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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唯怔住的样子,唤了她一声,“怎么了?”
方以唯回神,目光复杂地看着手上还在震动的联络器,但她很快做出决断,和亚伦那边告别,结束通话,然后从系统里翻找出对应“顾晓”的变音丸,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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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三秒……
二十秒,二十一秒,二十二秒……
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亚历克斯甚至忍不住想,会不会阿晓现在不在联络器旁边?
会不会根本接不到这最后一通联络?
好在,就在响铃闹了半分钟后,有人接起了这通通讯:“喂?”
联络器那头,传来阿晓的声音:“这个号码……”他似乎在回忆,停顿了一下,才说,“是安德吗?”
亚历克斯张了张口,想说“我不是安德,我是亚历克斯”,最后只颓然应了一声:“……嗯。”
“怎么想到和我联络了?难道又被人追杀了?”阿晓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提到又被追杀的时候,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像个小勾子一样。
把那些过去的记忆,从水中勾了起来。
亚历克斯想到他们会和顾晓认识,就是因为被堤丰的人追杀,曾经丛林里相处的记忆浮现,由心而起的喜悦和平静让他勾起嘴角,笑了:“啊,比那更糟糕呢,”他放松身体,整个大字瘫在床上,仰望天花板,语带笑意,“我就要死了呢!死前最后想到的人是你,感不感动?”
那边沉默了一会:“……要听实话吗?”
“听。”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亚历克斯一个没忍住,笑出声了。
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话,两个大男人之间,嗯,确实……有点恶心啊。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亚历克斯感觉心中的惶然慢慢平息,心湖一片平静。
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对了,”顾晓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伊泽尔的学生吧?”
“嗯,对啊。”亚历克斯的视线落在墙上的挂钟上,嘴里应道。
还有两分钟就到八点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
听到这个答复,顾晓的声音明显地上扬:“啊哈,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亚历克斯一滞,某种可能性让他下意识地咽了咽:“……不会,是在伊泽尔吧?”
“答对了,奖励你赶紧出门来迎接我!我现在就在伊泽尔大门前呢!”顾晓的声音总是这么轻快,仿佛漫步云端的风,“本来就打算过来看看这学校怎么样,顺带考个试什么的,赶着你在了——这地方可是你的地盘,好吃的东西都藏哪些个旮旯里,你该最清楚了吧!”
巨大的惊喜几乎冲晕了亚历克斯的大脑。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希望见到的友人,竟然就在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
他都已经站了起来,却在看到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时,宛如被一盆冰水兜头而下。
没有时间了。
最后见一面的时间,也没有了。
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感觉到了,波本和弗兰德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海德拉的感知范围内。
这种通知工作本来应该是让助理来做的,但这次的实验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他们亲自前来。
亚历克斯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攥在手里的联络器里,传来那个少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的声音:“安德?”
“我……”亚历克斯说了个我,却又卡壳。
直到最后,他叫的名字,也不是他……
弗兰德打开了门,朝这边看过来,亚历克斯知道,自己连最后告诉那个唯一能够分清楚他和他的兄弟们的人他的真名的机会,也没有了。
“……没什么,只是抱歉,最近太忙了,抽不出空来接你,只能你自己当个大侦探啦!”最后,他扬起和安德无二的笑容,声音平稳温和,“有机会的话,下次再见吧。”
“再见了,阿晓。”
他按断了联络,起身迎上两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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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见了,阿晓。
☆、第384章
方以唯看着手上被挂断了的通讯, 皱眉。
她尝试着再拨回去, 却只得到了“你所联络的对象已关机”的提示。
海德拉……发生了什么事?
方以唯可以确信刚才和她对话的人是亚历克斯, 他是海德拉对外联络、交际的人格——虽然以海德拉在九曜和联盟大众面前的声势而言,方以唯确信,平时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人应当是米尔堤才对——除了他们自我规定的放风时间外, 亚历克斯一般只在需要他出面交流的时候出来。
比如说宴会啊,会议啊之类的场合。
但刚刚那通通讯, 不对劲。
亚历克斯提到他快死了,尽管是以调笑般的口吻说出来的, 似乎是在和好友玩闹,可方以唯却清楚地感觉到, 亚历克斯是真的要死了。
所以, 想最后再和唯一的好友聊一次天。
她甚至能感觉到, 刚刚的通讯中, 每当她唤他“安德”的时候, 那边都有些微的停顿,然后才是亚历克斯的应声。
他似乎, 很不愿意被这么叫。
比起最后一次在丛林里分开时, 他隐约表现出来的对安德这个名字的排斥外, 这一次, 亚历克斯的抵触情绪更明显。
他想获得自我,希望被呼唤的名字是他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兄弟的名字——联系之前表现出来的种种,方以唯有了不详的预感。
听声音, 中气十足,没有虚音,海德拉的身体应该没有多少异样;亚历克斯的声音里也没有多少悲痛的情绪,其他精神体应该暂时没事;没有向她求救,甚至带着种认命了乃至于慨然赴死的决意,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将死的命运,不为此感觉到悲伤……
方以唯只能想到一个可能:堤丰准备对海德拉做什么,这将要做的事很有可能会令亚历克斯这类比较弱的精神体消失。
伊泽尔的工作人员敲了敲门,隔着门告知她时间到了,方以唯心乱如麻,行动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来。她把没有回应的联络器收了起来,拿起伪装者之面覆于脸上,推开门,跟着工作人员走出了休息室。
奉戈湘南和奉戈极坐在距离赛场最近的一排座位上,昨儿个努力了好久依然没能成功说服自己看上的主人带上它,白糖瘫在奉戈极怀里,整只猫都恹恹的,哪怕被奉戈极顺毛顺得无比舒服也提不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