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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布袋这下是炸开了,羊皮毡帽也四分五裂的掉在地上,就是神像拽着布袋的手都微微的裂开,上头有蛛丝一样的痕迹。

顾昭惊疑不定。

神像会有如此情况,定然是真身那儿出事了。

顾昭的目光落在那四分五裂的羊皮毡帽上,视线一转,又落在地上的布袋碎块上。

她涂了釉彩,因此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来,这土黄色的是布袋原来的颜色,暗红的是大块的补丁,藏青色是那两块小的补丁......

上次那一下照面,顾昭便看出来了。

这布袋虽破,老旧又寒酸,羊皮毡帽倒是簇新,不过,它的力量却多是在布袋之中,羊皮毡帽更像是他物。

财炁属金,金通锋锐之意,而这破破的布袋却能将财炁搂走,可见其不凡。

要知道,毛鬼神搂的财炁可是有主的,破布袋能让那反抗的财炁俯首就缚,足以见其坚固。

如今,抵得住锋锐金炁的袋子却破了......

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顾昭无暇多思,她手中的神像正发出簌簌的声音,那是石裂的声音。

等到神像石裂......毛鬼神也将寂灭了。

思及,顾昭手诀不断。

她绛宫处的金丹飞转不停,磅礴的元炁朝这神像涌去。

顿时,此处莹光一片。

只见那分绷颓败的蛛丝一点点的阖上,地上那碎成石块的土褐色石块倏忽的飞回了神像背上,接着是暗红色的,藏青色的......

最后,神像重新成了小子负袋,踽踽独行的模样。

......

鬼道里。

灰蒙的天空下,毛鬼神挡在小月前头,目光直视前方。

地上,它的布袋碎成一片片的布块,散落在鬼道冰冷的地面上,上头有莹莹的光亮,此时正一点点的晦暗。

打不过,它打不过这老道。

毛鬼神的手在颤抖,方才那一道雷法,不单单击破了它的纳财法门,更是伤到了它的手。

不远处,鹤发童颜的道长抚了抚长须,乐呵的笑了一声。

“猫鬼,何苦为这一凡人拼命?”

“便是有恩,下一世再报也可。”

这一刻,冲虚道长还是认为,这护着人间小娃的毛鬼神,定然是前世欠了恩情了。

小毛目光锐利的看着冲虚道长。

“啰嗦!”

冲虚道长不怒反笑,“好好,既然猫鬼执拗要寻死路,那便也怨不得我了。”

说罢,他的拂尘又待一扬。

小毛仰天尖利一啸,瞬间,它面上浮现尖利的牙,脸颊旁出现胡须,两手倏忽的撑地,腰肢匍匐。

在小月的泪眼之中,小毛突然成了一只大黑猫,格外的大,就像,就像一只小马驹一样。

“嗝儿!”惊诧之下,小月打了哭嗝,眼里挂着泪泡泡。

小毛只等拼死一搏,它心中沉甸甸的,黑黢黢又泛着幽蓝之光的猫眸朝孔婵娟看了一眼,心中暗下决定。

要是护不住,它宁愿带着她一起走,也比受折辱再没命来得强。

黑猫的虚影朝前奔去。

小月亮,她是小月亮啊。

冲虚道长嗤笑,“飞蛾赴火罢了。”

他的拂尘轻轻一扬。

一白一黑的两道力量相撞之时,小毛正待心坠,倏忽的,它感觉到一股力量遥遥的朝它倾覆而来。

与此同时,这时的冲虚道长正轻敌,黑色的那道光倏忽的强盛,他躲避不及,一道利爪朝他面门袭来,狠狠的在脸上落下了痕迹。

冲虚道长狼狈的拂尘一扬,隔开大黑猫,捂着脸,手中有鲜血滴落。

“孽畜!”这一声孽畜,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小毛落地,又成了四尺小儿模样,此时,它背上的布袋也回来了。

一击得手,它也不恋战,布袋急急的罩住孔婵娟,布袋一兜,身影一淡,隐匿的在鬼道中疾驰。

虽然不知这力量从何而起,不过,它知道自己打不过这道人,方才不过是他瞧自己失了大半法力,一时轻敌罢了。

就在小毛逃窜时,它听到了一道着急的声音。

“毛奎深,是我啊,顾昭啊,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了?”

小毛恍然,它知道方才那股神力从何而来了。

“鬼道,临沂山郊这一片。”

倏忽的,小毛脚下一顿,它抿了抿唇,轻声道。

“顾道友别来,你不是那恶道的对手。”

......

惊春路,孔家。

听到毛鬼神的话,顾昭提灯笼的手一紧,她摸了摸脸上,那儿有一道血迹。

未相见便见血,此乃不吉之兆。

顾昭定了定脚步,随即抬脚前行。

未相见便退怯,那更不是她的道。

人途鬼道相汇,风炁骤起。

......

第124章 (捉虫)

不过是一个错步,鹿皮靴踩进了鬼道的黄尘之地。

亡者之地天光晦涩,放眼过去,一片死寂。

飓风卷起顾昭的衣袂和发丝,她手中提着的六面绢丝灯微微摇摆。

只见烛光摇曳,散发出的橘光不是多么明亮,却能照亮脚下的方寸之地。

倏忽的,远处有一道惊雷落下。

雷霆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所过之处有雷火伴随,死寂的亡者之地就像是落了一滴水的热油,瞬间炸锅了。

无数的黑影化作幽光逃窜。

寒风骤起,卷起黄尘阵阵,从远处吹来野鬼哭嚎的号子。

顾昭目光一凝,在那儿!

......

那厢,冲虚道长看着掌心的血,吃吃笑了两声,再抬头,他原先炯炯有神的眼睛一下阴沉了下来。

毛鬼神这一道爪子下去可没有留情。

只见抓痕从左额斜下,穿透冲虚道长的左眼睑和鼻子,最后落在右耳旁,五条抓痕或深或浅,深的那道几欲见骨。

“好好,很好。”

“有多少年了,我冲虚有多少年未见血了,不想,今日居然阴沟里翻船,给个小贼神伤到了,好好,好好!”

冲虚道人怒极反笑。

这一爪子的划痕,好像划开了他仙风道骨的皮囊,露出下头布满恶欲的骨肉。

鲜血淋漓,狰狞可怖。

冲虚道长笑了几声,阴沉着脸抬起手,手中附着一道青绿之意,上头似有莹莹生机。

只见他将手抚过左额,一路往下,最后到右耳边,随着那青绿之意附着而过,他面皮上那道几欲见骨的伤口一点点的愈合。

不过几吸之间,冲虚道长面上的皮囊已经复原,瞧过去面容白皙紧致,鹤发长须,端的是风光霁月。

他的手在左眼处停顿了片刻。

只他自己知道,左眼这处到底是伤到了根本,须得休养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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