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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一枚叶片形状的铭文:“这个呢?”

“复苏。可以将损毁之物,按照破坏的轨迹恢复原状。”

徐千屿点点头。

怪道师兄外出历炼时,每次打斗损坏了凡人的院落、宅邸,都会坚持将其恢复如初。正如她练习画聚灵符一般,或许他亦是在这种重复的拼凑练习中,觉醒了这样的神通。

第三枚铭文便有些复杂了,像是一片雪花落在半面墙垣上:“这个……”

沈溯微道:“是刚刚觉醒,我亦不知道它的名。大概是与境有关,一般修士的境初始时不过方寸之地,此后可随着修为增长而慢慢扩大。我的境则可以不受修为限制,再铺开一些。”

徐千屿叹了口气。

这样一对比,她的两个神通便显得稍弱了一些,第三枚铭文尚未清晰,还不知道是什么。

“不是所有修士都有神通,只有感应天地,有所顿悟的瞬间,才会觉醒神通。许多修士一生都难以顿悟。”沈溯微收回元神,望着她道,“你有三个,已是个中翘楚……”

话说至一半,见徐千屿蹙眉,沈溯微一把扶住她。

徐千屿已顾不得再多想,又闷哼一声。

她感觉小腹内那枚“蛋”裂开了缝隙,火海瞬间从里面溢出,似要焚融她五脏六腑。半是疼痛半是骇然,她立刻求助地看向沈溯微:“以前有没有修士结境时候,不幸陨落的?”

沈溯微一顿,道:“坐上来。”

说着将她拉起来,抱在腿上,手结印抵住她背心,带着寒意的灵气直接从后心灌入,和灵府内的火光对撞。

徐千屿感觉那火被浇灭了,松了口气。

汗珠从耳畔滴落,疼痛一削减,光影声色便慢慢回归,徐千屿嗅到师兄怀里的那股清净的香气,也感觉腿硌得有些痛,往前挪了挪,又往后挪了挪,有些焦躁。

沈溯微一把扶住她。

徐千屿望着眼前师兄的素纱襟口和衣领下苍白的皮肤,心想,他身上冰凉凉的,肯定极为舒服,但贸然打破距离,恐会惹师兄生气。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我能不能靠一下?”

沈溯微:“可以。”

徐千屿立刻放心地贴在了他怀里,果然很舒服,而且很香。

香气不浓,单是雪白而柔软的衣料上有一些松雪香;师兄怀里也不暖,只有贴着才能感觉到雪气下浅浅的体温。但她的脸颊贴在上面,却有种贴着观娘准备好的新被褥的感觉,让她感到极为安心。

这般想着,眼皮越来越沉,竟有些困了。

她本想应在睡着前下来,但侥幸沈溯微没驱赶她,她便想磨蹭一会儿再起来,睫毛一覆,直接沉进梦乡。

“……”沈溯微低头,感觉到徐千屿的呼吸趋于平静绵长。

睡了?

徐千屿趴在他身上睡,他坐在椅上保持同一个姿势,半晌没敢动,只是听着她的心跳和自己的交织在一处。

许久之后,方才抱着徐千屿极轻地挪了挪椅子,抬袖试了试。

好像这样还是可以批阅案卷的。

这般想着,笔飞进手中,他安静地翻了两页,望着卷宗发呆。

思绪纷乱,几乎什么也没看进去。

沈溯微低头,半晌,见徐千屿的发髻乱了,便将上面的红绫小心地拆了下来。

徐千屿的头发黑亮而浓密,发梢叫付霜霜的玄雪灵火烧焦了一点,确实很可惜。

他一言不发,将小辫子拆开,将烧焦的部分以剑气修剪掉,又拿梳子将头发一点一点理顺。

徐千屿半梦半醒中,隐约感觉到师兄在拆她的头发,动作很小心,便随他去了。偶尔弄得她有些痒,她便不耐烦地侧过头,叫他快点将小辫子捞到后面去弄。

沈溯微已将她的头发仔细地梳理得柔顺,因徐千屿今日没有比赛了,也不必再出去见人,他便没有重新将发髻梳起来,任长发披散在肩上。

结境时间至少三五日,难得徐千屿安静睡下,沈溯微继续给她输冰凉的灵气。

便在这时,浮草申崇忽然发出了声音。

少女委屈到:“妄真,你今日去看我比赛,徐千屿挑衅你我,你听到了吗?”

沈溯微一顿,以灵力将那盆浮草申崇拉至跟前。

那边的少年道:“她说什么了?我未曾听到。”

少女气恼:“……总归是我丢了你的人,连带她说你无用,连克敌的剑法都没教我。”

沉默半晌,气定神闲的声音:“她也没说错啊,我确实没有教你什么。”

少女嚅嗫道:“妄真,你可是生我的气了?我总觉得,你同以前不大一样。”

沈溯微略一思忖便明白,是眼前这株浮草申崇听到了昭月殿中内容。昭月殿中的浮草申崇,听到了内门弟子陆呦的声音,她是无真的弟子。说话的少年,便应当是无真了。

难道徐千屿给无真也送了一盆浮草申崇?

沈溯微这般想着,眸色漆黑,脸上没有表情,手上已抽出一册蓬莱宗门事物籍录,翻开某一页查证。

无真长老确有本名,宗门记载叫做谢芜真。

数百年前陨落的清衡道君,无真长老唯一的哥哥,本名叫做谢蘅君。

那么,“妄真”是谁?

第98章 弟子大会(十)

谢妄真道:“哦?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陆呦道:“不如你教我一些功法, 至少不要让我再在徐千屿面前吃亏。”

“好啊。”谢妄真斟满一盏茶,吹了吹,道, “还要如何?徐千屿对长老不敬, 合该受罚。现在把她叫过来教训一顿?”

陆呦见他不怒反而带笑, 越说越有些疯劲,眼皮一跳:“不不,倒也不用……”

但谢妄真心意已决,动动手指着童子去叫徐千屿来。

沈溯微静静听着二人对话, 心内略觉古怪。

倘若徐千屿和无真私交甚好,他又为何偏袒徒弟而这般说她。

待听得无真“教训”之言,沈溯微面无表情, 手已按在冰凉剑鞘之上。

徐千屿待人愈是赤诚, 他便愈见不得对方轻浮。

多少有些为她不平。

他将徐千屿抱起来, 掀开帘子放在床榻上。

他的床不知是否寒玉制成, 冷气从床下不住地透出来。徐千屿挨着床便觉得舒服极了,一骨碌滚到了里侧, 自己将被子蹬乱了盖着。沈溯微帮她拉好被子,发现她已蹙眉捂住了耳朵,那意思是怕吵。

沈溯微强行将她手扯开一点:“我出去一趟,一会儿便回来。”

一撒手, 捂耳朵的手又跟磁石似的吸在了耳上。

沈溯微没再管她, 将帘子仔细放下。

出外挡住无真的小童时, 他眼里那笑意已消散干净:“师妹不在, 我请代为赔罪。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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