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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教她如何生存,叫她不要难过。

父女之情早没了。

他身边女人看着年轻,贵妇打扮,手里拎的包贵重,身上香水味重,和多年前姜康平喝醉酒沾染的香水味相差无几,一样令人厌恶。

姜墨并不愿意再看见他,面无表情留下一句“你认错人了”后目不斜视从他们身边经过。

人已经进办公室,姜康平回头看,罗芮问:“怎么了?”

姜康平没应,不动声色离开挽着他手臂那只手。

“我出去抽根烟。”

罗芮不知什么情况,但自己儿子的事还得解决,按着老师指的办公室找到龙老师。

这两天女儿的病已经让她头痛,现在学校又说罗雍夜不归宿找不见人,她实在分身乏力。

龙老师当场联系罗雍,这一次电话通了,让他过来一趟办公室。

罗芮觉得难堪,大学还被叫家长,只好跟龙老师再三保证自己会好好教育,又拜托老师多多关注。

等罗雍这会罗芮给姜康平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她暗自纳闷,怎么了这是,来时不是还好好的?

罗雍比姜康平先到。

十八岁的孩子一头银发,眼底下都是黑眼圈,显然睡眠不足。

一见罗芮,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你来干嘛?”

“罗雍,你成年了,能不能少让妈妈担心?”罗芮苦口婆心劝。

罗雍嗤声:“你都说我成年了,那还管我干嘛,别来呀。”

“你!”

龙老师在中间调和,今天让家长过来可不是听他们吵架的,想要问问罗雍近来的生活学习,可罗雍拒不配合,龙老师只好把学校的规章制度当着学生家长的面强调一番。

罗芮连声应是,聊完,母子两个离开办公室。

一出门,罗雍双手插兜,一幅不搭理模样往前走,罗芮气极,“罗雍,你给我站住!”

人停了,身子歪歪扭扭站着。

“雍雍,你能不能乖点,妈妈知道你不喜欢姜叔叔,可这么多年姜叔叔哪里苛待过你?今天还特地放下工作陪我过来。”

“呵,人呢?”

罗芮一噎,脸色暗淡下去:“雍雍,妍妍刚查出来白血病,我和你姜叔叔正愁,他心情不好,你听妈妈话,别再和他置气行不行?”

罗雍缓缓回头,浑不在意一张脸严肃两分:“白血病?”

“是。”

“怎么得的,遗传?我怎么没有?”

“重点不是这个,雍雍,这周末你和我们去一趟医院。”

罗雍拧起眉,还未回复,姜康平抽完烟回来了,办公室门口也出来个抱著书的女老师。

走廊不算宽敞,罗芮和罗雍拦在门口往外的路上,姜墨看着不远处地面,淡淡开口:“借过一下。”

罗芮拉了拉罗雍,让道,却没想到刚走两步的老师被姜康平拦下。

他说:“墨墨,爸爸有话跟你说。”

罗雍表情变得微妙,罗芮震惊,她是知道姜康平之前有过一个女儿,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提起也没见过,她几乎忘了这个女儿的存在。

姜墨捏紧手里的书本,不说话。

姜康平以为她同意,越过她对身后母子俩招手:“罗雍,过来见你姐姐。”

罗芮仍旧处于惊讶中:“老姜,这?”

姜康平看向姜墨,目光温和,“姜墨,我女儿。”

姜墨低头抿起唇角,真是好笑,这个时候认女儿来了?以前怎么不见他这样热心?

再抬眸,并未看他,冷淡道:“抱歉,我要去上课。”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不管僵在身后的一家三口。

......

姜墨课上得吃力,时不时走神,狠狠捏了捏自己才勉强清醒。

上完课,办公室外早没了人,空得仿佛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又那样真实地发生过。

那一对母子在门外的话她听得清楚。

他们那个女儿得了白血病,也许是遗传。

贺星沉应该是早知道,所以才会莫名其妙问她身体状况,才会让她去做婚检,才会昨晚特地回来一趟。

而姜康平,十年来主动与自己说话,为什么呢?

白血病,是需要她匹配骨髓吗?用一个女儿救另一个女儿?

分明是十月,姜墨却觉得心凉。

父女再见面,没有温情的拥抱,只剩更甚陌生人的疏离。

姜墨怔怔在位置上坐了许久,直到龙老师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小姜老师,想什么呢。”

姜墨回过神,笑笑:“没什么。”

龙老师开始和他们聊天:“今天罗雍家长过来了,他妈妈年轻又漂亮,说话温柔,看着真不像一个十八岁孩子的妈。”

陈曼云:“有钱人当然会保养,家底雄厚你班上那孩子才有资本在酒吧尽情挥洒。”

“还真是,我看她手上那个爱马仕好像还是限量版。”

陈曼云:“我看不是还有个男人陪着,那是罗雍爸爸吧?”

“不知道哎,来找我的只有一个女人。”

龙老师八卦完又开始担忧:“不过他们母子关系好像不是很好,一见面就吵架,哎哟我真是愁。”

姜墨不想再听,收拾东西,“我下午没课,有点累,先回家了。”

陈曼云见她脸色确实不是很好,而且一早上整个人没精打采,关心问:“没事吧你?”

“没事,有什么事再通知我。”

“行。”

姜墨离开学校,打算走回去。

车辆来回穿梭,学生行人不断从她身边经过,她脑子空空,一颗心无端有股没离社会的空荡,周边一切变得虚妄。

申城早入秋,秋高气爽,梧桐叶落,道路两旁覆盖上金衣。

姜墨穿过,发出“吱呀吱呀”清脆。

她蹲下来,捡起一片枯黄落叶。

颜色鲜艳,脉络分明,正午阳光穿透薄叶,落到砖面上只剩柔和光线。

落叶归根。

可她在这儿的根早没了。

从小和奶奶家那边不亲,自从陈君和姜康平离婚更是从未联系过,外婆前两年过世,姨妈心疼她,但她也有自己的家庭,又远在西南,和周姨一样能给予的只有电话里的关心。

而她的爸爸,如今成为了别人的爸爸。

这个世上,亲人两个字对她来说是奢望。

姜墨把那片树叶放进边上的花圃,给它找好去处,不然它的结局只剩被路人踩踏,被环卫工人扫走。

还蹲着,包里的手机响铃。

姜墨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那边声音温柔:“吃饭没有?”

“没有。”

“今天课不是上完了吗?还不去吃饭。”

“没什么胃口。”

电话里的人语气加重,好像生气:“姜墨。”

姜墨笑了:“等会吃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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