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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水上,白天可在那里练剑,晚上可见粼粼摇晃的月影,美轮美奂,故名“昭月”。

想着想着,她听见了外间徐冰来的声音,虽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听徐冰来无缘无故提及“镇魂锁”,便竖起耳朵,生了警惕之心。

她嗅到那股清净沉香味道,沈溯微一触到她,她便彻底醒了。

若无目的,沈溯微不会随便地触碰她。

“你不让我告诉别人,果然是对的。刚才我听见师尊说话,他是不是叫师兄抢走我的镇魂锁?”她感觉冷水浇头,又有些糊涂,“为什么?”

系统什么也没听着,只好道:“不一定,先等等看。”

徐千屿尽力使呼吸匀而长,但手脚冰凉,开始胡思乱想。想着若沈溯微真的抢夺镇魂锁,她要如何弹起来,以什么招式出手,才能最快地制住他。

沈溯微垂着眼睫,却没碰镇魂锁,指尖稍稍向右移两寸,神识断然侵入。

徐千屿的肺中六魄,在眼前形如漂浮的彩色气团,喜、怒、哀、惧、恶、欲俱全,但果然只有六魄。

少了爱魄。

他复看向徐千屿的脸,不知道她是否没睡安稳,睫毛微颤。

他想到孚菱纱所言,徐千屿缺魄“跟你有关,跟剑有关”,他自入门便剑不离手,什么情况会致使人生来缺魄。莫非此世之前,另有一世,当时他们便以师兄妹相称。

是他杀了徐千屿?

一剑穿肺,震碎一魄。

倒也不无可能。

毕竟心魔幻象中,他说会杀她。他了解自己,他一向慎言,没道理出言恐吓却不执行。毕竟他淡漠已久,但破道那一刻,心中却凝生恨意。

那恨的程度,确实是会杀人的程度。

故而今生他看到木剑会觉心痛,看到徐千屿亦觉愧疚。

是因为欠了命。

沈溯微心绪有些沉重。

他慢慢帮她拉好了在怀里揉成一团的锦被,动作极轻,随后凝视着她的脸。

徐千屿不能被吵醒,否则骂人,初次见面便有所领教,以至于他现在还无意识屏住呼吸。

她虽跋扈,但本性单纯。他的确杀人无数,但杀人总有理由,从未无故滥杀。十几岁的师妹,有什么深仇大恨,致使自己杀她呢?

徐千屿感觉沈溯微帮她盖被子,又有些拿不准他意图:“他到底想干什么?”

随后沈溯微拉起她手腕,毫不犹豫地将手摁在蓬莱光印上。

徐千屿眼睁睁看着自己减了三百分,先是恼怒得差点跳起来,幸而及时想明白,这些都是他当时绞杀鬼魂喂过来的分,本来也不算是她得的。

约莫是她那便宜爹警告了他,他便收了回去。

观察行走对弟子本应一视同仁,维持公允也无可厚非。

但徐千屿还是有些不高兴,胸口躁躁的,很不畅快。

但他还没走,又拿出一只锦盒,将里面之物取出,轻轻夹在她前襟上,还调整了一会儿位置,使之微微倾斜,与她绯红绣花枝的襦裙相称。

师兄捏着她上襦领口,没碰到她分毫,但窸窸窣窣,竟比触碰她还令人焦灼,徐千屿忍不住叫系统飞出去帮她看看是什么东西。

“啊,是你抓的那只喙凤蝶!做成了领扣,下面挂玉珠和银色流苏。还会扇翅膀,还会发光,很漂亮。”

那只喙凤蝶,当时被楼主讨了去,徐千屿本来以为无缘再见,乍然得了,惊喜不已。

何况徐千屿最喜欢漂亮之物,被可云描述得心驰神往,想立刻起来看看,但又不能动,也不能笑,感觉心里似有猫爪在挠。

随后光印浮现,又增加三百分。

诛杀土妖的分。

沈溯微挂完蝴蝶流苏,原准备离开。但忽又想到,连续吃了几日暖酒佳肴,不知徐千屿灵池内阴气有没有被完全驱除。他犹豫一下,还是探过身。

徐千屿忽而感觉那股沉香靠近了,当头笼罩了她,又有铺天盖地、致人目眩神迷之效,沈溯微的手沿着她脊柱下移,她便知道他的神识又要探入,怔了一息,也悄悄沉入灵池。

沈溯微的神识绕着冰壳观察了一圈,看到漂浮在徐千屿灵池周围的意识,果然比前些日子更大、更明亮。

师尊说是初具元婴之形,实际上还差得远,只不过长出几个小小的尖角。

那意识光球似小乌龟般手脚并用,道比以前动得快许多,瞬间游到了眼前。

他的神识往左边转,她也往左边飘;他往右边转,她也往右边飘,似在隔着冰球,好奇地窥探外来物。

他的神识刚一停下,徐千屿的意识光球陡然飞出冰壳,朝他撞来。

沈溯微立刻抽出神识。

如今徐千屿的意识更强,他修长的手指瞬间攥紧床沿,闭目稳住呼吸,亦试图平稳紊乱的心跳。

因为两人都刻意屏息,空气一时寂静得针落可闻。

闭眼时,沈溯微心想,若徐千屿总是如此混账行事,前世他身在无情道中,依他的性子,杀她也不足为奇。

但他又知道,不是如此。

他们大约一直保持着距离,正因为徐千屿从未逾矩,心魔幻象中她从他身上摸走她想要之物时,才似戳破了静美表层。

他才会是那种感觉。

既毛骨悚然,又浑身战栗。

此时徐千屿已经吓得不敢说话。

她拿意识同那两缕神识玩儿,忽而想到上次之景,一时头脑发热,便想擦过去试试。

但没想到如今她意识如此之迅捷,她只是稍微意动,它便直接冲了出去,后悔不及,已撞断山腰,洪水倾泻,覆水难收。

徐千屿在冲击中感到一丝惶恐难安,怕惹怒师兄,但幸而她是“醉酒”,师兄若责难起来,就推说做梦,做梦总不是人能控制的吧,实非她意。

如此一想,便继续装睡。

如雪月色中,沈溯微冷眼注视着她的脸。

徐千屿睫毛簌簌,无法抑制地脸红。

半晌,她感觉沈溯微冰凉的手指落在她面颊上,然后稍稍用了力,似想掐她脸颊,令她很是吃惊。但过了片刻,她反应过来,他是在擦去她脸上胭脂。

这胭脂是当日从玲珑璇玑那里得来,到底是风月场合之物,里面掺有露水百合香,动摇心神,她不知晓。

沈溯微将她脸上胭脂一点点擦干净,心绪已平,当此事没发生过。

她年纪小,兼之醉酒,意识混乱也可以理解。连爱魄都没有,举动不掺别的意思,同上次一样,都只能算作意外。

他拉上帘子,不再逗留。

但袖中指尖微蜷,残存着一点露水百合香,清新又暧昧不去。

*

翌日,虞楚总算在街上一处早餐摊上找到了阮竹清。

她坐在凳子上,哀求吃着包子的小月,“你就帮帮我吧。”

当日徐千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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