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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也好,省得我整日去怡和殿,跑来跑去也怪累的。”霍岚从赵婳肩上取下包袱,“莲心,放她屋子里。阿婳,咱们进屋说话,你都不知道些日子本宫是怎么过的,太无聊了。”

霍岚拉了赵婳进屋,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像是大坝泄洪。

莲心从冰鉴中拿出一碟荔枝,霍岚一边剥荔枝,一边问赵婳:“伤势好些没?结痂否?我猜应是结痂了,不然皇兄也不放心让你回来。”

好端端慰问伤情的话语,从霍岚口中说出来怎就变了个味道?

赵婳不解,她跟霍澹之间的关系是很淳朴的,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助人为乐罢了,和霍澹姑且算是同盟关系。

“殿下,莫要乱说。”赵婳严肃道。

霍岚摆摆手,“本宫不说便是。你跟皇兄为何争执?”

赵婳瞧了眼殿中的莲心,不太确定她是否可信,因此不敢将计划详尽道出。

霍岚拉莲心到身侧,道:“莲心是我母妃身边老嬷嬷的侄女,自己人,可信。”

如此赵婳便放心了。

提起争执,这莫名来的争执,她想想就生气。

她叹息一声,“晓不得诶。我用了些手段动摇傅钧,傅钧应该准备要对付严庆了,只要再稍微添把火就能确保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我就跟皇上说我等过些日子再去试一试,我去挑唆,照理说置于险境的是我自己,稍有不慎被傅钧察觉,傅钧杀掉一名宫女很容易。这我都没说什么,皇上倒好,那脾气冲得很,比吃了辣椒还辣椒,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说教,说事情不要我插手。”

赵婳是个暴脾气,一想到这里她就气得慌,抄起桌上的茶壶就往杯子里倒,一口气全干了。

她想帮谁不想帮谁,是她的事,轮不倒他左右。

前面的人气势汹汹,霍岚看呆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砰”的一声,赵婳将杯子掼在桌面,继续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能早点除掉严庆。皇上既然有办法,那皇上自己按计划行事便可,我管那闲事作甚?我很闲么?不做便不做呗,我还落一清闲。不知是谁泪眼汪汪,小哭包一个。”

想起那晚霍澹哭得稀里哗啦,拉着她倾诉,赵婳就开始心疼,原本还想发泄几句的话语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

霍岚护兄长,瞪赵婳一眼,“你!你怎能如此说皇兄!”脑子里将赵婳最后一句话细细过了一遍,霍岚发现了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你方才说什么?小哭包?皇兄?”

赵婳下意思摸摸嘴巴,她有说过这个词么?

不小心说漏嘴了。

赵婳抿唇,保持沉默。

见赵婳久久不说话,霍岚道:“你不说我大概也知道是为何。但是阿婳,这次就是你的不对了,皇兄韬光养晦多年,就等一个时机将爪牙一个个拔出,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想快点实现计划,若是可以,依照皇兄的性格和他们同归于尽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皇兄不让你去,这是为何?”

赵婳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却没有回答。

“因为皇兄不想让你深涉险境。”霍岚道。

心中忽地有了些许波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

赵婳扯了个笑容,不知该如何回她。

霍岚道:“就好比皇兄事事都瞒着我,我当时也因此生皇兄的气,可皇兄是在保护我,不愿让我参与其中。阿婳,找个时间,去给皇兄道个歉罢。”

真的是这样?

赵婳心烦意乱,她承认有时候确实容易冲动,现在静下心来一想,方才跟霍澹争执时过于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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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荷花已谢,莲蓬可摘,凉风拂过,沁爽怡人。

霍澹在水榭亭中和卫元祁对弈,已经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又一个喷嚏一打,霍澹手上的黑子不小心落错了地方,他眉色一沉,神色凝重。

卫元祁见势,落下白子吞了对方四枚黑子。

旗开得胜,卫元祁在棋盘里另一个落下白子,戏谑道:“皇上又惹昭仁生气了,估计这会儿正在骂陛下。”

“这个小霸王,朕哪敢惹她。”霍澹捻了枚黑子紧随其后,神色微漾,“这次是另一个专横的小霸王。”

她估摸着这会已经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正骂他,不然这四个喷嚏不会平白无故找上门来。

卫元祁愣了愣,一时间竟不知道霍澹在说谁。

跟霍澹一起长大,卫元祁知道霍澹遇到烦闷之事心情不舒畅就会找他来下棋。

他虽好奇,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继续下棋。

倒是身后候着的金豆,听见两人的交谈,心中有了想法。

今日在思政殿外面,他凑巧送东西过来,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疑似争执的声音,凑近了一听,哪知赵婳气呼呼出来。

金豆这才明白和皇上吵架的人是谁,紧接着便听说赵婳从怡和殿搬回了霁华宫去。

要知道之前赵婳一直住在怡和殿,皇上金屋藏娇,他和干爹皆没有接近的机会,如此要紧的人皇上说赶走就赶走,怕不是时间久了,新鲜感一过,就跟昨日黄花一样,过便过了。

这哪能行!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人,岂能说没就没!

于是乎,金豆在皇帝回宫的路上尝试替赵婳说说好话,试图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如此也能得到干爹几句夸赞的话,扬眉吐气一举将刘骁比下去!

金豆说十句,就有九句提到赵婳。

霍澹痛恨旁人用软肋相要,偏偏又再次提到了那让他头疼的姑娘,偏偏还是严庆身旁信任之人提起。

他正巧一肚子气没有撒出去,声色俱厉,道:“你是何人?竟也学着严庆替朕做决定了?”

天子怒,风与雨欲来之。

金豆低头连忙下跪,梗着脖子,“奴才不敢。”

“如今朕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来人!将此人给朕拖出去,杖毙!尸首悬与司礼监大门之上,以儆效尤。”

霍澹拂袖而去,金豆吓得来脑子没转过来,待他回过神来时,手臂已经被羽林军的人擒住。

金豆扯破了嗓子喊“皇上饶命”,季扬听得不耐烦,拾起地上的拂尘硬塞进了他嘴里,将那聒噪的声音堵在喉咙中。

===

“啊——”

司礼监宫门口一尸首高悬,鲜红的血低落,地上的黑红印子斑斑驳驳,路过的太监进宫时间短,被这血腥尸首吓得忍不住尖叫。

“是金豆公公,听说是惹了皇上不快。”

路过的几名太监议论纷纷,一人听后震惊,不敢相信,“金豆公公!严公公是皇上身侧的红人,金豆公公是他干儿子,皇上怎连这点情面都不给,这部是拂了严公公面子?”

“皇上想砍谁脑袋,难道还要看谁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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