墙。母亲一介妇人,无任何进账,日常开销都是从王家账上支取,应该也不会有东西留下来。

她对嫁妆一事,并没有太大的执念,银子多她多吃些,银子少,她省着花就行。

给多少,她都无所谓。

这些年,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王老夫人几乎每次见到的都是她这副得过且过的模样,为此,给了她一句评价,“死猪不怕开水烫。”

许是因为刚订了亲,王老夫人也没心再说教,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没?”

王芸想了想,“没有。”

先是闹出了那样的谣言,后又被悔婚,如今她还能顺利地定下亲事,已经很满足了,是真没什么要求。

“既如此,今日起开始准备,我与裴家已商议好了,两个月后,良辰吉日,你们成亲。”



一场暴雨,才短短晴了半日,朝中的局势已如同地龙翻身,彻底颠覆。

萧侯爷从大殿内回来,面上一副沉重。

自从南国和北国议和之后,文强武弱,朝廷内几股势力相互制衡,即便同是文官,也有意见不合,看不顺眼的人。

文官相较于武官,心更细,心眼子更多,时常因尔虞我诈,闹到皇上跟前。

为了平息这些纠纷,一年前皇上开始重用起了御史台,有什么不公,先交由御史台查办,再由刑部定夺,最后禀报给皇上。

如今突然任命裴安为御史台一把手,且还略过了刑部,直接呈给皇上,这一来,岂不是从今往后,所有的断案,皆是由他裴安说了算。

御史台大夫......

一个刚从建康回来的七品小官,一跃成为了正三品不说,还抢人多少人正盯着的香饽饽。

国公府裴家,这是要翻身了......

出了大殿,见身旁没人了,边上的刘大人才挨过来,低声叹道,“又要有大动静了。”

建康这一闹,明显已触动了皇上的底线,拿秦阁老这样的大儒开刀,还有谁敢仗着自己功高权大倚老卖老的。

萧侯爷没说话,脑子里正翻腾。

“我说你啊,还在较个什么劲儿,这不是白白捡了个便宜,今日一出宫门,裴家可就要热闹了,攀附拉拢,个个都得削尖脑袋往上凑,你这现成的关系摆在这,成了亲便是一家人,论关系谁有你硬?就算咱不筹谋,枢密院那老家伙能闲着?”刘大人说着头一仰,盯着下面的一道身影,接着道,“你自个儿瞧瞧,临安之中,还能找出第二个这般体面的女婿?”

萧侯爷顺着刘大人的目光看过去,裴安刚下白玉台阶,一身绿色官服,身长腰直,脚步迈起来,彷佛自带一股风。

萧侯爷眼睛微眯。

如今朝中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艰难,自己纵然身居高位,没什么可忌惮,但不保证旁人不眼红,不给他使绊子。

两年时间,便能得到陛下如此高的赏识,也算一番本事,萧侯爷终究是长叹了一声,摇头道,“罢了,这年轻人的心思,我是真不懂了,就随他们吧。”

刘大人一笑,“这才对嘛。”

两人出了宫门,萧侯爷邀了刘大人去他侯府做客,打算慢慢商议往后的路。

谁知刚到院子,便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不用问,一听就知道是谁,往日便罢,今日还有客人上门,萧侯爷进屋后,看着趴在侯夫人怀里的萧莺,没好气地斥责道,“这又是怎么了。”

萧莺哭声更大。

侯夫人脸色也很不好看,讽刺地道,“他裴世子如今是不消得咱们萧家了,今儿一早提了一只活雁,上王家订了亲,婚期就定在了两个月后。”

萧侯爷脸色一变,“哪个王家?”

“如今满临安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还能是哪个王家。”

第9章

南国这几年无战事,发泄不了心中的英雄豪情,临安人茶余饭后,无论男女,闲着无事,便捡一些闲言碎语来嚼。

一日过去,裴安连升四级官阶,任职御史台大夫,又前去王家提了亲的消息,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皇上一早便召见了裴安进宫。

正听王恩说着他的趣事儿,见正主子来了,逗着鹦鹉的动作一顿,回过身,没待裴安行完礼,迫不及待地贺喜道,“朕恭喜裴大人。”

官职是皇上自己赏的,能贺喜,必然是知道了他订亲之事,裴安再次躬身谢恩。

皇上心情不错,关心了一句,“婚期可定下来了?”

“禀陛下,两个月后。”

“好啊,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办起事来,干脆利索,不像朕顾及这顾及那,犹豫不决,倒是让人看到了软弱之处,朕,当真是老了。”

裴安立在他身后,恭敬地道,“陛下是顾全大局,臣行事鲁莽,还望陛下多提点。”

皇上笑了一下,没再应,将手里的鸟食瓷碗递给了王恩,转头再看向裴安,便问,“什么时候出发?”

裴安也没问说的是何事,了然地答道:“今日。”

皇上点头,“也行,早点解决免得夜长梦多,想必这一路上不会太平,刀枪不长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关键时候,就别顾及旁人了,还是得先护住自个儿,朕可不能少了你。”

言下之意,秦阁老得死。

裴安领命,“臣明白。”

“行,去忙吧,朕就不耽搁你了。”



小半个时辰后,裴安从勤政殿出来,童义刚迎上去,裴安便吩咐道,“回府收拾行李,我去一趟御史台调人,待会儿你让卫铭带那老东西上马车,先走一步,一个时辰后,城门口汇合。”

童义一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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