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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魔物留下的伤处经久不消,需要用特殊药材。当时她还没感觉很痛,故而没有让尹洛水帮忙处理。
沈溯微喂了她一颗丹药,自芥子金珠内取出药瓶,内装冰蟾水,轻轻放在徐千屿手上:“我不知轻重,你自己来。”
他说着,引着她的手向后,碰到了伤处。
徐千屿原以为躺平享受就可以了,未料想还要自己上药,当下有些不快;
她胳膊扭着,姿势别扭,不小心碰到伤口,更是双重痛苦。只听肩关节咔嚓一声,徐千屿“啊”地一叫,彻底绷不住怒火,道:“我又看不见,又痛,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帮我涂一下吗?”
骂完她便有些后悔了,因为她形容得自己仿佛断胳膊断腿了一般,师兄身上的伤不比她轻。听得身后一片静默,徐千屿舔了舔嘴唇。
沈溯微已经拿过药瓶,轻轻将冰蟾水洒在她身上,很凉。徐千屿自知理亏,忍着星点的刺痛,没出声。
沈溯微轻道:“疼吗?”
徐千屿摇头。
沈溯微指尖按在她伤处,用灵力将冰蟾水推得深一些:“这样呢。”
徐千屿额头都沁出冷汗,还是摇头。
她在痛中感觉到一丝凉意,也不知是不是麻木了,也不觉痛了,倒觉得有些痒。沈溯微动作很轻,所以过程长了些。幸而魔物留下的淤伤只在表层,慢慢淡化,她的皮肤很快恢复如常。
沈溯微扣上盖子,道:“我让你自己上药,是因为我是师兄,不宜逾矩;这种事情,若非道侣,不好让别人去做,明白吗?”
徐千屿近日已经反复被强化了道侣的概念,觉得一个面目模糊的“道侣”横亘在二人之间,很是突兀,令她厌烦:“我允许你做了,便不叫逾矩。”
她自有一套处世逻辑,沈溯微没有做声,正准备将她衣裳盖上。
徐千屿下巴垫在手背上,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睫毛如蝶翅般颤了颤,抓紧时机,自矜道:“好看吗?”
说完,感觉热意迅速向耳朵和两颊膨胀。她故意挑衅,满心希望此举能令师兄有些超出寻常的反应。
沈溯微漆黑的眸光停凝在她背后。徐千屿练武勤奋,腰身紧绷,但又如雪脂般白皙,看起来分外柔软,称得上浓纤合度。
她的发髻是他梳的,身上留着他的气息,趴在他的床上,已经令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满足过的、隐秘的愉悦。
但他语气平稳,声音清淡,宛如耐心地击回了一只马球:“哪里?”
徐千屿道:“我的……”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形容,便道,“我的反面。”
反面。
沈溯微默了。
半晌,她感觉到他的指尖压在自己背上,沉吟道:“这是脊柱。”
微凉的触碰,顺着她的脊柱一路向下,逐渐松了劲,到灵池位置,已轻得像是虚虚一扫:“这是腰窝。”
沈溯微道:“你说的是哪里?”
徐千屿很想辩解,半晌没说出话,耳朵已经红了。
又觉得刚才的触碰太轻,似触火,又似勾魂,还想再来几下。
沈溯微已将她的衣裳盖上,落下一句:“很好看。”
第118章 妖域夺魂(十一)
徐千屿将衣裳系好, 忙投桃报李:“师兄你伤在哪?你若够不着的话,我也帮你抹药。”
沈溯微说不必,但在徐千屿要求下, 还是褪下一点外衣, 给她看了看。右肩有一个血窟窿, 血已止住,是龙尾刺出的,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重伤:“过上一两日也就好了。”
徐千屿想到裁决之前的话,还剩下一条魔龙未除, 总觉心里不安。
她拿冰蟾水在沈溯微背后没覆盖的伤处,小心地抹了抹,同时将静思阁内的事情一一道来, 只隐去花凉雨在自己身上的事。
沈溯微思忖片刻。他对洛水确实没有很深的印象, 因为她实在是太缄默文静, 极少出头;他对尹湘君的印象, 是此人泥人脾气、逢人带笑,甚至有些圆滑。
在他前世的片段记忆中, 无论他做弟子还是做道君,尹湘君都态度谦逊,身为掌门,浑然没有被小辈镇压的不甘, 这种心性仙宗上下都很少见。
但沈溯微自己便证明了一点, 一个人能忍, 也许是心机深沉的一种表现。
“如果如你所说, 洛水被控制了。”沈溯微道, “尹湘君与洛水元君兄妹感情甚佳, 总是同进同退便有了解释。洛水是医修, 尹湘君身上可能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她时刻跟着,洛水并不同意,便被挟持。”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他的睫毛微颤,沉静道,“他们兄妹感情的确很好,不过联起手来,演给你看罢了。你只跟他们数面之缘,他们却是兄妹;何况你才筑基,向你求助不大能成事。”
他低眼,徐千屿的手被他握在手中,感到些凉意:“不要觉得我太多疑。”
徐千屿不笨,她明白师兄的谨慎都因担心,反握住他道:“我知道。”
但她还是放不下洛水递过来的那一眼哀求,若是真的,岂不是走投无路,“可是骗我对她有什么好处?而且洛水元君好像认识我,在我出生前便见过我。”
沈溯微因帮徐冰来处理这桩私事,对前因后果也有了解,闻言怔了一下。
“你出生前发生一件事:掌门携妻女赴宴,那场宴会正是尹湘君做东,因要讨论天梯最后几块碎片的归属,四大仙门和几个凡间小宗门的掌门长老齐聚一堂。但是中途遭遇魔物袭击,死伤惨重,掌门夫人也是那次陨落。”
“当时便有流言说这是一场鸿门宴,但尹湘君自己也受了重伤,境界止步半步化神,流言也慢慢消失了。”
“当日宴席,洛水在席间,她见过掌门夫人、见过徐芊芊都是可能的。但你母亲有你,是掌门躲至南陵的事情了。当时各宗门都忙着清点伤亡,洛水该在灵越仙宗内。她此话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她当日跟去了南陵。那你的出生,也不知是否和这两人相关。”
沈溯微说着,指尖抚过徐千屿的额心的朱砂,轻道,“另有种可能,太上长老派人杀你母亲的时候,洛水在场。”
“第三种可能,她根本不认识你。不过是她编出来骗你,引你去救她。”
说回原点,两人默了片刻,都是无奈一笑。
徐千屿叹了口气道:“不论真假,此事是不是要告诉师尊?”
“不用担心。”沈溯微拿起传讯木牌,低声道,“蓬莱提供木牌,正是便于传递信息,这些事情我会报给林长老的。”
沈溯微看着她道:“我将疑点都告诉了你,你还是要救她么?”
徐千屿想了想,点点头:“她毕竟帮我一次,我理应还她一次。”
沈溯微亦点点头,徐千屿的心性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