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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
何况距离乌山镇不远的乌山,他之前也曾去过。
看着乌山的方向,卫琛心里很平静。
虽然他此去边境,最短也要一载才能归来。
但一想到荀岸已死,顾晚卿会在京中安安稳稳等他回来,卫琛心中便一片安然。
只是想到顾晚卿,他又难免有些惆怅。
早知便许她来送别了,哪怕徒增难过,至少还能再多看她一眼。
那也是极好的。
卫琛在乌山镇呆到了夜幕落下,他才将整好队的新兵带出小镇,徐徐朝扎营的林子去。
途中要经过一段官道,卫琛便是在那儿遇见打马追来的顾晚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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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夜幕垂坠,春鸟惊林,繁星覆月。
夜风里裹挟着雪融后的冰寒,刺得人骨头疼。
悄寂的官道上远远传来女子利落的喝马声。
跟着卫琛一起西征的苏照第一时间扬手,示意身后的一众士兵停下。
为首的卫琛单手握着马缰,穿了一身如墨的黑衣,身形峻拔地端坐在骏马背上。
正微微侧目,朝官道另一头望去。
他那双隐在茫茫夜色里的黑眸幽沉晦暗,只迟疑了一刻,便同苏照交代了一声。
自己驾马朝官道那头行去。
苏照虽然有些不解,却也没有违抗命令,率先带着士兵们入了林子,往林深处赶,好与大部队会合。
至于卫琛,他沿着官道打马而去,没行多远,果然看见一抹尚未被夜色完全侵吞的倩影。
少女来势汹汹,似有什么要紧的事,片刻不能停歇。
驾马声透着焦急。
她似乎也看见了官道上迎向她的卫琛。
手中马缰蓦地勒紧,被风吹得没了知觉的小脸又木又沉,心下陡然升起一股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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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卿也没想到自己能在天黑时赶到乌山镇的地界。
她来时一头脑热,满心只想着若是此次没能追上卫琛,那她苦心求得的平安符,便是白求了。
所以哪怕马鞍磨伤她细嫩的肌肤,腿侧火辣辣的疼,浑身都不爽利。
她还是咬牙坚持着,快马加鞭,追赶至此。
一路上倒是没注意时辰,如今回过神来,才惊觉夜幕已经悄然降下。
而她孤身一人,行于荒郊野外。
哪怕是官道,也并非安全无忧。
眼看前方的路忽然被一人一马拦住,顾晚卿勒紧了手中的马缰,吁了一声。
与她一样疲惫不堪的马儿停了下来,前蹄踏了踏,微微昂首,不满地嘶鸣了一嗓。
顾晚卿心下略微慌乱,也不知前方是何人,是好是歹。
若是歹人,她骑马可能跑过他?
就在顾晚卿后知后觉害怕忐忑时,那不远处没在夜色里的男人轻轻夹了下马肚。
引着马儿徐徐朝那抹倩影的方向走近。
眼见那小妮子又掉头逃跑的趋势,卫琛微抬下颌,温沉清润的嗓音将悄寂的夜晚划破。
“顾晚卿!”
这是卫琛第一次唤顾晚卿的全名。
极富磁性的男音很有质感,穿透力强,辨识度也很高。
顾晚卿第一时间听出来了,握紧马缰的手一顿,诧异须臾,她空荡荡的胸腔内蓦地翻涌起一股胀涩感。
鼻尖被凛冽夜风吹得刺疼发酸,少女眼眶徒然温热,说不清缘由的,就是想哭。
是卫琛真是太好了。
他还没有走,她赶上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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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琛不过是情急才唤了她的全名。
怕她傻傻的跑走,怕她的身影被无边的黑夜吞噬,须臾后他便找不到她。
话落后,他见那一人一马皆是顿住,便赶紧打马过去。
声音沉了些,透着关切和狐疑:“你怎么在这儿?”
“就你一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卫琛的语气严厉了几分。
视线从顾晚卿身后漫长无尽头的官道收回,他沉甸甸看着她:“你可知你一人跑来这荒郊野岭有多危险?”
“若是途中遇到歹徒,你当如何?”
“就算官道太平,那要是遇见野兽呢?”
“你……”
卫琛心急火燎,越想越后怕,俊脸绷紧,眉头紧皱,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
好在夜色渐浓,顾晚卿因着眼眶红着,泪意汹涌得厉害,也不曾扭头去看他。
倒也看不见他此时冷硬如铁的脸色。
不过从卫琛的语气里,顾晚卿却是听出了他略微有些恼。
知他是担心自己,也知是自己莽撞令他担心……所以顾晚卿不同他计较。
但她也不肯回头去看他,便这么僵坐在马背上,别着脑袋朝向官道另一侧。
卫琛说了几句,勉强遏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心下也有些懊恼。
他自知方才语气重了些,再看顾晚卿一直不肯看自己,顿时没了脾气。
软下语气来:“阿锦错了……不该凶你。”
其实卫琛的语气虽然重些,却也谈不上凶。
顾晚卿没觉得凶,只有些自责和难为情。
因为她此番前来,除了想送他平安符……
还想将自己一并送给他。
第43章 、今生043
“卿卿?”卫琛见少女仍旧不予回应。
心下难免慌张, 遂翻身下马去。
墨色劲装的男人行至顾晚卿马前,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裙一角:“可否别生气了?若是气坏了,有人会心疼的。”
顾晚卿的思绪被男人温润磁性的嗓音斩断, 她终于回眸, 低垂眼睫看向已经到她身边来的卫琛。
循着他的话,她勾了勾唇角:“哦?你倒是说说,何人会心疼?”
卫琛见她如此,便知她定是没在生气了。
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卫琛抬眸盯着她细瞧了一阵, 薄唇勾出弧度, 不做声。
但他的手却抓住了顾晚卿的皓腕, 微使巧劲,便将少女从马背上拉拽下来。
这般变动实在令顾晚卿猝不及防, 她惊呼着从马上扑下来, 本以为会摔在地上。
哪知却是跌进了男人浸了寒意却硬朗有力的怀抱。
卫琛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扣着她的腰肢,将少女从马背上接下。
搂在怀里, 再慢慢让她双脚沾地,站稳。
他却仍旧抱着她,不愿松手。
抱得很用力。
“自然是我。”
“……也只能是我。”男人低沉的声音略有几分霸道,从顾晚卿头顶倾泻下来。
她逐渐在他怀中感受到了暖意, 疲累的身躯似寻到了慰藉,依靠着,一时竟也也不想与之分离。
过了许久,顾晚卿才将眼中的酸涩压下去。
她在男人怀中抬起头,目光擦过他线条冷硬的下颌, 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衣衫:“你怎么在这儿,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