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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朋友的信任。
“而且他不会说这样的话。”贝尔纳黛特继续说道。
那样天真又无畏的态度,让夺心魔几乎笑起来。他真喜爱她这种充满坚定的样子,连眼神都是干净明亮的,充满鲜活的生命力。
“是吗?那要是他说了呢?”
贝尔纳黛特沉默一瞬,回避了这个问题,迅速垂下的眼睑里有一闪而过的慌乱神情,只语气生硬地拒绝道:“这不关你的事。走开,从我脑海里立刻消失!”
“你害怕面对这一天吗,贝妮?”
“走开!”
还有更多的记忆片段,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长时间的第一视角下,他已经快分不清这种如此伤人又决绝的抗拒到底是朝谁来的,夺心魔,还是他自己。
这其中好像千差万别,又好像完全没有任何不同。
他终于明白夺心魔所说的“让他也承受同样的痛苦”是什么意思,被这样精神入侵控制的时间越长,他越能感同身受到对方的情绪,甚至开始产生自我认知混乱。
“彼得……”
有人在叫他,声音听起来很模糊,很遥远,但是他记得这个声音。
“泰德?”彼得模模糊糊回应一句。
紧接着,他感到那层桎梏着他的精神牢笼松动了一瞬。他抓住时机挣脱出去,看到血蜘蛛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外力所击中,庞大的身躯摇晃一下,喉咙里发出夹杂着怒火的痛苦低吼。
逆世界生物都是感官共享的。
泰德对另一些怪物的攻击也会反馈到血蜘蛛身上。
意识到这点以后,彼得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按动手腕上的发射器,用蛛丝拉拽开不远处的电箱保护盖,咬牙狠下心,将没有经过任何绝缘处理的蛛丝连上插孔。
电流伴随着巨大的痛苦瞬间吞没了他,也同样传导到血蜘蛛身上。过大的电流会带来极为强烈的灼烧感,高温让它发狂般地咆哮着扔开对方。
彼得迅速松开手里的蛛丝,躲开它的攻击,并一路退让到电箱旁,伸手撕开里面的金属挡板,迅速辨认出里面的各条电线名称后拽出其中两条,然后毫不客气地丢向正朝他调头扑过来的血蜘蛛,又用蛛丝将电线黏在它身上。
刺耳的电流声瞬间轰炸开,空气里甚至蔓延出一股浓郁的呛人味道。
庞大的怪物在电流中不断扭曲,崩溃,嘶吼,最后化作一堆深红肉土融化在白色雪地里,钻入一旁的地下停车场入口不见了。
彼得犹豫一会儿,正打算追上去,忽然被身后的泰德叫住:“别追了,彼得。这东西受了伤,肯定会去找其他同类相互吞噬恢复。到时候我们要是跟上去就麻烦了。”
说着,他看到彼得身上明显被电流灼烧出焦黑痕迹的战衣,顿时紧张起来:“天哪,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他摇摇头。
听到他这么说,泰德才稍微放心了些,但还是嘱咐道:“虽然我不清楚你的极限自愈能力在哪里,但是我也非常不建议你去尝试。不要轻易拿生命去冒险,孩子。”
“我知道。”
“走吧,我们先回去。”
泰德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粘液和血迹:“也不知道夺心魔莫名其妙把聚集点选在这里是为什么,更不知道纽约市里到底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地方。”
彼得沉默片刻,忽然轻声开口说道:“我想,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也知道他另外选择的聚集点在哪里。”
“什么?”泰德被这话吓一跳,瞪大眼睛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呢?
因为他和夺心魔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夺心魔能轻易攻破他的心理防线,他当然也能准确猜到对方的想法。
这可真是……
恶心。
彼得这么想着,心中第一次萌生出类似自厌的消极情绪。
他们回到皇后区,在瑞恩家洗了澡,换好衣服。
走出卫生间时,彼得发现家里只有玛德琳一个人,不由得问:“贝妮去哪儿了?”
“啊,家里没有食材了。”玛德琳边说边为难地看了看那满桌的甜品,“她说她出门去买一点,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一个人?!”彼得愣住,立刻丢开手里的毛巾,走到门口拿起外套穿好。
“彼得?”
“我去接她。很快回来。”
说完,他很快消失在了大门口。
第63章
她想,她一定在这里莫名其妙站了很久,看上去就像个陷入发呆神游状态的终极选择恐惧症患者,完全无法在面前琳琅满目的商品里选出自己想要的。所以一旁的超市员工才会走过来,好心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摸了摸自己的手,因为长时间站在开放式冷柜前发呆,所以即使身处暖气充裕的商场也变得有些冰凉。贝尔纳黛特摇头表示不用,目光仍然停留在面前一片绿色蔬菜上犹豫不定。
“或者你喜欢做意面当晚餐吗?”导购看到她购物车里的几盒意面,“孢子甘蓝是个不错的搭配选择。”
其实她完全没想好晚餐吃什么,或者说完全腾不出足够的脑细胞来思考这个问题。
面对导购的建议,贝尔纳黛特只是很茫然地顺从了她的话,拿着一包正在打折的孢子甘蓝放进购物车,然后又顺着她的推荐来到同样正在举行推销活动的肉类区,望着一堆熏肉和火腿出神。
一旁电视机里正循环播放着各种广告,旁边贴着新年快乐的庆祝标语。
新年。
她和彼得相互陪伴的又一年,已经是第十一年了,比她目前生命的一半还要长。
这种从幼年时期发展起来的,稳定而亲近的关系让她时常觉得,不管再过多久,即使他们将来会去往不同的大学,拥有不同的人生,彼此忙碌起来可能会一年半载都见不到面。但只要他们再次遇见,那就一定会像从未分开过那样亲切自然。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一切都只是她以为而已。因为彼得显然跟她想的不一样。
简直要命。
她整个思维都被那条语音留言塞满,像是运转过载的老旧电脑,卡顿到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也想不出任何清晰的念头。
盯着手里的午餐肉罐头看了半天,配料表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在她眼里变成一堆滚来滚去的毛线团。她完全没心思去看那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脑海里想着的全是彼得的脸和声音,还有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异常表现。
她其实一直都有察觉到的,每当彼得接近和触碰自己时,总会显得有些莫名的拘谨,和之前无比自然的态度大相径庭。即使他已经非常小心地掩饰过,可那种过于明显的患得患失感还是从他的言行中不自觉流露出来。
甚至在关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